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新曆20015年四月十三日。。: 。
至今日爲止,距離魔尊昏‘迷’已有五日時間,妖界各地開始颳起一陣不祥妖風。當然,此風非彼風,乃‘亂’世謠言之風也。
不知是誰開始傳起來的,只知道最先傳起來的地方是在市井之中,一羣閒著沒事瞎嗑叨的老年人不知爲何就說起了前一陣子“天災”的事情,竟將苗頭全扯到妖王鳳妖妖身上去了。
“君王不善,天降懲罰,老天爺這是在斥責妖王的無能呢!”
“欸,你還真別說,這些年妖王的管理能力還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全妖界各地,都不知道發(fā)生了多少宗人口拐賣案件,也沒見妖王有什麼動靜。”
“這話可不能這樣說啊,妖王不是有派兵去鎮(zhèn)壓、討伐過一些人口拐賣集團嗎?”
“你知道個屁啊!妖王每次都是慢了一步,讓那些人逃之夭夭,天曉得是不是他故意放水啊?堂堂妖王,竟然連這麼幾隻跳樑小醜都‘弄’不掉,也真虧得他有臉面繼續(xù)在那個位子上呆著了。”
“噓——你不要命啦,竟然敢在大庭廣衆(zhòng)之下非議妖王,說這種話你也不怕被拖出去斬了?”
“哼!怕什麼,他敢做還不讓人說了不成?百姓有難,他卻不聞不問,一心只沉醉在收集那種粉‘色’東西的世界裡,有這樣當一個王的嗎?他要是不想當了,那就乘早滾下來,換個勤勉愛民的人上去,省得佔著茅坑不拉屎,白白‘浪’費百姓們的期待。”
“我看這話說得有道理,以妖王的本事,一次搞不定那些黑暗勢力說得過去,兩次搞不定可以稱之爲運氣不好,但是每一次都是這樣白白放跑了那些禍害,要說這裡頭沒有什麼‘陰’謀,我是鐵定不信的。”
“妖王根本就無心統(tǒng)領咱們妖界,還不如換另一個更好的,至少再怎麼樣也不會比妖王的統(tǒng)治差了。照我看啊,第一大將就很好,爲人正直又愛民,賞罰有度,管治分明,這樣的人才才適合當一個統(tǒng)領呢!”
“我也覺得,第一大將真的是太完美了,比起妖王簡直甩他幾條街啊!”
“我也支持第一大將當咱們妖界的領袖!”
“我也支持”
“我也支持”
“我也……”
“我也……”
……
一開始只是一羣不相干的老大爺在非議鳳妖妖的一些做事風格,但是到最後也不知是怎麼就歪了樓,全都在斥責鳳妖妖這個妖王當?shù)锰^不盡心盡力,連人口拐賣這種事情也全都成了他的錯。
甚至於還有人在以訛傳訛,說是鳳妖妖與那些黑暗勢力相勾結(jié),利用這種方式來發(fā)不義之財,進而擴充族庫供自己過奢侈‘浪’費的生活。
一時間輿論方向一片倒,全都是在踩鳳妖妖,捧辰子濯,所有人都被引導著去力‘挺’辰子濯擠掉鳳妖妖,出任妖王一職。
一人言虎,弗信;二人言虎,疑之;三人言虎,信矣。辰子濯他們那邊的計劃,便是利用這種三人言虎的輿論引導,在鳳妖妖忙著處理之前“天災”的殘留問題的時候,狂往他身上潑髒水,將他打了個措不及防。
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是爲時晚矣,此時輿論風向已經(jīng)形成,百姓們早已有了先入爲主的觀念。若他在這時候極力去反駁,也只會引起衆(zhòng)怒,越解釋越‘混’‘亂’,讓人認爲他是心虛了,在故作狡辯而已。
辰子濯他們的算計極好,也確實是打了一場漂亮的開‘門’紅,但是詭異的是,鳳妖妖那邊並沒有對輿論的質(zhì)疑做出任何辯解。別說是辯解了,就是出來吼兩聲讓百姓們閉嘴都沒有,安靜得不像話,讓辰子濯莫名地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但是,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了,即便是覺得有哪裡不妥,也是斷然停不下來了。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也只能做到底,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接下來的日子,就像現(xiàn)代社會明星炒話題度一樣,妖王不善,招致天罰的觀點愈演愈烈,連人類三歲孩童大小的稚兒也能隨口謅上幾句“妖王是壞人”之類的話。
從一開始的簡單口頭傳述,到後來的筆墨陳詞,上書要求妖王退位讓賢,禪位給辰子濯,再到後來得不到迴應之後砸宮‘門’,輿論全都站在辰子濯那邊,而鳳妖妖則是作爲反派勢力被痛打落水狗。
但饒是如此,鳳妖妖那邊仍舊沒有一個人出來迴應這件事情,妖族的早朝也在某些心機分子的刻意拾掇下罷朝好些天了。對此,鳳妖妖仍舊穩(wěn)如泰山,成天都是躲在自己的御書房中誰也不見,不朝不批,不聞不問,彷彿事不關己。
辰子濯上書了好幾次求見妖王,都只是得到了一句“滾!孤王不見他!”,之後市井上也出現(xiàn)了諸如妖王無辜遷怒第一大將,刻薄待人,妄爲人君的流言蜚語。
江城是服‘侍’了鳳妖妖好幾萬年的老臣子,見到這種情況心裡憂心忡忡,非常擔心妖王會受到打擊。然而,當他時隔好幾日終於得到妖王首肯進入御書房的時候,頓時覺得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這句話,真真是在自己身上演練了個徹底。
你猜江城他看到了什麼?
