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嘎吱’一聲打開。冷風順著氣息一下子撲進了廂房之內。燕崇南背對著衆人擺了擺手,侍從們上前左右兩下拉著房門,關合了起來。室內頓時一片溫暖,樑上房下都埋有中空的銅管,冬日裡燒滿了炭火在裡面,薰得房內暖烘烘的。
燕崇南又脫下裘襖,扔在地上,只著著夾紗棉袍轉過前廳和花廳,往後面的睡房走去。
夭紅坐在熏籠上,隔著屏風,影影綽綽可以見到一高大威猛的身形一點一點朝自己接近。夭紅有些緊張,捏了捏自己的手腕,又不自主地撫了撫發上的那支金簪。
“這兩日你過得可好?”燕崇南站在屏風旁解著夾紗棉袍問著裡面的夭紅。
夭紅不答話。眼瞅著燕崇南脫了棉袍脫外衣,脫了外衣解中衣,最後只剩了裡頭月白的裡衣,屏風旁燃著的‘龍涎香’正冉冉冒著煙氣,夭紅覺得那煙霧有些晃眼,弄得自己眼睛開始發昏起來。
“可見你家鴇母沒教會你規矩,還不過來爲本王除衣?”燕崇南立在屏風旁,滿身的邪氣。
夭紅避開了視犀別過了頭,根本不搭理燕崇南。
燕崇南揚了揚嘴脣,呵!又再故作傲慢了!好!本王今日有興趣,就陪你玩玩這種把戲。
三步並作兩步,燕崇南跨到了熏籠旁,伸了手就去擡夭紅的下巴。
“啪!”夭紅狠狠地一揮手,打在燕崇南的手上,一陣清脆。
美目圓瞪、秀眉倒立,一副不允許他人‘採摘’的高貴之花的模樣。
燕崇南呵呵笑了笑,兩眼卻沒有笑意。一巴掌刮向夭紅,將少年的打得趴伏在榻上。
“這是你第三次拒絕我!絕對沒有第四次!”燕崇南的聲音比寒冬臘月裡的冰霜還要凍人。
夭紅一手捂臉,仰頭死死地盯著燕崇南半晌,他突然‘咯咯’笑起來,笑聲清亮,笑顏可愛,如同一隻俏皮的小花精,唯獨這兩眼帶著挑釁,閃著誘人的亮光,“只要我活著,莫說甚麼第四次,第五、第六、第七次多少次都休想小爺屈服?”
“哈哈哈~~~~~”燕崇南仰頭長笑。竟然有人對他衝爺的!好,有意思!見過會演戲的,沒見過入戲如此深的!怕是平日裡裝扮得過了,連自己是個什麼東西都忘了吧!
“那本王就看看你這位小——爺,到底有幾分氣性!”燕崇南邪魅一笑,一把抓住夭紅的脖子,將少年給按死在榻上,單手越收越緊,一點兒都不放鬆。
夭紅只覺得渾身的氣息都被擠壓了出來,自己先是喘不動氣,緊接著就是喘不上氣。這個男人下手狠辣,看來是真的想致他於死地的也、也罷!起碼,自己是清白死去的少年強忍著頸部的不適,一點聲音都不發出,只用那雙罕見的美目惡狠狠地盯著燕崇南,身子一下一下的抽搐,滿臉憋得通紅,不一會兒眼珠子也開始翻了起來。
燕崇南加大了手勁,看著剛纔還精光四射的眼睛慢慢翻了起來,不斷彈動的四肢也越來越歸於平靜,燕崇南很是興奮,有一種毀滅的興奮,讓他抑制不住內心嗜血的衝動。毀了他、滅了他!這麼漂亮的眼睛沒有沒有祈求,只有憎恨
只需要再加一把勁,眼前這位絕世佳人從此就香消玉殞,不復存在。可是,這樣一點意思都沒有,他需要哀求的聲音,他需要諂媚的乞憐燕崇南故意鬆了一把力,看著那翻白的眼睛又一點點地定住了神采,“求我求我,就饒了你!”
夭紅‘咔’在喉嚨的一股氣一下子咳了出來,頓時腦袋又清醒了,他聽清了燕崇南的話,嘴角微微一揚,“咳咳!呸!”
