君柳依淺笑點頭,擡眼看天的時候快速閃過一抹決然。
“在這後宮之中,無論是子虛烏有還是人贓並獲,都只是需要一點點的推力而已。如果不是本宮體內(nèi)自有抵抗毒素的體質(zhì),只怕那些藥力之下,本宮必然是久臥病榻而枯黃慘死。”君柳依的語氣之中有些無奈,可更多的是容不得的決意。
“之前毒素之中摻和了魅藥,啓妃既然居心否側(cè)至此那麼本宮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她。”
夏荷聞言,也想起那一日皇上離去之後主子身上的傷口和青紫色的淤痕,主子向來意志力堅定都被那魅藥折磨至此,若是換做旁人……
想到這,她的眉頭蹙得緊緊的,手也不由得握起拳頭。
任何人的第一次如此折騰,主子身心俱受到的傷害至今要她想起都是心驚不已。歡貴嬪是居心否側(cè),可啓妃卻也是歹毒至此。安排了翠玉下~藥,還企圖安排侍衛(wèi)出現(xiàn)在蓮雲(yún)殿。
想到扣下來徘徊在蓮雲(yún)殿外後便自殺身亡的侍衛(wèi),夏荷也是一陣惡寒。
如果不是她們久在宮闈,看到了聽到了許多這樣子的流言蜚語而下場悽慘的宮妃的事蹟,只怕未先做好防範就必然受人所害。
如果皇上沒有及時趕到,以那藥物的霸道烈性,只怕主子已經(jīng)香消玉殞!
深知主子有仇必報的性格,也明白那魅藥之毒的歹毒,夏荷倒也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了。
雖然歡貴嬪藉由主子的痛苦而博得自己的恩寵,可到底相比之下,啓妃更加的死有餘辜。
夏荷也沒有在多說什麼,安靜地陪著君柳依回了蓮雲(yún)殿。
回宮的路上,一切本都是順利的,卻突然之間在必經(jīng)之路上不是多了野貓的竄出驚擾君柳依便是這路滑難行險些要行色匆匆的人跌倒,種種的巧合卻令君柳依的眼裡冷霜漸濃。
而留在皇后宮門前的啓妃和歡貴嬪卻彼此大有冷嘲熱諷各自爲自己的人撐腰撕破臉皮的架勢,一時之間,宮人太監(jiān)也都紛紛透露消息。
御書房內(nèi),張成爲司空祁墨奉茶之後便一直站在了一旁,臉上的神色卻有些憋著什麼而坐立不安一般。
誰都知道,司空祁墨在處理奏章的時候最討厭被打擾,一些沒有眼裡的宮人或妃嬪也都因爲叨擾了他而被處置杖責,更有直接杖斃的,所以在這御前伺候的人每一個都是謹言慎行,察言觀色。
張成一直跟在司空祁墨身邊,自然更加明白司空祁墨的性情,此刻憋著話語卻在自己的心裡著急著。
君柳依那邊的事情他一收到風聲便開始擔心著,可是偏偏主子正在批閱奏摺,他是說也不好,不說也不好。
如果說事情緊急,這蓮貴嬪到底也還生龍活虎的,相比之下國家大事比起兒女情長是要重要許多的。
可是……
張成低著頭眼睛偷偷瞥向司空祁墨,可是主子對於蓮貴嬪的心思,似乎大有不同。可最要命的是主子在遇到了蓮貴嬪後心思陰晴不定,連他都不知道究竟此時此刻孰輕孰重了!
司空祁墨擱下奏摺喝水的空隙,便看到了張成臉上豐富而糾結(jié)的神情。
喝了幾口茶,他才緩緩開口。
“什麼事?”司空祁墨劍眉微微向上挑起,目光之中自有的犀利掃向了張成。
“回皇上的話,蓮貴嬪在回宮的路上吃了些虧。”張成小心注意用詞,將君柳依在回蓮雲(yún)殿路上發(fā)生的事情急忙告知。
聞言,司空祁墨皺眉。
桌子下的腳已經(jīng)不自覺地將方向移向了御書房的門口處,心裡也帶著著急欲起身離開御書房直朝著蓮雲(yún)殿而去。
但是,司空祁墨緊緊壓下內(nèi)心的不冷靜。
他深知君柳依對自己的重要性和影響力,可作爲一國之君,有太多的東西不適合表現(xiàn)在臉上、行爲上!
“查到什麼了嗎?”司空祁墨壓下心裡的擔心,微微蹙眉問道。
“這……”張成遲疑了片刻,這才走近前低聲道:“就目前短時間查到的,是啓妃娘娘和綺嬪娘娘的宮裡人所爲。”
“啓妃?”聽得綺嬪的名字,司空祁墨並不覺得訝異,倒是啓妃涉足其中,卻要司空祁墨有些不相信。
“是!”張成垂首肯定說道,“奴才已經(jīng)覈實了幾次,確確實實是啓妃娘娘宮裡的宮人所爲。”
張成也是明白人,這後宮之中只怕如果沒有蓮貴嬪的出現(xiàn),也就只有啓妃一人算是皇上的解語花了,一直以來對於後宮妃嬪的爭風吃醋,皇上雖然不聞不問,可心裡卻也是明白的。
而對於皇上來說,除了純才人外,也只有啓妃和棋貴人算是皇上比較喜歡的,只可惜純才人的意外之後,皇上便只對啓妃一人好了。
他一直陪在皇上身邊,自然是明白啓妃能恩寵不斷的原因並不是她在皇上心裡有多重的分量,只是因爲在這滿是污垢的後宮之中,她唯一一個不爭不搶,淡然處事之人。
皇上需要平衡後宮的勢力,不得不恩寵平分,可真真正正能要他比較不厭棄的,也就是啓妃的恬然。
也正是因爲如此,這些年下來皇上纔可以的擡舉這啓妃到了妃位。
但是……
司空祁墨微瞇起眼睛,看向張成的眼裡有著駭人的殺機:“替朕好好的查仔細了。”
張成聞言心頭一緊,他了然皇上對自己的信任,此刻所說的仔細查並不是懷疑不是啓妃所爲,而是懷疑啓妃藏得太深。
“奴才明白,奴才這就去。”張成連忙躬身點頭,如果啓妃一直僞裝的如此好,那麼她最好就別被皇上發(fā)現(xiàn),否則……
想起主子在處罰上的暴虐,張成不由得背脊一冷。
明君之下鬆弛有度,可司空祁墨的觀念之中,卻是嚴有嚴的法度,鬆有鬆的政策,但凡有錯便是當罰,只有殺一儆百才能立下法度。
張成轉(zhuǎn)身的時候,卻被司空祁墨叫住。
“還有……”
聞言,張成連忙回過身子。
“以後蓮雲(yún)殿的事情,必須第一時間告訴朕。”
“是!”
“無論大小輕重。”司空祁墨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