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到太子與康王爲(wèi)了得償十年前的賭約,定下夭紅做替身,又嫌夭紅性子太烈,耽擱了時(shí)辰,因弄了一副亂人心智的藥迷了夭紅,並編就了一系列故事使得這個(gè)失了本性的夭紅處處受制於燕氏二人。
那日夭紅聽聞自己竟是與太子有緣在先,後又結(jié)了康王的親的,心內(nèi)雖覺很像戲文,卻因甚麼都記不起來不得不信。自那日之後,太子每每早晚之前定會前來看望夭紅,也不逾越,只用柔得似水一樣的眼神瞄著他,情真情切,溢於言表。而康王這廂卻不多言,卻總是恰到好處地幫夭紅處置好全部事物。這兩番夾擊下,夭紅自己也弄得患得患失,心內(nèi)不安起來。
若說自己真的與康王相悅的話,爲(wèi)何快要成親自己反而心事重重,慌亂不堪?若說自己真的是心傾太子,心內(nèi)還是惴惴不安,神魂亂跳的。這兩人無論是哪個(gè)在自己身旁,都不能叫他有放下心的感覺,反而總是揪著一顆心。
這日那許久不見的公主竟然單獨(dú)來瞧他了。夭紅見著燕思晴,雖沒有揪心感,也還是覺得不適。墨主看自己的眼神很暑異,就像自己像一盤剛蒸好的熱騰騰的玫瑰糕一樣,公主嗜吃那玫瑰糕。
“前日我去書市上逛,又有不少雜書來了,瞧這是留春公子做的新書‘歡喜合’,講得倒是一豪門公子與賣花女的故事,比之先前的青樓豔妓又高明瞭些,你無事就看看。還有這本倒是講的‘公主與駙馬’我很是歡喜,一連買了百本送人呢!你定要看仔細(xì)了。”燕思晴拉拉雜雜地捧了十來本風(fēng)月雜書放在案上,夭紅只愣愣地瞧著她說話,也不搭茬兒。
“你的傷勢好些了吧!都怪我不好,我先前不知你有舊傷在身,害得你需得臥牀半月你怎生不言語呢?快些好吧!好了我就去向父王求旨,把你與了我,我定好好待你!”燕思
晴坐在夭紅身爆伸手摸上了那張美麗的臉,倒像是對待玩偶娃娃一般,口氣雄而膩人。
夭紅又開始頭疼了。公主每每說不到兩句,就會提及婚事,像是自己定會如她所願一般。
“公主擡愛!小民高攀不起!”應(yīng)當(dāng)是這樣說沒錯(cuò)的吧!夭紅想起那些個(gè)雜書裡都是如此應(yīng)對的。“再言小民就快結(jié)親了!”
燕思晴不悅地?cái)Q了夭紅的臉一把,“你倒真以爲(wèi)自己要成親了?”
夭紅頗覺此言很是蹊蹺。“公主是何意?”
那燕思晴見好端端一高潔少年郎變作如此,一丁點(diǎn)都沒了自己第一次見他時(shí)的驚豔,不由得對自家兩個(gè)哥哥的做法很是反感。待要說於夭紅聽,旁邊傳來了婢女的聲音“王爺?shù)剑 闭亲约益九▊鞯陌堤枴?
燕崇南邁著大步踏進(jìn)屋子裡,瞅了一眼公主,“你在我府上也有幾日了,也該回宮去了吧?”一副攆人的語氣。
公主瞥瞥嘴“啊也”一聲,“太子哥哥都在二哥哥府上住得,單單容不下晴兒麼?”
燕崇南府理會她,“你若真想留下,可記得太子同你講的話,你若壞了事,我倆個(gè)都不會饒你!”
燕思晴氣得一跺腳,“可不敢壞了哥哥們的大事!不過話說開了,將來若真出了甚麼事,那也是哥哥們壞心眼兒自己作弄的!”一扭身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了。
燕崇南纔不理會自家的妹子。只踱到牀邊坐下,拉了夭紅的手腕子過來,細(xì)細(xì)地聽了會兒脈。“那丫頭嘴裡沒門栓,常胡言亂語地你聽著別當(dāng)真。”
夭紅點(diǎn)了點(diǎn)頭,自望著燕崇南,總覺得達(dá)不到心靈相契的感覺。這人同太子一般,有一雙看不透的眼睛,這樣的他會與自己兩情相悅麼?
“太子因何住在這園子裡?”夭紅問了問。
燕崇南不緊不慢地說著:“因他對你心存覬覦,他又是儲君,不好駁他!”燕崇南如此說著,倒好似太子不厚道,而自己礙於君臣之禮,無甚法門了。
夭紅是真不知到底誰的話可信了!
燕崇南發(fā)覺了他的疑惑,忙擁了他的背撫摸著“你我都快成親了,我怎會欺瞞於你?”
夭紅臉面上一熱。成親?男子也可成親倒是他頭一遭聽說。聽婢女們說帝京倒沒此法度,但也沒規(guī)定不許成親,西北的羌國和西南的昭國有些民俗倒是允許的。
“彤兒我們相伴了十載了,總算是可以將你納入我懷!我定會好好待你的!”燕崇南把著夭紅的下巴,倒一瞬間將他認(rèn)作翩然公子,這句話說得倒是情真意切的,很是動聽。
“可我總是想不起來你,想不起來一切你確定要這樣的我嗎?”夭紅看向了燕崇南的眼睛深處。
燕崇南眼光一閃,“傻彤兒!我要你,我怎會不要你!你是彤兒啊!”燕崇南捏著那的下巴,慢慢地遞上嘴去,輕輕地啄了一下。
夭紅愣愣地看著他,突然腦子一閃,殘亂的畫面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快得夭紅根本沒抓住那是甚麼。只覺得很粗暴,自己被壓在,有人啃著他的嘴。
“怎麼?”燕崇南看著他問道。
“疼!頭疼!好疼”
“乖了!本王替我的小彤兒摸著,不疼不疼啊!”燕崇南伸了大手揉著夭紅的兩鬢,順手替他理了理髮。
告誡自己不要去多想往事,夭紅靠在燕崇南的肩上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燕崇南看著睡了過去的夭紅,只覺得如此安靜的他更像是翩然了。著魔一般,燕崇南一動不動地?cái)堉嗄陙硇难e的那抹空缺,此刻也稍稍填著了一些似的,讓他也覺得渾身發(fā)輕,頂著夭紅的腦袋也漸漸睡了過去。
燕崇北匆匆回來看到的就是他二人相擁而眠的一幕。心頭肉好似被人撬挖了一塊,讓他又疼又癢,難受得直咽口水,手上捧著的一支竹蜻蜓也掉落在地上。
燕崇南猛然睜開眼,朝著冷冰冰的燕崇北做了個(gè)極其誇張的笑臉,得意洋洋。還覺不過癮,又親了親懷中之人的腦心兒,向?qū)Ψ教翎呏?
燕崇北一貫維持的溫和大度此刻早就沒了個(gè)無影無蹤,他渾身就像千年冰窟裡的寒冰一般,冷酷逼人。半晌,他笑了笑,朝燕崇南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走了。
待他一賺燕崇南也瞇上了眼睛,板起了臉。
不夠!還不夠!他必須要快些,要搶先一步霸佔(zhàn)了彤兒的心才行。燕崇北不是省油的燈,自己激怒了他,他一定會很快反擊的。
彤兒!上回崇南輸了你,這回不會了!你是我的,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