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你這說了半天,還沒提到那夥入侵者的信息呢。”聽他嘮嘮叨叨長篇大論,結果都沒能get到一丁點兒有用的信息,夙凌很哀怨地吐了個槽。
一不小心嘮叨病就犯了的千夜,不好意思地抓抓頭髮,哈哈大笑著道:“啊哈哈哈……抱歉!抱歉!扯遠了些,馬上就說到了,馬上!”
乾巴巴地陪著笑,千夜這才止住了自己的話嘮‘毛’病,趕緊將話題扯回到正道上來。
在跟入侵者這麼多年的僵持抗戰(zhàn)中,千夜這邊也不是什麼信息都沒有得到,不過也算不多,因爲那邊的尾巴藏得極好,他們想要揪出點什麼秘密來也是不容易的。
幾次深入打探,千夜他們發(fā)現(xiàn)了那羣入侵者,好像是霸佔了他們的家園在打造一個什麼基地,具體是做什麼的也不太清楚。不過,每天都可以聽見那邊傳來呼喝的聲音,還有震耳‘欲’聾的蹬地踩踏的聲音,感覺吧……‘挺’像他們這邊百獸齊齊出動時發(fā)出的那種震動響聲。
在經(jīng)過長久的觀察之後,千夜他們發(fā)現(xiàn)這些入侵者的行動軌跡,跟他們在書籍上看到的,下天界的人類‘操’練軍隊的模式很相像。可是,他們‘操’練軍隊是要做什麼?
妖界跟人間界不太一樣的地方就是,軍隊的作用不是很大,因爲他們是妖,能以一己之力拼死對方成千上萬人馬的妖,所以一直自持著“妖力大於人力”這種觀念的妖族,是不太喜歡軍隊這種組織的。
是以,過分強調個人實力而非團體協(xié)力的妖界,纔會出現(xiàn)“妖界多有江湖而少軍隊”這樣的現(xiàn)象。
既然組建對於妖界來說可有可無,那麼這些人如此費盡心思‘操’練軍隊,還躲到乏有人煙的深山老林中來,又是圖的啥?
說不清,道不明,對於妖界的事情都懵懵懂懂的歸隱山脈衆(zhòng)妖獸,自然是無法理解這些人的行爲舉止用意何在。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發(fā)現(xiàn)這幫入侵者的人數(shù)越來越多,被開闢出來的空間也越來越大,甚至他們的基地裡還出現(xiàn)了鎧甲、武器、戰(zhàn)馬戰(zhàn)車之類的東西。
一句話總結,那些入侵者乾的都不是什麼好事兒就對了。
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和部分猜測全都說給了夙凌聽,千夜還想著讓這個外邊兒來的人幫自己琢磨琢磨,那些入侵者到底是準備做些什麼。豈知,等了好久都沒聽見這傢伙開口,一擡頭就看到她臉上的表情極爲不對。
千夜敢以自己獅子一族的名聲發(fā)誓,他從來未曾見過任何一匹狼的眼睛裡綻放出如此熾熱的狼光來,綠油油的,連他這樣雄壯的獅子看了都自覺‘毛’骨悚然。而這樣摻雜著嗜血、虐殺的狼光,竟然是出現(xiàn)在一個人類身上,這個就不是什麼普通的事情了!
“呃……喂,靈樞,你還……還好吧?”千夜吞嚥了幾口口水,眼見這傢伙眼底的光彩愈發(fā)錚亮,趕緊出聲喊了她一句,將她那如同脫繮野馬似的神思給喚了回來。
被打斷思路的夙凌,有些不太愉悅地瞥了千夜一眼,只消一眼,便讓千夜感受到了世界上最大的惡意。
臥槽!這傢伙的眼神好恐怖!
“你……你打算怎麼辦?”強行扛住某人釋放出來的壓力,千夜硬著頭皮問道。
聽到他這一問,夙凌才放過他,將外放的氣勢收回來,轉而看向遠方,久久凝視不曾開口。許久之後,她才幽幽地說道:“打算怎麼辦……當然是乾死他們啦~(≧▽≦)/~”
“……”千夜徹底無語了。
大哥!不要用如此愉悅的語氣,說出如此恐怖的話,行嗎?
別以爲他沒瞧見您背後那自帶朵朵繁‘花’盛開的歡樂背景,這種感覺跟一邊播放著歡樂頌一邊展開大屠殺的滋味兒是一樣的詭異和邪惡,您至少考慮一下聽者的感受啊,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沒有您老那麼逆天好不好!
在千夜腦海裡有一萬匹草泥馬神獸咆哮而過的同時,夙凌忽然回過神來,臉上‘春’風飄逸,欣喜無比。右手握成小拳頭敲在左手掌心上,很沒頭沒腦地忽然來了一句,“嗯!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你們現(xiàn)在這裡等一會兒。”
愉快地決定?您老到底決定什麼了?能不能一次‘性’說個清楚,別這樣吊人胃口啊大哥?
沒有人理會千夜的無奈和淚奔,夙凌在自言自語發(fā)表了一句決定之後,就“咻”地一聲飛走了,留下一地的人唏噓不已。
“那個……千夜大哥……”
“啥?”
“那個……剛剛……靈樞小哥她……飛走的方向是……”
“嗯,是那羣人所在的方位。”
“那會不會……”
“會的,放心。”
“哈啊?不是啊,我是問……”
“沒事兒,放心吧,那羣人要倒大黴了。”
“呃……好吧。”
……
歸隱山脈中心地帶,深山山谷中。
扁平的“u”字形山谷的中間,平坦寬闊的平地上,整齊地排列著幾百列縱隊,從高處往下俯瞰,就只能看得見黑黝黝的小黑點有規(guī)矩地陳列著。
隨著口令的不斷髮出,那些小黑點默契地移動著,成千上萬的人發(fā)出的動作就像是被‘精’密儀器控制著一般,沒有半分錯誤和違和。
底下的人很認真地聽著指令‘操’練著,絲毫不知道在距離他們頭頂幾百米的高空上,正盤‘腿’坐著一個人,懸浮在半空中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臉上掛著晦暗不明的笑容。
像是老和尚打坐時的坐姿一般,夙凌將手肘靠在盤著的‘腿’上,手掌歪歪斜斜地撐著腦袋,整個人傾斜得厲害,幾乎可以說是半癱著,姿勢極爲不雅。
定定地看著底下活動得不亦悅乎的衆(zhòng)人,夙凌眼底蔓延著魔‘性’的光澤,隨後支起了身,置身空中卻彷彿如履平地,伸開兩腳站直起來,往後退開幾步。
緊接著,一陣助跑之後,身子猛地往下一跳,如同隕石墜落一般直‘插’入底下那些隊列之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