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還是讓我和她呆上一兩天吧?我們是小時候的好夥伴,她不會那樣對我有太大的敵意的,我相信,慢慢幫她找回自信。”姚小曼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地回答。
“可是,她對你的態度,我放心不下。”
夏天關切又擔憂的眼神令姚小曼感覺踏實了許多。不管怎樣,易玲還不至於作出特別過激的行爲吧!只是不信任人而已。也許她還在意夏天和她從前的情份才如此依賴著夏天,那小時候的感情一定也能溫暖她冰封的心,姚小曼還是固執地認爲自己和她相處會對她好一些。
“放心吧,她會好起來的。”姚小曼笑了笑,伸手拉了拉夏天的手,那樣子可愛又令人心疼。
夏天在對姚小曼一番細心地交待後才返回公司,他得在過年前回公司巡視一遍,再打上封條,來年再討個吉利。這是他每年必做一次的事。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屋內一片寧靜,只有姚小曼在廚房忙活的聲音,易玲則愣愣地兩眼盯著天花板躺在牀上,兩個曾經的玩伴共處一室,這感覺讓姚小曼心裡期待又害怕。
……
熱騰騰的一碗雞蛋麪端上了餐桌,姚小曼已經是被母親王鳳琴催促了好幾遍了,讓她回家,幫著家裡做個大掃除,過新年,家裡就得乾乾淨淨整整潔潔的,可是姚小曼也只得推說公司裡還有些未完的款子要支付,回不去。
***生日正是年三十那天,這一切都恰得那樣緊,易玲的家裡還得去一趟,不然易玲的母親得擔心了。可是去了要如何對老人隱瞞又成了一件心頭的難事。姚小曼想著這些無可奈何地長吁了口氣。
輕聲走到易玲的房間門口,敲了兩下門,始終沒有任何迴應,她只得自顧去擰開門的把手,當她慢慢推開門時,探進頭看了看,見易玲很安靜地躺在那裡,心頭才舒了一口氣。隨後走到她的牀邊謹慎小心地對易玲輕聲說道,“玲子姐,吃點麪條好嗎?”
不知是因爲這曾經熟悉的一聲“玲子姐”勾起了易玲兒時的回憶,還是出於其他原因,
她的眸子突然閃動了一下,晶瑩的一顆淚從她的眼角滾落了下來。
姚小曼也慌了手腳,她不知道要怎麼讓她停止這悲傷的情緒,慌忙地從牀頭櫃上抽過一張紙巾急忙送到她的臉頰邊。
易玲出乎意料地沒有牴觸情緒,任由姚小曼幫她拭去淚痕,姚小曼被她的這種痛徹心扉,心灰意冷的愁苦影響得淚不打一處來,熱淚盈眶地也用袖口慌忙拭著眼淚。
“玲子姐,別傷心了,一切都會過去的,重新面對,還有我們這些朋友,都會幫助你的,咱們去吃點東西好麼?夏天說你都已經好幾天沒進食了,你不爲自己想也得爲你母親想想啊!阿姨還在期待著你回家過年呢!”姚小曼幾句忠懇的話語似乎對易玲產生了一些作用,她黯然神傷地眸子有了顯示內心活動的光芒,不再是死水一潭。
突然她坐了起來,姚小曼驚愕地看著她,生怕她有什麼其他意想不到的反應,神經被繃得緊緊的。
還好,她只是起牀走向了餐桌,那背影悽婉得讓人心口疼惜不已。她是聽進了自己的那幾句話麼?一定是,至少她對自己沒有了先前那強烈的敵意。也可能這裡的環境讓她忘卻了許多不想記起來的東西吧!暗自思量著也走到了桌邊,慢慢地與她對面坐了下來。
她沒有拿起筷子,只是垂著空洞的大眼睛看著那碗口處,也許應該給她拿來一個湯勺,喝點麪湯暖暖身,看她的嘴脣都有些發白。
“玲子姐,你等等啊,我去給你拿湯勺,馬上就來。”說著,姚小曼就趕緊起身走向廚房。
只聽到“砰咚”一聲瓷器落地摔碎的聲音,然後就是一片死寂……
姚小曼呆愣住了,拿著勺子的手也懈了下來,她打碎了碗,她把自己用心做的一碗雞蛋麪給摔到了地上,看來她還是不領情。或者她心裡的怨氣還在折磨著她,讓她的情緒超級不穩定。
姚小曼也沒有多想,拿著掃帚就出來了,她不介意易玲有這樣的行爲,也許這樣她心裡會好過一點。
那碎成一地的狼藉,就
像是易玲那被傷得體無完膚的身體一樣,她想到了那天正是去參加一個同學的生日聚會,聚會上還吃了一盤可口的意大利麪,返回時原本一塊同去的朋友中途有事先走了,在獨自路過那片行人稀少的樹林時才發生了那幕不堪回首的竟外,以爲天色還早,做夢也沒有想到會從那草叢裡竄出兩個獸性的男人,從後面衝上來捂住她的嘴,把她毫不留情地拖拽進那樹林深處,寒冷刺骨的冬天沒有人在那裡散步,也沒有人經過,那兩個如牲畜一般的男人她連面孔都來不及看清,不僅可憐地被他們蒙上了雙眼,還堵住了嘴,兩個人就那樣瘋狂地蹂躪得她渾身遍體鱗傷,冰冷的寒風中幾次都疼得快要昏死了過去,甚至想要這樣放棄生命,只是頭腦裡仍然有母親年邁的身影在晃動,他們發泄完就那樣揚長而去了,把衣衫襤褸的她丟在那無人問津的叢林裡。還好潛意識裡的救生慾望將她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她掙扎著從叢林裡爬到了路邊,有好心人報警救了她。回想起那猖狂獰笑的聲音,她的身體就驚恐萬分得顫抖不已。
看著姚小曼耐心地打掃著地面上被自己故意打翻的麪條,她內心其實也非常愧疚,可是她卻無能爲力地伸手去協同她。只是漠然地感覺讓她受到這樣的待見她自己心裡會好受許多,把自己的憤世嫉俗轉移並強加於別人的身上有一種慕名暢快的感覺。易玲就這樣矛盾地自我煎熬著。
很可悲的一個生活在極度扭曲中的可憐女人,她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擺脫那惡夢連連的夜晚,黑暗來襲時,她都不敢閉上眼睛,驚恐地度日如年地消耗著體力和精神,夏天的出現曾經在那一刻一度將她從即將崩潰的邊緣往回拉了一步,可惜當聽到夏天與姚小曼情話綿綿的那一瞬間,她一切的努力都化爲烏有,他身邊有了姚小曼,這已是不爭的事實,夏天拒絕的言語是那樣沒有空隙可鑽,況且她還能拿什麼來與她爭呢?自己已是殘花敗柳,呵呵,可不是嗎?殘花敗柳……
易玲的一聲來得蹊蹺的冷笑把正在一旁做清潔的姚小曼嚇得一身冷汗,她怎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