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小夜曲”戛然而止,林崇雲從天邊跌落,愕然的看著嬌-妻,憋悶的說道:“怎麼會是在做夢?你又在發什麼癲!還不快坐回去!”
閻小葉不爲所動的揚起睫毛,送上了一雙剪水秋眸,一本正經的說:“你平時連一句整話都說不好,怎麼會說出這麼一番動聽的話?這還不像是在做夢麼?”
林崇雲白了天花板一記,鬱悶的說:“我‘平時連一句整話都說不好’?閻小葉,我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損我?”
聽到他那充滿磁性的低沉嗓音,再見那一副熟悉的窩火表情,閻小葉終於展顏一笑,“這就對了!又急又暴,翻臉就發火!不是做夢,是真的!”
林崇雲滿頭是包的閉了閉眼,忙哄勸道:“好了好了,玩兒夠了吧?快坐回去!撅著屁股趴在桌上像什麼話?別人都在看我們了!”
閻小葉依舊不爲所動,甚還小狗一樣扭了扭他言語中針對那屁股,埋頭更進一步,道:“你不摸摸我的頭哄哄我嗎?”
林崇雲無言的歪起腦袋瞪向她,“我幹嘛要用摸頭來哄你?我們又不是狗!”
“可是我覺得摸頭很有愛呀!爲什麼要分人和狗?感覺有愛不就行了?”閻小葉眨眨眼睛問道。
林崇雲傷神的瞥著她,不明白爲什麼好好一齣溫情戲,到她手裡就變成囧戲了?
不管怎麼說,這熊姑娘杵在跟前一副“你不摸頭我就不走”的樣子,以至於近旁的食客紛紛側目,暗處的侍應生也憋笑憋得辛苦。
終了,迫得林崇雲不得不垂頭喪氣的搭上自己的手,在那髮色柔黑的頭頂摸了摸……
嗚呼……小媳婦帶著幸福的笑容落座了……
哀哉……看來以後他們不必用親吻示愛,大家碰碰爪子什麼的就行了……
回到溫泉中心,夜色已深。
南山的溫泉中心是別墅式的,獨門獨棟,一樓一底,內帶溫泉,情調甚濃。
閻小葉跨入大門就逃也似的直奔浴室,隨即“嘭”地一聲合上門來,自此再也沒了動靜。
起初林崇雲還不曾上心,但在40分鐘之後就再也無法淡定了。他丟開手裡的雜誌,起身來到二樓臥室內的浴室門口,用力的拍了拍門,道:“小葉,你還在裡頭?你好吧?”
浴室裡面清幽得不見一點雜音,片刻之後,閻小葉發出了一聲甕聲甕氣的迴應,“好著呢!我在洗澡!”
林崇雲愕然一愣,再度拍了一巴掌浴室門,“你到底在幹嘛?洗澡怎麼沒水聲?洗澡用得著40分鐘?”
閻小葉弱弱在裡面喊了一聲:“你催什麼嘛?樓下不是還有一個洗手間嗎?”
林崇雲不耐的揚高了聲音,“誰說我要用洗手間了?我是在擔心你好不好!你進去了這麼久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暈在裡頭了?”
裡面安靜了幾秒,隨即響起了一聲滑稽的驅逐令,“我沒暈,你走開!待會兒我叫你你再上來!”
林崇雲不明就裡的眨了眨眼,實在想不通那丫頭躲在裡面幹嘛,繼而兩手抄兜的想了一想,腦子裡豁然一亮,似乎悟出點什麼,便丟下一句話來,調頭邁開了腳步。
“如果你心理上還沒準備好,可以跟我直說,別把自己關在裡面,早點梳洗了上牀去睡吧。”
高碩的身影還未走到樓梯,浴室門竟然“咔嗒”一聲打開了,一張緋紅的臉倚在門框上,怯怯的喊道:“回來……”
林崇雲回眸一瞧,一眼之下頓時驚詫,“閻小葉,你在唱戲嗎?怎麼臉這麼紅?”
說著,展步朝她邁進,隨著兩人距離漸近,不由得再發出了一聲驚喝:“唉……怎麼這麼大的酒味?你喝酒了麼?噢……我的天……好濃的香水味!你……你到底在裡面做什麼?”
林崇雲這麼一驚一乍的,害得閻小葉愈加侷促起來,整個人都躲在浴室門背後,連初初探出的腦袋也打算縮回去了。
林崇雲及時出手,一把抵住了浴室門,“你給我出來!你到底在幹嘛?”說著,已伸手將她拽出了浴室。
噢!這一下可好……
屋子裡驟然安靜了……
林崇雲睜著眼“暈死”過去了……
閻姑娘滿面紅霞的杵在面前,身上穿著一襲半透明的情-趣睡衣,渾身上下繚繞在一股濃烈的香水味中,表情迷濛憨傻、嘴裡滿是酒味,冷不丁打個嗝兒出來,差點沒把面對而立的林崇雲給醉死……
屋子裡的暖氣充足,給閻姑娘那“清涼一夏”的睡衣秀打下了基礎,林崇雲旋即從驚悚中掙脫出來,拿出一件浴袍裹在她身上,將她塞進了牀榻的被窩下。
房間的窗戶被大大開啓,原本充足的暖氣一溜煙兒的跑了出去,閻姑娘的背後墊了厚厚的靠枕、手中多瞭解酒的香茗,最後還被夫君拿著熱毛巾好好洗了一把臉。
一時三刻之後,屋子裡那濃郁的香水味終於散去了,林崇雲關好了窗戶,來到牀沿一屁股坐下,偏頭看著醉眼迷濛的嬌-妻,躊躇了好一會兒,終是鼓起勁兒來問道:“你……這是想要惑亂君心麼?”
閻小葉醉意上頭,眼神看來有些迷離,卻仍不忘奮力抵賴,“什麼惑亂君心?我哪有?”
林崇雲看了看她那醉醺醺的模樣,心下感到好氣又好笑,道:“不是想惑亂君心你把自己穿成那樣?還喝酒?還噴香水?”
閻小葉沒精打采的扇了扇睫毛,拒不看他的答道:“我纔沒有惑亂君心,我這是爲了好好盡義務!”
林崇雲脣際浮起了笑,點了點她的鼻尖,道:“盡義務不需要這麼刻意。你若還沒準備好,我可以等。”
閻小葉悄然擡眼,眼波律動的看他,“你能等多久?”
林崇雲失笑的說:“我不用等太久,只須等一個自然而然的時候。”隨後眸色深沉,滿是愛意,“我不要你盡義務,我要你享受義務……”
閻小葉直勾勾的看著他,忽而圈起他的脖子,說:“若要等下一次的話,我豈不是要再喝醉一次?不!我不想再喝醉,那感覺真心不好……”
“你爲什麼要喝酒?”林崇雲有些迷茫。
“我……喝醉了纔不至於那麼害羞……”閻小葉窘然咬脣,諾諾的說道:“我記得你曾說過,我們的婚姻不是虛僞的,我若要嫁你,就得跟你睡一張牀、吃一桌飯、還要生孩子、管家務,忍耐你的壞脾氣。話雖然是你說的,但我既是肯嫁你,就是做了充分的考量,所……所以……我知道,這……這是一件遲早的事情,與其擱在心裡退避或惦記,不如讓它早點變成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