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問題也從阿發嘴裡喊了出來。
馬上要雙十一，平臺需要流量，他這個帶貨主播也需要流量。
而且，因爲之前賣“假酒”和“假貨”之類的事，現在也是節奏挺大。
好在有一點，之前捐過不少錢，所以每次提起賣假貨的事來，他的粉絲都會來一句，人家捐款了，你捐款了？
沒捐款就別bb！
所以就要趁著這次雙十一好好的來一波節奏，結果沒想到，找了半天連個水軍都找不到。
之前一直固定合作的一些人，不是莫名其妙的失聯，就是完全像是變了個人。
原本朋友圈那些動態都刪除了，現在發的都是一些歲月靜好的東西，看的人莫名其妙。
“王哥，沒辦法了，能幹的都找不到，找得到的都不願意幹，我剛剛多說了兩句話，他就在那裡說我誹謗他……”
旁邊的助理皺著眉頭道。
被叫做王哥的帶貨主播自然就是阿發了，大名王德發，現在已經在直播行業做大做強，開了公司，叫“發選”，還招了員工。
當然，說起來這些員工都是徒弟，但其實誰都知道徒弟們就是給他打工的。
“去想辦法，我們這次接的單子可不少。”
助理點點頭，又像是想起來什麼似得，趕緊問道：“對了王哥，那個燕窩，咱們還做嗎？”
“做啊，爲什麼不做，有錢你不賺？想啥呢！”
助理點點頭，話當然沒錯，只不過那個燕窩……唉，反正看著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主播帶貨是當免費勞動力嗎？那是你想多了。
除了那些讓自己的員工出來帶貨的公司外，但凡伱請網紅，請明星帶貨，那裡面的收費可是有很多門道的。
咱就不說其他的，最起碼的坑位費，你得給吧。
反正帶的貨在主播嘴裡都是打了骨折的，都是他們去努力給“家人們”爭取下來的福利。
周毅之前就看過一些離譜的直播，號稱原價一千九百八十八的酒。
完了在他直播間，上車，買一瓶，八十八！
原本週某人覺得這個價已經有點離譜了，這已經不是打骨折了，這是直接把人全身打的粉碎性骨折。
然而後面對方的操作讓他覺得自己有點年輕了。
因爲那個主播赫然又拎出了一瓶酒，八十八，買一送一哦！
也就是說，一千九百八十八的酒，經過他主播的關係和努力，你可以花四十四一瓶買到！
這是什麼樣的牛逼砍價能力，就算是號稱十萬人砍不下一部手機的並夕夕，也沒有這等力量！
還有一些直播時候各種和廠家砍價，說什麼今天在我直播間，我就要給家人們這個福利。
這個價就問你們能不能答應，不能答應也得答應。
完了廠家那邊的所謂代表就哭喪著臉開始拒絕，說哥啊，這個價我們都賠本了……
結果主播買了豪宅，開上了豪車，商家更是賺的流油，反正誰虧了，咱也不知道……
說句難聽的話，傻子太多，騙子騙不過來……
對此，當時還沒系統的周某人只想說，人生如戲，全靠演技，賺錢嘛，不寒磣。
好多需要水軍的人都在努力聯繫水軍，但是沒人會往別的地方想，因爲一直以來，市場就是這樣。
大家已經習慣了水軍的存在。
要不然，你還真的以爲網上那麼多的腦殘，爲了自己的愛豆那就不提了，畢竟粉圈出腦殘是真的腦殘。
但是爲了某件產品，某個帶貨主播的產品都能和你爭執半天，甚至吵架吵半天，而且這樣的人還不少的，你覺得這是正常現象嗎？
還有爲了一家公司和你爭辯的，甚至你會感覺這樣的人不計其數。
所以話說回來，相比之下，你覺得吵完拉黑那些沒品的人“正常一點”，還是拼了老命被羣嘲也要維護某個公司某件產品這樣的人正常一點呢？
當你覺得你和是網絡水軍距離很遠的時候，其實你的互聯網生活早已經被網絡水軍給包圍了。
只有潮水褪去的時候才能知道誰在裸泳。
那麼同樣，在網絡水軍因爲一次雷霆打擊行動而出現暫時性的空白時，很多人便驚奇地發現，在這兩天，好像網上的腦殘少了不少。
