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淝遺像一列巨大的火車般衝過來,我們幾個也都瘋了一般拼命地往上爬,還好距離已不算太遠,在淝遺進來之前我們已經鑽進了那個救命的洞穴裡。不過揹著胖子這個傢伙跑這一段,就算是我體力驚人,此刻也感覺自己已經是強弩之末。
剛進那個洞口,我就一頭倒了下去,渾身就像散架了一般,真是連半個指頭都不想再動。
還好飛鷹和暴力女兩人見我摔倒,也趕緊過來拉住我和胖子就往洞裡跑去。
見識過淝遺把那些怪物吸到肚子裡的場景,任誰都不會覺得這裡就會安全的。
還好這個洞雖然入口蠻大,但進到裡面之後卻是不大,也就能容兩三個人行走的樣子,加之裡面還有不少石筍,倒是不虞淝遺能鑽進來。我們剛剛鑽到那個過道里,洞口處就傳來一聲悶響,沒有想到它居然這麼快就上來了。
淝遺的腦袋快有小汽車大小,我估摸著它絕對鑽不進來,但是出於恐懼,我也深吸一口氣加入了拖動胖子的隊伍,誰知道它會不會鑽進來,來一次深呼吸把我們全都吸過去。
剛剛想完,就聽到淝遺一聲巨吼,那股帶著腥臭的大風颳來,把我們幾人吹得都倒在地上。
我心裡一涼,暗道“完了”!這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牲口怕是真想把我們統統吸到它肚子裡去。
飛鷹他們想是也猜到了這重關係,他和暴力女幾乎是同時摸出了揹包裡的繩子,謝小小見狀也跟著拿出繩子把自己捆在了離她最近的一根大石筍上。
可是我的揹包早就不知丟在了那裡,這下反倒變成了我的情況最爲危險。
暴力女見我沒有繩子,剛想開口說什麼,一股怪聲在我們身後猛地響起,這是淝遺換氣的前兆。現在就算給我繩子也來不及了,我看了暴力女一眼,沒有去接她遞來的繩子,把破金往背上一背,徑直找了一根差不多的石筍抱了上去。
也幸得我反應還算迅速,淝遺在我抱住石筍之後沒過幾秒就開始了吸氣,登時整個洞裡飛沙走石,竟是整一副末日般的景象。
我把頭埋在雙手之間,盡力避免被石頭砸中。我也沒有辦法再去觀察謝小小他們的情況,只能在心裡祈禱他們不要被砸中,可是這種事情,又有誰能說得清呢?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連我都感覺到呼吸困難,人都要暈過去時,氣流才慢慢地小了一點。
直到這時我才能開口,喊道:“小小,飛鷹,黃小姐,你們沒事吧?”
等了半響卻沒有半點聲音,我心道:“糟了,他們只怕是出事了。”我剛要睜開眼睛時,就聽見幾聲槍響,雖然是在洞裡,回聲響得厲害,但還是能依稀聽出那是暴力女手槍的聲音。
至少暴力女她還沒有事情。我這才放下心來,不過馬上又覺得不對,以淝遺的體型只怕她手裡的那把小手槍,連它的皮都打不穿。也不知道她開槍幹什麼。
我還沒有來得及細想,淝遺的吸氣就突兀地結束,緊接著就是一陣長嘶,直到這時我才發現,那根本不是淝遺在叫,只是它出氣的聲音太大,才讓我們認爲是淝遺的叫聲。
這時我才擡起頭看了看他們,還好,一個人都不少。只是飛鷹似乎是在吼著什麼,可是聲音太小,夾在淝遺出氣的聲音裡,一點也聽不清。
再看看暴力女和謝小小,她們看起來倒是沒事。只是,我還沒來得及細看,淝遺的出氣聲就和剛剛的吸氣一般結束了,它難道又要吸氣?
我趕忙抱緊石筍,瞬間就感到整個洞穴裡一陣劇震,淝遺不知道爲什麼,竟開始瘋了一般往洞裡鑽進來。
媽的!它今天不吃了我們還真的沒完了嗎?
正在這時,我突然聽到暴力女的聲音,在斷斷續續的震動中,她的聲音也是分成一段一段傳來:“王何…石頭…快跑!”
