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頭好痛……”
被輾轉多次扶起又重新放在沙發上的吳嵐芳發出了一聲細細的低語,手撫額頭的緩緩坐起。
林家的男人們,除了林崇雲之外,全都臉色大變,攜著一股讓人莫名的惶然,朝著沙發衝了過去。
吳嵐芳只仲怔了一秒,便在這格調獨特的環境下想起了自己身在何處、正經歷何事。
這位視崇云爲己出的繼母,霎時露出了保護子媳的強硬,突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踉蹌了一步,未及站直,就咆哮著朝司徒悠雪喊道:“我們家小葉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朋友?你敢爲你說的話負責麼?什麼‘肌膚之親’?什麼‘風流債務’?你給我說清楚!統統說清楚!”
吳嵐芳所說的內容,全是她在暈厥之前所經歷,她一幕不差的記得那一切情節,就像任何一個過分愛孩子的母親,會記得別人對膝下子不公平的非議一樣,且長留心底、隱隱怨憤、時時預備跳出來撥亂反正。
吳嵐芳的狀態令林宗德無比憂慮,林老虎不必老父來提醒,已和長子一起出手攙住了妻子。
可惜他們未曾想到,那位昔日柔弱得無以復加的女人,竟然會有如此強硬的態度,她猛地甩開他們的攙扶,面帶歇斯底里的憤怒,朝著悠雪走了幾步,氣得渾身發抖的指著她說:“我警告你!你別來傷害我兒子、別想用陰謀詭計來搞掉我們家的子嗣!如果小葉肚子裡的孩子因你而出了什麼紕漏,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吳嵐芳話未落音,閻小葉和林崇雲便莫名不已的傾身上前,即便他們深知這是一位真正關愛孩子的母親,但這位母親所表露出來的激憤已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閻小葉暫且壓住心頭的疼痛,故作平常的朝吳嵐芳說:“媽,您別這樣……我們年輕的人事,我們自己知道該怎麼處理……”
林崇雲亦動容的扶起了吳嵐芳的肩頭,關切的朝她建議道:“吳姨,要不您先到外面去等我們,這件事一時半會說不清楚,您的情緒這麼激動,我怕您心臟受不了。”
吳嵐芳瞪大了眼睛,整個人看來都不太尋常,尖嘯著朝他們喊道:“傻孩子啊!這個女人在整你們!這麼明顯的事兒難道都還看不出來麼?別跟她說話!別跟她說話!一說話……她就會耍手段矇騙你……到時候……一切都完了!”
陸孝卿聽到這兒,神經線猛地一跳,不謀而合的同林老虎齊齊上前,撥開簇擁在前的崇雲和小葉,打算將吳嵐芳帶出包間去。
這時候,吳嵐芳已一眼看到了散落在桌上的那些照片。
“那是什麼……”吳嵐芳忽地安靜下來,遙遙的、怔怔的、看著兩米開外的桌上那些攤著的照片,心下整合著暈厥前那些信息,與此刻所見的照片之間的聯繫。
司徒悠雪不以爲意的換了個站姿,看也不看吳嵐芳的說:“還能是什麼?是證明你兒子和我有男女關係的證據唄!”
但聞此言,吳嵐芳癡癡一愣,隨即,猶如被一根火紅的鐵絲捅了耳道一般,面帶痛不欲生的苦楚,兩手捂住耳朵,大喊起來,“完了完了!狐貍精開始耍手段了!完了完了!我的孩子!我要失去他了!我要失去他了!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堅強一點!我要扛住、我要扛住……”
林老虎傾身上前,緊緊攬住吳嵐芳的肩頭,拼命呼喚她:“嵐芳!嵐芳!你清醒一點!那件事已經過去三十多年了!不會再有人傷害你!沒有人能再傷害你!嵐芳,你醒一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