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張家堡家家戶戶升起了炊煙,嫋嫋白煙飄飄渺渺,在青牆黑瓦上盤旋,又緩緩升上天空,營造出了一幅柔和而安寧的意境。此時,在外勞累了一天的男人女人們回到家裡,卸下了滿身疲憊,和家人團聚在一起,逗一逗孩子,問候下老人,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著晚飯,歡欣說笑,張家堡迎來了最溫馨的時刻。
宋家小院卻冷冷清清,宋思年一人孤寂地坐在正屋門口,眼睛失神地盯著院門,期盼著院門能吱呀一聲打開,蕓娘帶著盈盈笑意歡快地走進來,笑瞇瞇地衝自己喚一聲“爹”……
之前宋蕓娘無言地出了家門之後,宋思年便覺得後悔萬分,他知道,蕓娘心中的緊張和恐懼絕不亞於自己,他卻有些太心急,沒有顧慮到蕓孃的意願。他從未對蕓娘說過任何重話,方纔卻不慎出言傷了她,宋思年恨恨地剁著柺杖,只恨自己這條傷腿,害得自己無法出門去尋蕓娘,只能坐在家裡乾著急。
方纔,荀哥兒託人帶話回來,柳大夫出診的那戶人家留他們用飯,讓宋思年不用等他。宋思年看著冷清清、空蕩蕩的小院,只覺得滿腹心事無法訴說,越發孤寂鬱悶。
在宋思年出現第一百零一次幻覺之後,院門真的吱呀一聲打開了,宋蕓娘帶著門外的寒意走了進來,她看到宋思年一人靜坐在正屋門口,有些吃驚,想起之前的爭執,便有些難爲情的輕聲喊了一聲“爹”,在她身後,走進一個高大威武的男子,卻是一身戎裝的蕭靖北。
蕭靖北和宋蕓娘互訴衷腸之後,按耐不出激動的心,生怕時間長了會又生變動,便一定要隨宋蕓娘一起回宋家求得宋思年同意。
宋思年詫異地看著蕭靖北,蕭靖北雖然也算得上是宋家常客,但都是鈺哥兒住在宋家之時,鈺哥兒搬走之後,蕭靖北倒是從未單獨來過。此刻他和蕓娘並肩站在一起,一個英武挺拔,一個嬌俏動人,倒真是一對璧人。宋思年突然覺得有些不是滋味,不覺問道:“蕭四郎,之前聽蕓娘說你已升爲小旗,一直沒有機會恭喜你。今日光臨寒舍,不知有何貴幹?”
宋蕓娘見父親語氣冷淡疏遠,不禁皺緊了眉頭,剛要開口,蕭靖北不動聲色地攔住了她,上前一步跪在宋思年面前,懇切地說道:“宋大叔,今日蕭某前來,是想懇請宋大叔將蕓娘許配給我。”
宋思年驚得站起來,愣了一會了,突然看著蕓娘笑了,語氣平淡而清冷:“這就是你自己想的辦法?”
宋蕓娘有些心虛和心痛,她雙膝一沉,跪在蕭靖北身邊,拋卻女兒家的羞澀,不顧一切地說:“我願意嫁給蕭大哥,請爹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