我聽得不甚真切,但是聽到石頭兩字,連忙朝她看去,這一看才知道爲什麼她剛剛非要開槍不可,原來她和飛鷹兩人把自己捆著的那兩塊石筍雖然也不小,但是卻是比不上我這塊的,在剛剛那股吸氣的巨力之下,那石筍已經開始了破損,特別是她那塊,看起來好像就要斷掉一般,在她的頭燈照射之下,竟赫然有了一道不小的缺口。
正因爲這樣,估計她纔想出了那樣一個辦法,雖然免不得會激怒淝遺,但是好歹總算是暫時止住了剛剛那場危機。
這麼一會兒工夫,淝遺已經把腦袋鑽進了洞裡,只是它體型實在太過於巨大,腦袋雖然鑽進來了,但卻被卡在離我們大概七八米遠的地方動彈不得。
一時間,淝遺和我們之間形成了僵局,我腦袋裡不斷地盤算著各種可以讓我們安然無恙的方法。
不過卻怎麼都想不到一個可以兩全的辦法。這時,腦子裡閃過“要是胡不歸在這裡就好了”,他一定有辦法對付這條長蟲。
想到胡不歸,我的腦袋裡突然閃過他說過的最後一句話,要是可能,就饒過淝遺一條性命,他爲什麼說要我饒過淝遺,而不是說看到淝遺要怎麼辦?
一個念頭瞬間在我的腦袋裡出現,他一定不會是隨口說的這句話,再聯繫一下他前面說過的,淝遺是被破金鎮壓在那裡無數年的,這樣一來,思緒更加清晰起來。
難道破金劍就是這個淝遺的剋星,或者說,淝遺之所以對我們窮追不捨,也是因爲這破金的緣故。任何有智慧的生物,對可以剋制自己的東西,豈不是都是採用這樣的方式,要麼躲開,要麼首先消滅它!
大約淝遺見自己鑽不進來,發怒了,便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吸氣。這畜生簡直是欺負我們!
既然我已經猜到這點,雖然還不能確認,但只要有一絲機會,我又怎麼能放過。再次緊緊抱住石筍,只是這次除了保命之外,我更是在不斷感覺這長蟲吸氣的風力,一旦感覺到它吸氣減弱,我就得趁它換氣的那一瞬間衝殺上去。
總之,今天我和它之間,不是它死就是我亡!
靜靜的等著淝遺吸氣的風力減弱,雖然心裡已經做了決定,但還是覺得沒底。又忍不住想萬一要是自己的判斷錯誤,一劍沒能結果了它,我可不想成爲它的早點。
就在我反覆矛盾,快要忍不住放棄這個想法時,淝遺吸氣的風力卻漸漸地緩慢了下來。
感覺到它吸氣的力道減弱,霎時間我的腦袋一片空白,抱著石筍的雙手一鬆,整個人在風裡身不由己地向著淝遺衝過去。
到此時,我也看不清淝遺哪裡到底是怎麼一個狀況,只能依附本能一邊靠近淝遺,仗著自己皮粗肉厚,邊通過抱住零散的石筍來調整速度。
期間還好幾次被飛來的石塊之類打中,幸好我皮粗肉厚,倒是沒有什麼大礙,就這樣一路驚險地靠到了離淝遺只有一兩米遠的地方。
淝遺雖然還想繼續吸氣把我吸進它的嘴裡,但是奈何它畢竟也是有極限的。在扛過了最後的幾秒之後,它吸氣的風陡然一停,再不復剛纔的那種威力。
我大笑一聲,終於和我料得不差,強忍著剛剛新添的傷口傳來的疼痛,我大叫一聲鬆開了這最後一根石筍,不退反進,舉起破金劍朝淝遺衝殺過去。
淝遺許是沒有料到我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還反擊,或者是它此刻正處於呼吸之間換氣時候最難受的時刻。我這樣衝殺過去,它居然沒有什麼反應,直到我踩著一根被它弄斷的巨大石筍跳到了它的頭頂上,它才反應過來,腳底下不住傳來劇震,我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把破金對著它的雙眼之間刺了下去。
可是就在破金及身的瞬間,它拼命一搖頭,破金並沒有能插進它雙眼之間,反而是順勢插進了它左眼。
我刺出這一劍,立刻感覺到自己的力氣一下子就像用光了一般,竟是半點力氣都使不出去,活生生被淝遺摔到了地上。
這一下砸得我是七葷八素,整個人在地上滾了兩圈才勉強停了下來,不過這時也是全身都疼痛無比,也不知道骨頭摔斷了沒有。
剛想擡頭看看淝遺的狀況,誰知禍不單行,還沒有來得及擡頭,一股腥風傳來,我要是身體狀況還好時,尚還可以想辦法抓住一些石筍什麼的讓自己不至於被颳走。
可是此刻我全身無力,被那腥風一吹,整個人就跟著翻滾了出去,我此時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把人盡力蜷成一團,儘量避免自己的腦袋受傷。
可是翻滾了幾圈之後,我突然覺得腦袋一震,滿眼好像都冒出了金星,金星過後,雙眼一黑,直接就暈了過去,再沒有半點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