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單寧安然離去,閻小葉立即掏出手機,“嗶嗶”的撥起了碼號。
然而,那並非是勤務兵的電話號碼……
電話通了,“嘟——嘟——嘟——”的響著長音。
可惜,那邊久久未曾接聽,電話不久便自動掛斷了。
閻小葉憤然瞪著手機,偏執的再度撥起了號碼,再一次聆聽起了“嘟——嘟——嘟——”的長音。
就在這一次也要自動掛斷之際,電話終於被接起了。那邊隱隱傳來一陣宏厚嘹亮的軍歌聲,與那送話器傳來的耳語形成了可笑的對比。
“現在是吃飯時間,你有事無事打電話來幹嘛?被人家看到我用手機,我還怎麼去管教下面的兵?”
閻小葉極力想要從這通電話上找點“應戰”的力量,充耳不聞對方的埋怨,自說自話的張口就說:“老公同志,你在幹嘛哩?”
電話那頭有節奏的頓了一頓,想必是在翻白眼,“我都說這是吃飯時間了,我還能幹嘛去?你沒聽見兵蛋子們在唱歌麼?唱完該開動了!咱不是說好了晚上打電話的麼?你怎麼又忘了?”
閻小葉半晌沒吭聲,扭捏了一陣,才說:“我想你唄……”
那邊又頓了一頓,這次大概是在得意的偷笑,繼而道:“那就……繼續想……想到週末就不用想了……”
閻小葉鬱悶的癟了癟嘴,低聲道:“一週一週的這麼熬,什麼時候是個頭?要不……你調機關去好了……”
“啊?”電話那頭髮出了狐疑的驚歎,那聲音如此活靈活現,足以令那驚詫模樣投射在眼前,隨即沉吟了片刻,警惕的問道:“閻小葉,你又在搞什麼名堂?家裡什麼狀況?”
閻小葉哀嘆了一聲,沒精打采的迴應道:“我哪有搞什麼名堂?家裡好得很,爸媽天天拌嘴,不知道多熱鬧!”
“是麼?”林崇雲狐疑的聲音從送話器傳了出來,“爸還是不許你獨自出門麼?”
“那是當然!”
“吳姨呢?她還是緊張你緊張得不行?”
“是啊……”
“你感覺怎麼樣?還扛得住麼?”
“還好吧……他們這是非常時期的非常狀態,等孩子生下來就會正常的,有盼頭的事兒,忍一忍也就過了……”
聽到這兒,電話那頭終於鬆了口氣,繼而老氣橫秋的說道:“對嘛!你自己也說有盼頭就挺得住,我每週都能回家,你還想怎麼樣?你看看整個大環境,哪個軍嫂不是一年到頭只能見上丈夫幾面?就咱這樣的條件,還好意思整天嗷嗷直叫?”
最後,振振的給她鼓起勁兒來,“挺住了媳婦兒!別服軟!別趴下!軍人的老婆就得跟男人一樣剛強!把寂寞當做你的頭號敵人,跟它死磕到底!它敢來攻,你就朝它喊‘殺殺殺’!敵人都是欺軟怕硬的,你一強硬起來它就怕了!”
如果說閻小葉打這通電話是爲了從中獲得點鼓勵,那麼丈夫的這番話總算是讓她完滿達標了!不管她的初衷是抵制舊情人帶來的尷尬,還是驅趕兩地分居引發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