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蕓娘將披在身上的嫁衣脫下,小心翼翼地疊好,平放在炕頭的那牀新被子上。
被子也是準備好的嫁妝,被面上繡了百子圖,這是張氏和田氏二人這些日子趕製出來的。大紅的被面上精心繡制了好些個白白胖胖、憨態可掬的娃娃,代表著她們對蕓孃的祝福和期望。
被子旁邊還有一對大紅色的鴛鴦戲水枕套,這是許安慧婆媳二人聯合繡制的,昨天剛剛送過來。婆媳二人的繡工都很是精緻,鴛鴦繡得活靈活現,親密依偎著,恩愛非常。
許安慧他們除了幫助蕓娘準備嫁妝,還都送了她添妝禮。張氏送了幾副綢緞,許安慧送了一對鑲紅寶石金耳墜子,田氏則送了一對銀手鐲。
宋蕓娘見這銀手鐲已是田氏僅有的財產,本不欲接受,可田氏生氣道:“你既然叫我一聲義母,怎麼就受不得我的禮物。我現在已是孤家寡人一個,就當你是我自己的女兒。只是義母太寒酸,不能送點兒更好的添妝給你?!笔|娘無語,只能拉著田氏的手,感動得眼淚汪汪。
宋蕓娘一共還準備了厚薄不等的四牀棉被和被褥,有兩牀蕓娘房間裡擺不下,只能堆放在正屋裡。這些牀上用品連同其他的嫁妝再過幾日便要一起擡到上西村的蕭家。宋蕓娘伸手輕輕摸著嫁衣和被面,想著幾日後便要嫁給蕭靖北,做他的妻子,她的心噗咚噗咚跳得厲害,一張嬌羞的芙蓉面幾乎比大紅的嫁衣還要更紅。
宋蕓娘正在收拾著她的嫁妝,忽聽得宋思年在院子裡和誰說話,再之後便是宋思年大聲喊著:“蕓娘,防守府的錢夫人差人來找你?!?
蕓娘一愣,急急走出門來,卻見院子裡站著一個俏麗的年輕女子,容長臉,雙目靈動,臉頰上嵌著兩對深深的酒窩,未語先笑。她笑瞇瞇地看著蕓娘,正是錢夫人的心腹丫鬟秋杏。
蕓娘以前去防守府時見過秋杏幾次,在守城戰中也和她一起共同作過戰,因此還比較熟悉。
“秋杏姐,什麼風把你這個大忙人給吹來了。”宋蕓娘笑吟吟地迎了上去。
“蕓娘,我們夫人請你去府裡一聚?!闭f罷又笑道:“我們這些日子天天被你未來的相公拉著練習打鳥銃,偏只有你這般舒適地待在家裡?!?
原來,守城戰之後,王遠見識了鳥銃的威力,便決心再多訓練一些鳥銃手。他從靖邊城要回了更多的鳥銃和彈藥,命令蕭靖北抓緊訓練鳥銃手,除了建立女子鳥銃隊,還要再訓練一批男子鳥銃手。因此,這些日子,蕭靖北將守城的任務暫時交給身爲副總旗的張大虎負責,自己的主要精力都放在訓練鳥銃手上。
宋蕓娘因爲要備嫁,便暫時退出了女子戰兵隊。這秋杏也是女子戰兵隊的一員,今日因防守府裡有事,便沒有去訓練。她平時和蕓娘比較熟悉,此刻便忍不住打趣她。
蕓娘笑了笑,也不言語,急急忙忙跟著秋杏向防守府走去。
兩人一邊走,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秋杏姐,不知錢夫人找我有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