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皇……”春柳等人還沒有行完禮就已經(jīng)感覺一陣風快速而過,皇帝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面前。
夏荷沒有陪同進去,留在了外室?guī)兔搭櫳忞?yún)殿。
夏荷看不到納蘭心離,心裡有些疑惑便悄悄的拉過春柳壓低聲音問道:“離婕妤呢?”
聞言春柳更加是壓低的聲音附耳小聲說道:“婕妤主子似乎跟尉遲神醫(yī)有過什麼交代,娘娘病發(fā)之後是由她來做移蠱的。”
“婕妤的體內(nèi)沒有毒素,如此豈不是容易露餡?”夏荷低呼,然而隨即一想?yún)s又有些恍然大悟,只見她眉頭越皺越緊,“總不會是臨時的加了進去吧!”
“只怕這一切皇上早就已經(jīng)默默認可了,無論如何婕妤都是皇上的妃子,蠱聖他們敢如此行~事便是因爲皇上和離婕妤早有決定。”春柳嘆息了一聲,就他們對自家主子的瞭解,若主子知道必然是會內(nèi)疚的。
“爲何蠱聖突然之間不願意移蠱?”夏荷不解道。
就在兩人秘密私語時,上官俊卻從裡面退了出來。
“少主?!倍斯Ь磫镜?。
“在奇怪今天的事?”上官俊眉梢一挑。
春柳夏荷對視了一眼後,春柳這才躬身問道:“不知道少主能否爲我們解答?”
“這件事情你們也應(yīng)該知道?!鄙瞎倏o所謂的聳了聳肩,修長的身軀靠在一旁的柱子慵懶地依著,“有人忍不住的提前痛下殺手全然的出乎我們的意料,下蠱的人心思細膩,而蠱聖是男人若是移蠱會有難度,事情已經(jīng)由不得我們控制,那便只能事從權(quán)宜的由女子移蠱?!?
夏荷的性格比較急躁,一聽到此話便急急說道:“雖然婕妤娘娘對主子不錯,可是這後宮人心難測,爲何不讓我或者春柳來做此事呢!”
“你們懂的東西,難道本少主不懂嗎?”上官俊橫了夏荷一眼。
所謂關(guān)心則亂便是夏荷此刻的情景,上官俊的責備並不是因爲她說話對自己不敬,而是在這後宮之中他雖然待著不足半月,卻也明白很多時候一不小心便會萬劫不復(fù),像春柳夏荷此刻這種關(guān)心則亂的情況倘若擱在外人眼中,那便是不守規(guī)矩。
見上官俊不悅,春柳也心下一驚。
“平時你們二人有多機靈都好,入了宮裡比你們精明的人多的是?!鄙瞎倏≌Z氣之中盡是責備,“既然都知道離婕妤對你們主子雖好卻還是人心難測,那麼你們?nèi)绱藢Ρ旧僦髡f話就不擔心本少主也是人心難測嗎?”
春柳夏荷垂首不敢接話,上官俊的責備其實都是爲了主子好,他們二人或許可以說是相信他上官俊,可是……
如果在後宮裡,他們還是用這樣子的思維去思考的話,今日能對上官少主如此,日後也會對離婕妤如此,這纔是上官少主氣惱的原因。
“奴婢和夏荷關(guān)心則亂,的的確確浮躁了。”春柳很快會意躬身回答。
“你們主子的性子一旦相信一個人了就是全心全意的信任,可你們不能如此。”上官俊見二人會意,語氣也緩和了一些。
“本少主這些日子雖然不曾輕易出這蓮雲(yún)殿,可對後宮之中的人和事卻不是不知道的,浮浮沉沉的恩寵和際遇,很多時候是會要人久在其中而麻木了敏感。”
上官俊走近二人,聲音也刻意壓低了一些。
“如果有一天,本少主因愛生恨利用了你們主子的信任,那麼這當局者迷的情況下,你們就是你們主子唯一的救命稻草。”
上官俊的話令二人僵直了身子,只聽得他蠱惑人心的聲音緩緩而出:“你們二人雖然是婢女,可卻是你們主子依賴而信任的人,當事情有所蹊蹺的時候,你們就是她最好的眼睛?!?
“少主的意思,奴婢明白了?!贝毫屑さ馈?
夏荷面有慚愧道:“主子提醒過的夏荷雖然明白,可到底也還是輕狂膚淺了?!?
“毒素一清,我和夜歌月也將盡快離開皇宮,所有的東西也只能靠你們了。”上官俊微微頜首,“忠心護主有時候不僅僅是言聽計從,若有一次意外再來領(lǐng)悟,怕後悔也就晚了?!?
上官俊警醒了二人之後才重新爲她們解答:“至於爲何是離婕妤……”
他頓了頓才嘆息道:“這蠱蟲的轉(zhuǎn)移會剝奪一個女子可能做母親的福氣,而我們選擇的是最小的傷害,而且這離婕妤知道的太多,若不用蠱控制觀察只怕會是隱患?!?
上官俊丟下此話後便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負手而立安靜地等在了外頭。
內(nèi)室之中,司空祁墨端坐在一旁直盯著牀榻上安睡著的人,臉上的冰霜一直覆蓋著,而除此之外卻再也不見其他異樣的神色。
隨著夜歌月將蠱蟲驅(qū)逐而出,君柳依的襦裙也已經(jīng)漸漸染上了血色。
映入眼簾的血色令司空祁墨抓~住椅把的手青筋突顯,雖然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異樣,可陪在他身旁的張成卻能明顯感受到主子呼吸的急促。
空氣之中的血腥味道越來越濃,納蘭心離也隨著蠱蟲的轉(zhuǎn)移而吃疼的喊了幾聲。
夜歌月全力在控制納蘭心離的苦楚和蠱蟲的軌跡,而尉遲爍也著急地爲君柳依引出腹中未成形的胎兒以藉由此排除毒素。
滿屋的沉默夾雜著納蘭心離漸漸虛弱的呼疼聲音,終於在半個時辰之後徹底的恢復(fù)了平靜。
“讓夏荷將離婕妤送到偏殿順便換洗?!彼究掌钅娨垢柙鲁M首便對著張成囑咐。
等候在外夏荷連忙進屋依照旨意而行,而司空祁墨在尉遲爍退開之後也不顧污穢快步上前。
他在牀邊就這樣子坐下,也不管染血的牀單會不會染上他的龍袍。
在看到君柳依毫無血色的臉後,司空祁墨原本冰霜的臉上終於有了鬆動,眉心緊緊蹙起。
司空祁墨的目光未曾離開牀~上的人問道:“如何?”
“毒素已經(jīng)排除了許多,餘下的只需要時間調(diào)理?!蔽具t爍低聲道。
“什麼時候能查出毒的源頭?”司空祁墨不忍地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