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蕊很清楚寒大少的脾氣,只怕他第一時間就會想到這邊的老宅,然後順藤摸瓜,會來到墓地?!臼装l】
所以,她必須趁著他趕來之前,趕到車站。
夏日的天,說變就變,剛纔還晴空萬里,這會已經烏雲密佈,瞬間,傾盆大雨順勢就倒了下來。
寒蕊費勁的睜著眼眸,擡眸看了眼天空,雨水順勢落進她的杏眸,疼的她也不知是淚,還是雨水,順著劃出眼角。
都說,雨天不怕哭,因爲淚水和雨水融合在一起,就沒有人知道那是你的眼淚。
老天似乎也感染到了她的難過,磅礴的雨勢根本就挺不住,她轉眼,身上單薄的面料,就已經溼透,緊緊貼著她的肌膚,風一吹,還忍不住打個寒顫。
寒蕊爲難的看著下去的道路,她小心翼翼的踩上一腳,可已經開始打滑,嚇得她趕緊收回腳。
這會,她根本不敢下去,她雙手緊緊護著自己的腹部,不敢拿肚子裡的小生命開玩笑。
寒明軒一路飛馳,沿途不知闖了多少紅綠燈,就連高速上,一百二十碼的限速,愣是讓他給開到了一百六七十,簡直就跟飆車沒有分別。
於婕坐在後面向陽的車,看著那一溜煙就不見了影子的車子,一顆心提了起來,眼前那麼大的雨,霧濛濛的視線極差,根本就看不清前面的路況。
“他瘋了!”她忍不住低咒一聲,這大雨,一不小心一個打滑,那就是人車都撞上路邊的護欄,小命不保。
只是,瘋了的顯然不止他一個,向陽也不甘示弱,一腳油門踩到底。
於婕就感覺,雨水打在擋風玻璃上,就好像直接撞上了她,她緊緊抓著護手,側頭看著他。
“向陽,你個瘋子,不要命了!”她雖然著急,可理智還在,可不像這兩個男人,根本就已經失了理智。
向陽不爲所動,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要趕在他之前找到寒蕊。
這條路,他很熟悉,是開往寒蕊老家的,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導航,油門再次踩了下去。
於婕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口氣,心裡默唸,死就死吧,爲了寒蕊這丫頭死的,她也算對得起她了。
吱呀一聲,寒明軒連車子都沒挺穩,就下了車,不顧磅礴的雨勢,衝進屋內,可屋子裡,依舊和上次他們回去時一樣,甚至因已有段日子,而積了不少灰。
他滿含希冀的眼眸,一點點沉寂下來,掩不住失落。
蕊蕊,你到底在哪?
寒明軒煩躁的一拳砸在牆上,骨節分明的關節處,瞬間破了皮,有血珠滲出。
他不該這麼粗心大意的,小東西從昨晚開始就情緒很不穩定。
他就是擔心她會不願見自己,所以遠遠的守在隔壁,想著今早再過去看看,跟她好好解釋下。
“唐俊,查到沒有?”他深呼吸了口,儘量告訴自己,要保持冷靜,這會他一旦做出錯誤的判斷,或許真的就失去她了。
“還沒有?!碧瓶≌驹谲囌镜暮蜍囀覂?,看著人來人往的人羣,根本就沒有發現,甚至連個相似的身影都沒有。
而手下的人,也在盤查記錄,可依舊沒有任何收穫。
寒明軒眉頭緊鎖,臉上流露出少見的無助,他單手撐著牆壁,重重吐露一口氣:“你幫我看看,老宅這邊還有沒有地方是她可能會去的?”
寒大少對於這邊,實在是不熟悉,他本以爲她會來這,可顯然小東西是爲了刻意躲自己,根本就沒有來過。
“寒少,還有一個地方,太太父母的墓地,她或許會去那。”唐俊腦海中一閃而過,便脫口而出。
“你把地址發過來?!焙鬈巹偫u還頹敗的身影,瞬間來了精神。
向陽剛趕到,便看著寒明軒掉頭出去,趕緊又跟上。
這裡的路,很不好開,因爲是郊外,所以有段路根本連車子都開不進去。
寒明軒將車子熄火,看著前面的泥地,又因爲下雨,有不少積水,這對於一向有潔癖的大少來說,絕對是極致的考驗。
可想到他家寒太太有可能就在這上面,再大的困難,他都覺著似乎沒那麼難了。
寒蕊不敢冒然下去,可在這呆著也不是個事,再這麼淋下去,她肯定生病,她生病不要緊,可寶寶不能有事。
“寶寶,你是個堅強的孩子,媽媽愛你。”她低頭,髮絲貼著臉蛋,很是難受,可那狼狽的模樣,卻絲毫遮不住她的母愛。
她小心翼翼的扶著兩側的樹枝,一點點往下走,每一步都走的極爲緩慢,探出腳,總是先伸出一腳探一下,確定不滑,才小心翼翼的落腳。
寒大少上來的時候,便看著她渾身溼透,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心止不住一陣抽痛。
他大步來到她面前,將小東西緊緊摟在懷裡,恨不得揉進自己的身子,這樣,她這輩子都不會跑了。
寒蕊愕然,沒想到他會來的那麼快,雙手無力的垂在兩側,任由他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裡。
她的雙手,緩緩的擡起,可剛擡起一點,想到他和辛曼,又垂下,木然的窩在他的懷裡。
“寶貝,不要再嚇我了?!焙笊傺赞o懇切,雙手更加用力,那低沉的嗓音中,帶著一分令人難以覺察的輕顫。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那失去她,簡直就是抓狂的發瘋。
寒蕊眨著眼,淚水似乎要從眼眶中奪眶而出,可她卻倔強的將它收回,她不想自己最後,都沒有一點僅存的尊嚴。
“你先鬆開我。”她低低的開口,其實只是受不住呼吸間滿是他獨特的氣息,那樣的令她貪戀。
寒明軒心疼不已,以爲她身子不適了,忙慌亂著鬆開,只是雙手依舊緊緊握著她的肩膀,目光如炬,指尖輕輕勾起她臉頰上的髮絲,別於耳後:“寶貝,我們回家。”
他將小女人一把抱起,腳步走的很是沉穩。
寒蕊不敢亂動,渾身僵硬的躺在他懷裡,目光掠過他的側顏,冷峻而棱角分明,再低頭,看著那雙昂貴的皮鞋上,滿是泥土,眼眸流露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