最起碼你說一些話的時候，不像是過去那樣，總會有人跳出來各種懟你。
比如並夕夕。
並夕夕在渣浪的評論區硬生生給噴到關閉了。
沒辦法，失去了網絡水軍護體的它，現在終於感受到了人民羣衆的力量。
真的說句實話，有幾個人會喜歡那種所謂“砍一刀”的病毒式營銷呢。
它當初確實燒錢了，確實很便宜，這也是吸引人的地方，但是隨著發展，慢慢地，當它的對手也開始重視，當它自己要盈利了，那問題也浮現了。
“怎麼還關評論區了呢，經典的我把眼睛蒙上，然後就沒人罵我了對嘛？”
“誒，之前那些維護它的人呢，出來啊，怎麼不來幫你們的主子說話了，還說阿毅的維權行爲是浪費司法資源，那不然司法資源該幹嘛？”
“啥也別說了，你看看他那些誘導性的話，這難道不是虛假宣傳嗎？怎麼就沒人管呢？”
在這樣鋪天蓋地的罵聲面前，所謂的百億補貼，各種各樣的活動，全部成爲了其被噴的理由。
如果是以前，對於這種所謂“實驗性”評測的視頻，並夕夕根本不會多說，直接會發出律師函。
在周某人之前，各大平臺上不乏有一些砍價活動的視頻，但是沒有幾個能破圈，翻起什麼波浪來。
因爲還沒等怎麼樣呢，就已經收到了律師函，視頻被下架。
但是周毅不一樣，這是一位從轉型開始便一直在戰鬥的up主。
連並夕夕的法務部門都在私下討論的時候說過，這位要是收到律師函，是會直接當成廢紙來看的。
所以律師函就別想嚇住人家，起訴狀都沒什麼用。
但是怎麼辦，道歉嗎？
這個想法剛剛提出來就被否了，開玩笑，道歉，那是不是就承認了活動算法有問題。
而如果承認有問題，那可以說引發的問題會比現在更加嚴重！
現在頂多是被罵的兇一點，然後口碑掉一點，甚至股價也會受到影響。
但是不會動基本盤，所以沒什麼事。
於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網上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局面，一方面是並夕夕被罵慘了。
而且好多明星的上億粉絲都不太對勁，發出來的消息熱度根本匹配不上那個粉絲數量。
而另一邊，並夕夕開始裝死，任憑你怎麼罵，我反正該做我的活動就做。
我們就是便宜，力度大，總會有人來買，你們能罵這一段時間，還能罵一輩子不成？
等到下一個熱點事件爆發，自然而然地就沒人再把目光放到並夕夕身上了。
剩下比較發愁的，就是那個案子！
案子怎麼樣不重要，重要的是原告是誰。
是周毅，就意味著他們不可能用錢來調解，而且那個律師還是之前魔都業內鼎鼎大名的大狀。
所以只能先拖著。
網上的吃瓜羣衆們自然不傻，罵了之後沒反應，於是周毅的很多觀衆便開始給他反應問題。
當然，也有很多人開始學著周毅之前的行爲，以視頻爲證據，將並夕夕舉報到了市場監管部門。
就一句話，它這種行爲是不是虛假宣傳，如果是爲什麼沒人管！
而就在這樣的氛圍中，被稱爲阿毅第一鐵粉之三的媛姐發了一條動態。
“剛剛和鴿子精打過電話了，他說讓大家放心，這事肯定不能說讓對方就這麼拖下去的。”
“應該今天就會再發一個視頻，讓我們拭目以待。”
這消息一發出來，菩薩兄這些觀衆老爺們頓時激動了。
不是激動媛姐和周毅，這倆根本不是一路人，而且之前媛姐還去找過對方。
主要是覺得，阿毅這個鴿子精，這次居然這麼勤奮？
阿毅今天還要發一個視頻，這條消息很快傳到了魔都，傳到了相關企業的耳中。
程度阿黃和小藍，外加一個小滴，這會兒都睜大了眼睛，我們真的不是說八卦，就是單純想看看並夕夕這次會怎麼樣。
大家都是被阿毅懟過的，憑什麼我們現在過得戰戰兢兢，你卻這麼舒服。
說到大數據殺熟，你這可比我們厲害吧。
就在這樣萬衆矚目的過程中，周毅的新視頻終於發了出來。
