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元十七年就在這樣一段沉重的時候來了,似乎因爲心裡沉重而使得很多人都沒有了過年的心情。還好,這只是漢人的年,蒙古人向來不是很在意。只是,如今他們的子民大部分是漢人,所以在表面上還是要有過這個年的意向的。
大年三十的夜晚,風雪交加,不知道是不是預示著來年是個多事的年。
雖說如此,但在張夫人所住的院子裡還是比較熱鬧的。服侍張夫人的僕人皆是漢人,在這個時候能夠熱熱鬧鬧的過個年便是不錯了。所以,下人也穿上了豔麗顏色的衣服,見了面也都是掛著笑容。各自去小廚房做了拿手的菜色,聚在一塊吃點菜喝點小酒。
門被從外推開,忽哥赤一身雪的走了進來。屋內原本溫馨的氣氛頓時一停,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在了忽哥赤的臉上。
“哼……”
張將軍將目光移開,冷冷的哼了一聲。
阿諾對著忽哥赤露出一個抱歉的微笑,“外面的雪下的很大嗎?”
“恩。”忽哥赤淡淡的應道。
張夫人輕輕扯了一把張將軍,隨後則是笑著對忽哥赤道,“快進來坐吧,外面的天那麼的冷。”
“本王只是來接阿諾回去休息的,就不坐了。”忽哥赤語氣冷冷的,似乎比屋外的空氣更冷。
阿諾無奈的望了一眼自己的母親,張夫人淡淡的笑著點頭。
“那就快回去吧,天也晚了,下著雪路也不太好走。”張夫人站起來,將依舊坐著的阿諾拉起,“明日一早再過來不遲,今天就不用陪同我和你爹守歲了。”
阿諾點點頭,對著張將軍行了一禮,轉而望向自己的母親,“娘,你同爹也別太晚,爹的身體不好,讓爹少飲些酒。”
張夫人點了點頭,擺了擺手,“回去吧!”她望了一眼那正燃燒著的小泥爐子,上面溫著的酒正散發著一股清香。“娘知道的。”
阿諾見張夫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於是也就沒有多說,斜睨了忽哥赤一眼便任由忽哥赤拿過她的狐皮大氅披在了身上。
剛出門,雪便兜頭蓋臉的撲了過來。一隻手臂體貼的遮擋到了面前,將那風雪阻擋在厚重的大氅之外。
“風雪有些大,把帽子帶上吧!”忽哥赤說著便伸手幫阿諾將帽子帶上,狐貍皮毛做成的大氅十分暖和,雖說下著大雪可阿諾卻並不覺得有多冷。
這才下了沒有多久的時間,院子裡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
“奴婢見過王爺,王妃。”
忽然一名小丫鬟跑進了院子,身上頭上已經積了雪。
“有何事?”忽哥赤冷冷的望了那小丫鬟一眼,臉色並不是很好。這樣冷的天氣,他並不希望有什麼事情需要阿諾跑來跑去的。
小丫鬟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是我們家王妃醒了,說是有話要同雲南王妃講。”
阿諾臉上一喜,“真的醒了嗎?”這真是個好消息,下午的時候她還在徐曉沫那裡陪著她,可那個時候她是一點醒來的意向都沒有。如今這個時間醒過來,阿諾總算是鬆了口氣。再繼續昏迷下去,即使天天灌湯藥恐怕也難以支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