妖王大人正在御書房中下棋,而跟他下棋的對象,正是外界風傳的陷入昏‘迷’,即將不治的魔尊大人!
這是怎麼一回事兒?怎麼魔尊大人醒過來了他們都不知道,而且妖王大人都快被人反了還如此淡定從容?
“哦,江城你來啦,自己尋個椅子坐吧,有什麼事情等本王這盤棋下完再說。”鳳妖妖頭也不回地說著,目光一直黏在眼前走勢奇怪的黑白棋子上。
最近幾天,鳳妖妖閉‘門’不出,實際上都是在玩兒這種新型棋路。能讓他如此廢寢忘食的棋,自然是夙凌教給他的五子棋了。
江城本來是有一肚子疑問的,但是鳳妖妖明言說了讓他等著,他只得將到了嘴邊的話全咽回肚子裡,乖乖地在一旁的矮凳上坐下,等待著妖王大人和魔尊大人下完這盤奇怪的棋再說。
五子棋一盤棋很容易就下完的,但是鳳妖妖嫌不過癮,下完一盤又想接著再來,結(jié)果被夙凌一個白子砸中,示意他不要在這種時候裝傻犯癡。
鳳妖妖只能悻悻然地縮回了手,轉(zhuǎn)而看向戰(zhàn)戰(zhàn)兢兢坐在一旁的江城,假咳了兩聲之後說道:“說吧,有什麼問題一次‘性’問個痛快,過了這村兒可就沒這店兒了喔。”
江城得到特赦,一共問了三個問題:魔尊不是病危了嗎,怎麼這會兒看著還好好的?妖王大人都不關心外面的風言風語嗎?辰大人是真的要造反嗎?
對於這三個問題,說實在的要回答也不難,但是第三個問題該如何解釋到讓江城信服的地步,說實話鳳妖妖覺得有點兒煩。
解釋什麼的,真心累啊有木有!
所以,鳳妖妖很沒良心地將問題拋給了夙凌,讓夙凌這個參與了三個問題內(nèi)內(nèi)外外包含的事件的人來做一下解釋。
接收到鳳妖妖的懇求,夙凌只得將這段時間裝病,縱容外界風傳妖王各種不是,包括辰子濯密謀幾千年試圖造反的事情簡要地跟江城說了一遍。
原以爲一直對辰子濯有著良好印象的江城,應該不是那麼容易就接受他造反的事實,最起碼也會反駁一兩句爲他說說話什麼的,沒想到一聽到他密謀造反,而且這一謀就是幾千年之久,江城當場就怒了,絮絮叨叨罵了他好久好久,看得夙凌目瞪口呆。
他不是很欣賞辰子濯的嗎,怎麼這會兒態(tài)度轉(zhuǎn)變得這麼快了?
等到江城罵得暢快了,停下來之後纔看到鳳妖妖和夙凌兩個人驚愕地看著他,倒是將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呵呵呵……不好意思,剛剛罵得太過隨意,都忘記兩位大人在這裡了。失態(tài),失態(tài)!”江城靦腆地笑著抓了抓頭髮,一副幹了小小的壞事兒被人發(fā)現(xiàn)了的模樣。
鳳妖妖倒還好,畢竟江城一向都是站在他這邊的,會這樣子表態(tài)他也沒覺得有哪裡不妥。倒是夙凌,一直以爲江城對辰子濯和鳳妖妖兩人都算得上是忠心耿耿,沒想到竟然會有如此神來一筆,這變臉程度倒是讓她有些詫異。
心裡這般想著,夙凌也是直接就問了,反正是自己人,問了也沒啥太大關係。不過聽完江城的解釋之後,夙凌就徹底明白了,這個傢伙其實一直衷心的對象就只有鳳妖妖,能讓他全心奉獻的也只有鳳妖妖,連帶著對辰子濯的認可,都只是因爲鳳妖妖在重用他而已。
一旦辰子濯跟鳳妖妖之間發(fā)生了齟齬,江城是想都不用想直接就站在鳳妖妖這邊的。任何人與他的王爲敵,就全都是他的敵人,這就是江城的忠心,只爲鳳妖妖奉獻的獨一無二。有這樣忠誠的老臣子,鳳妖妖這二貨的運氣著實不賴。
既然江城是無條件支持鳳妖妖的,自然就不會將夙凌他們的計劃泄‘露’出去。並且,他是這些天以來唯一一個得到特赦進入御書房的人,想必在他出去之後必然會有很多人前來與他探聽消息,夙凌現(xiàn)在倒是有一個任務要‘交’代江城去完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