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清本來就是爲皇后通風報信而來,此刻知道賢妃會做好心理準備,自然也不會像平日抓人審問一樣的呆在蓮雲殿。
她給了君柳依準備的時間,自己先行回去覆命。
桂清剛剛離開,君柳依嘴上的笑意也立馬消失,但見她美眸微微瞇起,眼裡有過危險的光芒。
“娘娘,這事情真的是衝著你來的。”夏荷氣惱道,“娘娘纔去看了歡妃,歡妃就暴斃死在了宮中,又是那麼巧合的謝夫將軍就回京?”
君柳依沒有回答夏荷,只是緊蹙眉頭道:“能夠在皇上布了暗衛的情況下殺人,本宮還真的不得不小心謹慎了。”
說話之間,春柳也匆匆忙忙趕來。
“娘娘,冷宮的太監已經被皇后娘娘叫去了,奴婢什麼都問不到。”春柳平時都很穩重,可去了一趟冷宮後驚悉歡妃的事情牽涉朝堂,心裡也爲主子很是著急這才匆匆忙忙往回趕。
“看來這一次我們又被算計了。”君柳依很是平靜,“皇后剛剛已經派人來說了,謝歡的死怕是又算在了本宮的頭上。”
“那主子可有應對的辦法?”
“只能去一趟了才知道了。”君柳依凝眉,“春柳你去聯繫謝夫看看能不能知道昨天夜裡的情況,夏荷就留下吧。”
“娘娘!”聽得主子都不打算帶著他們,二人急切道。
“如今都是被動挨打的份,本宮可不希望你們也一起被拉下水。”君柳依擡手示意她們無需多言後,這才接著說道:“小雨和小霧跟著就足夠了。”
心知主子心裡有自己的想法,她們也只能遵從。
君柳依來到皇后宮中的時候,司空祁墨也在那裡。
只見他冷著臉坐在那,底下的小太監不知道說著什麼,他的眉頭緊緊的聚攏在一起。
“臣妾給皇上皇后請安。”君柳依恭敬行禮,可司空祁墨卻很久都沒有叫她起身。
木夕媛瞧著這情況,知道皇上此刻不適合過度保護賢妃,便緩緩開口:“賢妃起來吧。”
君柳依在一旁坐下,也不主動搭話,皇帝冷著一張臉在那裡,平時咋咋忽忽的妃嬪們此刻都閉住呼吸不敢開口。
屋內一時之間異常的沉默,壓抑的氣氛使得每個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沉默蔓延了許久,司空祁墨這纔打破沉默開口:“皇后,冷宮的事情你來給賢妃說一說。”
“是!”木夕媛應聲後,這纔將冷宮~內謝歡的慘死像君柳依說起。
聽著皇后的話,君柳依也心驚不已。
謝歡的死居然那麼的慘烈,如此悄無聲息卻死的皮肉不剩確實的要人毛骨悚然。
如果是腐蝕性的藥物也的確有這樣子的效力!
想到這裡,君柳依似乎明白皇帝和皇后爲何臉色凝重了。
“臣妾昨天去冷宮見歡妃的時候,她的一切並未異樣。”知道他們找自己來的目的,君柳依也沒有打算隱瞞,“不過一夜之間就如此慘死,確實是匪夷所思。”
“可是歡妃的屋內卻偏偏留下了未用完的藥粉。”皇后沉聲道,“不知道這個東西賢妃可認得?”
木夕媛朝著桂清點了點頭後,桂清便拿著一個小藥包遞給了君柳依。
接過藥包,君柳依湊近一聞,臉色有些難看。
“這藥包裡的藥材是臣妾宮裡的。”君柳依直言道,“這藥材之中有一味藥只有臣妾能調配,雖然藥包不是蓮雲殿的,可的確藥粉是蓮雲殿內獨有的。”
她的坦率承認令在場的宮妃有些震驚,而她接下來的話卻令她們感到懼怕。
“不過,這藥粉確實有頃刻間將人腐蝕得乾乾淨淨的作用,卻必不可能有這樣子不夠乾淨利落纔是。”君柳依淺笑說著,好似事情全然和她無關一樣。
“賢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木夕媛見她如此坦坦蕩蕩承認倒有些嫌棄她的不識擡舉,原本就要桂清提前去告知了,爲的也是她能夠應對得當,現如今這樣子回答,豈不是越加的把自己往渾水裡面一起攪動嗎?
君柳依緩緩起身,朝著皇后施禮:“皇后娘娘,臣妾的意思是如果真的是腐蝕了皮肉,必然是醫術和用毒不夠好的蠢人才會有這樣子的情況出現,若是臣妾配置此藥,只會連骨頭都沒有,臣妾的藥可以殺人於無形,藥劑一下只剩下粉末,這些粉末稍稍打掃就和灰塵一樣,根本就令人搞不明白是死亡還是失蹤。”
她的話令四下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氣,衆位妃嬪平時也知道君柳依的醫術不錯,對她也不敢輕易下毒也是因爲忌憚,可是卻從來也沒有想到過她對毒也是如此的擅長。
最可怕的是她面對這歡妃的慘死,居然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出可以要人屍骨無存不留痕跡的話語!
得罪她的下場竟然會是這樣子可怕!
司空祁墨聽著她的話,脣~瓣抿脣了直線。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出手,不會有這樣子被人指證的把柄?”司空祁墨出聲。
“臣妾不知道誰指證臣妾,還請皇上明言。”
司空祁墨冷冽的目光掃向了冷宮太監,只見他嚇得臉色慘白道:“回……回皇上的……話,賢妃娘娘昨天是交代……奴才好好照顧歡妃……真的沒有……沒有其他。”
太監的話依舊如是,可他說出口卻被皇帝冷冽的目光直逼得膽戰心驚。
“賢妃素來和歡妃不合,喪子之痛在前又豈會要你照顧她?”司空祁墨的聲音冷得駭人,“一個奴才在朕面前也敢撒謊誣陷主子?”
“可不是嗎?”木夕媛接話,“先是說賢妃要你照顧歡妃,又說發現了這個藥包,本宮怎麼覺得你這個奴才是鐵了心思的藥害賢妃呢?按照你的話說,是因爲賢妃囑咐你看顧好歡妃,你這纔多加註意,繼而才發現了歡妃的死?”
皇后的話一出,冷宮太監也面如土色。
他算是明白了,無論他說的是不是實話,今天他說的實話是皇上和皇后不願意聽的!
“奴才該死,奴才……”小太監正要改口的時候,君柳依卻突然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