燕崇南再次捏緊了夭紅的脖子,將他整個人都帶到自己的懷裡,兩人臉貼著臉,燕崇南看著那妖媚的臉上一點懼怕都沒有,剛剛恢復清明的眼珠子裡閃爍著‘譏誚’。燕崇南的內心一陣的衝動,就是這幅表情,像得了珍寶一般,燕崇南一把將夭紅揉進懷裡,激動地像只發了狂的野獸,張嘴就往夭紅的脖子、臉、嘴脣、鼻子、眼睛、額頭上狂亂地啃咬著。
“我要你——我要你!——我尋了你好久”兩隻手開始不斷地著夭紅身上的衣物,布帛撕裂的聲音刺耳又刺激,燕崇南像入了魔一般,不停地吸允啃咬著身下少年的每一寸肌膚,口中喃喃自語。
夭紅仰著頭被燕崇南給固定的死死的,在那人開始侵犯自己的身體時,夭紅的眼中只剩下濃濃的殺意。
胳膊被燕崇南擡了起來,男人的嘴一路沿著脖子往胸膛移去。夭紅不明白爲何這人突然又不殺他了,原本還想著至少能夠清清白白的死了去見父母,突然情勢一變,男人明顯的是要他,他怎能就如此就範?死死地咬住了牙齒,夭紅慢慢地將手摸向了自己髮髻上的那隻金簪。
燕崇南陷入了自身的臆想之中無法自拔,他吸允著身下少年擬滑細膩的肌膚,一手捏向少年的胸前,另一手滑到雙腿之間,狠狠地將兩腿掰開,自己探了一腳抵了上去。
胸口上的兩粒櫻顆遭遇了脣舌和大手的襲擊,夭紅地縮起了身子,拔下金簪攥在手心。再男人另一隻手鑽進他的褻褲之中,往那禁地摸去之時,夭紅高舉金簪對準燕崇南的後心,狠命地紮了下去。
一陣勁風擦手而過,夭紅只覺得自己的手腕一麻一痛,手上的金簪掉落在地板之上發出了悶響。
燕崇南突然回了神一般放開了夭紅,眼光在那支金簪上逗留了片刻,最後慢慢地將視線轉向了倒在牀沿兒上的夭紅身上。
少年的臉上一臉的無畏,雙目中只有憤怒和恨意。
燕崇南俊臉一黑,反手一把將夭紅給拉下了熏籠,拖屍體一般給拖到了前廳,打開了房門,扔到了臺階上,一腳踹了下去。
少年沿著青石臺階一路滾落到厚厚的積雪當中,身上只留下殘破的幾塊布包裹著身體。
夭紅爬在雪地裡嘔了一塊鮮血出來,殷紅的血塊映在白雪堆裡刺目驚心。
早有下人嚇得跪在地上,大氣不敢亂出。
燕崇南居高臨下地望著少年狼狽的樣子,對著衆人喝道“誰都不許動他!本王倒要看看是你的命硬還是本王的規矩大!”
“是——王爺!”僕人面規矩矩地俯首貼耳。
夭紅艱難地‘咯咯’笑了笑,隨即暈死了過去。
碧雲離著夭紅最近,那少年暈死過去的當頭兒,碧雲心裡狠狠一顫,這位公子怕是沒了!
夭紅是被熱水澆醒的!醒來之後晃了晃眼神一看,自己還是在雪地裡躺著,那個男人也還是高傲地站在臺階上看著,身旁的僕人們也沒有動過,估計自己剛暈過去就被人給澆醒了吧!
真是諷刺!以往自己在樓子裡時,犯了再大的錯也沒被這樣弄過,難道真像他們說得,黃媽媽其實是再偏袒他?想起黃媽媽說的“早晚有一天真真叫你吃了這性子的苦”,莫不是應了眼下個光景了?呵呵
方纔帝痛造成的的麻木已然過去,此時他才感受到正月裡刺骨的寒意。胸膛就是冰冷的白雪,方纔熱水一過,如今又被冷風一吹,凍得他開始瑟瑟發抖。
“爬過來!爬過來!”燕崇南寒著臉喝道。
爬過去?“你——做——夢!”少年用口形一字一句地說著。
僕人們偷眼瞧見了這一幕,均嚇得不敢再瞧一眼。這位公子是不要命了麼?如此膽大包天。
“給本王看好他,一暈過去就澆熱水!不要讓他如此輕鬆就死了!”
燕崇南發下號令,轉身就進了‘藏嬌樓’,滿身的怒氣。
夭紅感覺自己身上的水已經開始上了凍,他眼珠子往斜裡瞄了瞄,正好對上碧雲及秋痕二婢女的視犀秋痕一臉平靜,碧雲卻滿面不忍。
閉了眼睛,不去管任何事情,恍惚中,夭紅似乎看到了一些朦朧的影子,那些影子圍著他“紅弟弟——”“紅哥哥”的叫著。
又一桶熱水一下子從頭澆了下來。夭紅打了個激靈,又睜開了雙眼。他已經感覺不到熱水的溫度,只覺得除了頭,自己已經像沒了四肢的人一般。
瞪著眼睛看著灰茫茫奠,又要下雪了!這雪,會不會把他帶到孃親的身邊呢?娘——
碧雲挪動了身子伸手探了探那位公子的鼻子,頓時嚇得縮回了手腕,“快!快,熱水!公子”
接二連三的熱水澆下,那位少年的眼睛眨都不眨,身上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如何是好?他們沒看好人,王爺也不會饒了他們的!
踏著雪聲,一輛明黃色車簾的馬車由遠及近,緩緩駛來,車內之人在靠近了跪著的僕人之時,瞥了一眼窗外的景緻。
“停車——”
馬車急停,明黃色的身影從衆人眼前一閃而過,待衆人反應過來之時,只見那具身影正跪坐在那位倔強的公子身旁。
“彤兒!彤兒是你嗎?”低啞的聲音響起,光滑的手掌撫向了地上那絕美少年細緻的臉頰。
“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在場的康王府僕人們齊齊地轉動膝蓋朝著那人恭敬地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