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雨晨說過了家裡的事情,他的反應讓我心裡暫時踏實了許多。至少讓我覺得自己爲了他來到這裡,並不是個錯誤。最初,我媽極力反對我因爲一個並不瞭解很深的男人而放棄自己的剛剛起步的事業。她覺得我這樣做,完全是喪失了理智。而後來家裡的突變,也是她已經預感到我和雨晨的關係也不過會是慢慢淡化。
我心裡也一直懸著,不知道家裡的突變對我和雨晨的關係會不會產生不利的影響。事實證明他並沒有我想擔心的那樣,他並沒有在聽到這樣的事情之後衰朽走開,而是陪著我,安慰這我,分擔我的憂愁。這樣的一個男人,不就是我希望的那樣嗎?有責任感,能夠榮辱與共,能夠同甘共苦?
我心裡的負擔,暫時少了一些,雨晨那邊已經不再是我憂慮的方面。我期待著媽媽的到來。
這天,下起了雪。飄落的雪花,像在輕盈跳舞的精靈,打著旋兒地落在我的頭上,落在我的鼻尖上,落在我的衣襟上,落在我的靴子上。我情不自禁地仰起頭,看著空中萬千雪花從上空散落下來,我瞇上眼睛,感受著雪花輕打到我的臉龐,然後隨機融化,涼涼的,讓人覺得異常清醒。
我們和幾個同事一起剛剛吃過午飯,她們在討論著週末滑雪的事情。
“米姐,你去不去,小劉說今天必須要報名呢?”文靜挽著我,問我。
“哦,是嗎?是週末哪一天去滑雪呢?”我轉過頭問她。
“哎,姍姐,咱們滑雪是哪天來著?”文靜又去問陳姍姍。
“好像是週六吧!我記得是,怎麼,你們週末都有事兒嗎?”
“其實也沒什麼事兒,就是想確認一下嘛,嘻嘻!”文靜笑嘻嘻地說道。
這個文靜,具有我印象中的90後的典型形象。她愛說愛笑愛開玩笑,性格十分活潑開朗,有的時候甚至有點沒心沒肺。我並沒有什麼不好,年輕不就是該這樣?看到她,我總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年輕過似的。她的到來,給公司一直沉悶的氣氛添加了一劑活力因素,她就像一瓶空氣清新劑,讓辦公室的氣息都變得活躍和有活力。
但是她又不是我想象中的90後的另一面。她追星,但是她追比80後追的還要老的星。她節儉,沒有90後月光族的特質;她懂事、善解人意,使得每一個接觸過她的人都不會討厭她。這樣一個可愛的小姑娘,卻還沒有男朋友。我不相信她會沒有愛慕者,我只相信可能那些追她的都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曾經有一次,我和她獨聊的時候得知,她的家境不是很好。他媽媽去世的早,他爸爸後來又給他們找了個後媽,她還有一個比他小三歲的弟弟。他爸爸沒有什麼特長,就是在農村種地,她愛學習,所以一直靠親戚朋友的接濟讀完了大學,他弟弟自小就不愛學習,初中沒有讀完就到縣城打工了。至於他們的後媽,後來生了一個男孩兒,所以他爸爸把心思都放在了最小的兒子的身上。他弟弟結婚,蓋房子,都是她拿自己攢的錢和借來的錢辦的。
知道了這些,不難想象她爲什麼不是她這個年齡段該有的無憂無慮和揮霍浪費。我由衷地佩服這樣一個南方小姑娘,她的獨立自主和樂觀灑脫。
陳姍姍就不行了,她是北京當地人,獨生女,爸爸是機關的普通科員,媽媽是大學裡的老師,雖然不是什麼富二代和***,但是生活上絕對沒有吃過什麼苦頭。她來公司有幾年了,這個她工作的第一個公司,一直到現在。也許是生活的安逸,是她並不幻想外面的世界,在這樣一個悠哉安逸的公司,也使她的思維和行動變得慢悠悠,她說話的速度很慢,吃飯的速度更慢,每次我的文靜吃完了,她纔剛剛吃了一半。她談了一個男朋友,6年了,在我看來已經夠長的了,但是據她所說,不等待她男朋友在北京馬上房子她是不會結婚的。她今年已經29歲了,看不出一絲捉急和不安。
“小米,你週末沒事兒就去唄,順便帶上你的博士男朋友讓我們開開眼?!标悐檴櫨o走兩部跑到我的左邊,挽住我的胳膊。
“哈哈,什麼開眼不開眼的,您可別刺激我。不就是一個學生嗎?百無一用是書生。我倒希望他現在已經上班了?!蔽艺f著。
“米姐,你了別這麼說,心急吃不到熱豆腐,你這個是一支潛力股!你要有耐心!”文靜在我的右邊跟我說。
“就是就是,你看我的那個,是上班很多年了,但是誰知道猴年馬月能不能買上房子。唉。傷心吶!”陳姍姍總是愛這麼說他的男朋友沒用,但是又能和他談這麼多年的馬拉松式戀愛。我想,女人應該都是口是心非的吧,嘴上說不好,心裡卻不這麼想。
“你們都別刺激我了,現在還是孤家寡人呢!不過我也不想找,我有我的男神呢!嘻嘻!”文靜說著說著還故作害羞地用雙手捂住臉。
我和陳姍姍也笑起她來。每次說起她的偶像,文靜都會臉紅,就像在說她的男朋友一樣。我沒有追過什麼明星,無法體會其中滋味。以前不理解,爲什麼那些粉絲們對自己偶像那麼地癡迷和瘋狂,現在看到文靜的情形,才知道現實生活中真有這樣的人,這樣的粉絲真的存在。每天一起吃午飯的時候,她都會說起自己的偶像,時間久了,我們也關心起她的偶像,如果哪天她沒有說起,我們也會問。
我們幾個說說笑笑地就來到公司樓下,等電梯的人太多,我們決定走在樓梯上,恰巧後面跟上來的是經理。他一個人,走得很快,看見了我們才慢了下來。我剛還在唧唧喳喳地說笑,看見經理,大家都安靜了。
“你們剛吃完飯回來???”經理先和我們說的話。我看見他手裡領著盒飯,估計應該是買了到樓上吃的。
“經理,你這是還沒吃飯嗎?”我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就對自己看的說上一句。
“恩,中午下班的時候服務器出了點故障,所以時間不夠了,只能拿上去吃了。對了,公司組織的週末滑雪大家都要去??!尤其是你們新來的倆?!彼钢液臀撵o一本正經地說道。
他說完,快步走到我們前面,不一會兒就看不見了。
“這下經理髮話了,你倆不去不行了,哈哈!”陳姍姍看著我倆,帶著上樓造成的氣喘對我倆說。
我倆相視一笑。
我們三個歪歪斜斜地來到了8樓,雖然都是年輕人,但是上著8層樓還真是個體力活。我的腿已經開始發酸僵硬,如果再上一層,我估計就會邁不開腿了,非得像老年人那樣歇歇腳才能繼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