菩薩兄躺在沙發上，無聊地刷著視頻。
今天下午已經刷新了無數次，就是在等視頻。
他現在很想知道阿毅在這件事裡面會怎麼做！
按照之前的習慣，一個事件都會水倆視頻，那第一個視頻已經發了，這次難道要暴殺？
只是他想不到有什麼辦法可以暴殺，除非是相關部門動手。
但阿毅只是個網紅，他哪有那本事讓相關部門動手的。
結果又是隨意的一個刷新，菩薩兄便看到了那個小紅點，霧草，更新了！
趕緊點進去，看看標題，菩薩兄愣在了那裡。
這居然不是並夕夕的事！
那標題名字叫做：有人說網絡水軍不犯法？往這看，他們都是很刑的人！
不是在弄並夕夕地事嘛，怎麼現在又莫名其妙地變成了網絡水軍了。
雖然心裡有點無語，但畢竟是阿毅的視頻，菩薩兄還是下意識地點了進去。
“怎麼樣，看到這個標題是不是覺得很驚喜，驚喜就就對了，我就是這麼一個你們猜不透的男人。”
有一說一，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菩薩兄的臉一下子開始發黑，他現在只想衝到京州，把阿毅暴揍一頓！
但是想一想，阿毅有方大狀，還是算了吧……
“好了各位觀衆老爺大家好，我是你們的老朋友阿毅，總有人在網上說，網絡水軍又不犯法，怎麼就這麼多人罵呢。”
“好了，那麼網絡水軍到底犯不犯法，今天，咱們一次性讓大家弄清楚。”
看到這裡，包括菩薩兄在內，以及很多周毅的觀衆老爺都有點看不下去，這麼緊要的關頭，你發視頻，結果就是發個網絡水軍的普法視頻？
但這畢竟是阿毅的視頻，所以只能硬著頭皮往下看。
“咱們先別聽我說，咱們先看來一些攢勁兒的視頻！”
聽到這句話，菩薩兄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開始打字準備發彈幕了。
結果下一秒，閃出來的視頻景象直接讓菩薩兄愣住了。
那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執法記錄儀拍攝的視頻，很多身穿警服的警察同志正在上樓，好像是要去執行抓捕任務。
霧草，這麼攢勁兒的節目嗎？
這不比博人傳要燃？
而且下意識的，菩薩兄就想到了某個人，那個靠著“子彈已經壓滿了”火遍全網的男人。
而當大家都以爲他是一個正經人的時候，他卻成了“木瓜大盜”……
視頻中可以看出來，那是一座辦公樓。
電梯開門，有打著馬賽克的人出現，雙方在交談，可以很明顯地聽到一些對話。
但是大家越來越奇怪，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而隨著那些警察同志進到了公司裡面把人抓住，開始問那些話，這些觀衆老爺才恍然大悟，這原來是在抓網絡水軍啊！
網絡水軍原來真的犯罪了啊！
而在此時此刻，帝都，劉強之前的公司內，和劉強聊過天的那個同事正在看著視頻。
他也算是周某人的觀衆老爺之一，那天抓捕的時候，他們是知道劉強被抓了。
但是具體什麼情況，人家訊問的時候他們都躲開了，所以也不知道是什麼問題。
結果今天就在這裡看到了自己待得公司。
屬於吃瓜吃到了家門口。
原本以爲劉強犯了什麼事呢，結果沒想到，這是一個網絡水軍頭子啊！
沒看出來，對方一向很老實的，居然是寫那篇“警惕有些人以較真爲名，而做一些行走的五十萬之事”的作者。
當時看了那文章後他還覺得離譜呢，這現在的人都怎麼了，阿毅那樣的較真，都是在法律框架之內的較真，那要是成了五十萬，其他人怎麼說。
結果萬萬沒想到，被說是五十萬的那個傢伙，屁事兒沒有，反倒是寫文章的這個，居然是個大水軍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