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能將崑崙天鏡和大羅玉皇仙衣,於我備好。”蕭問道直接了當的問道。
純陽子和陽明子都沉吟了片刻,只聽純陽上人說道:“三日之後,我們兩宗會將鎮宗之寶,放在丹師的面前。”
蕭問道眉毛一挑,嘴角一揚回道:“那就三日再見。”
衝獨孤含寒使了個眼色,蕭問道和獨孤含寒就一併下了大羅仙山。
到了洛城的李府,不見陸斬和半夏,再次看著獨孤含寒問道:“陸斬與半夏呢。”
獨孤含寒說道:“半夏回了魔族,說是要搬救兵,陸斬在你消失的時候,我就沒見過他。”
蕭問道聽著她的話,沉思了一會兒,半夏應當是去找魔君了,而陸斬是知道自己天澗秘境的。
“問道。”一聲輕呼,將蕭問道拉回了神。
唐逝水還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樣子,手持逝水扇,不管天有多冷,總會朝自己扇上兩下。
李府上下聽聞蕭問道回來了,自然眉梢含喜,樂難自禁。
“先生總算是回來了,空門總算有了主心骨。”李祖勝顏開笑道。
站在一旁的十山和十花,衝著蕭問道含笑施禮。
“你可知道,我這十萬妖軍在洛城待的一個月,需要多少軍餉。”西門百屠大聲喊道。
邪魅狂狷的西門百屠,讓李府的一衆老小,都噤若寒蟬,看到他來,不是退避三舍,就是退避九舍,退無可退只能小心的伺候著。
他的名聲,在天武人族,已經壞的不能再壞了,若不是他自報家門,說他是蕭問道的好友,李祖勝早帶著李府的人,離開洛城了。
蕭問道從須彌戒中拿出一個東西,甩向西門百屠,說道:“三萬年的玄晶,彌補了你的損失了吧。”
從無色秘境中,帶出來的玄晶,即便是在三族的宮中,也不見得有這樣的好東西。
九大仙山也許有,也絕不會有三萬年的玄晶的。
西門百屠低頭一看,三萬年的玄晶之中,有一個朱雀的圖騰,惟妙惟肖的就如活的一般,欣賞了片刻,收進了懷裡。
“看來你有奇遇啊。”西門百屠笑道。
“屋中再續。”蕭問道直接走向他的屋舍。
院中的墨梅,已是鬱郁盎然,綠萼滿枝,已經有一番春意了。
圓桌四人,圍在一起。
空空被小黑龍春春,帶走放飛自我,只餘下蕭問道和唐逝水西門百屠和獨孤含寒。
“說說看,這一個多月你都去了哪。”西門百屠先問道。
蕭問道回道:“天界。”
“嗯?那你看到我父親了。”唐逝水問著,眼神中還有所期盼。
“沒有。”
“別說笑,我們都是正經的。”
蕭問道看著一本正經的唐逝水繼續說道:“就是天界,不過是一萬三千年前的天界。”
“一萬三千年前。”唐逝水只能漫不經心的質疑,等著蕭問道的胡說八道。
“三萬年的玄晶,就是從那裡帶出來的。”蕭問道指了指西門百屠的那枚玄晶。
“那你還帶出來了什麼。”唐逝水問道。
蕭問道笑道:“你想看什麼。”
唐逝水看著一旁放著的坤天卷,隨便翻了一頁說道:“偃離大王的不死翼。”
“沒有。”
“姑孤神後的界神卷軸。”
“沒有。”
聽著蕭問道連說的兩個沒有,唐逝水嘴角一揚,扯著嗓子說道:“神魔的靈藥,你有麼。”
“這個真的有。”
在無色秘境中,蕭問道採下的靈藥,不下萬株,拿出幾株後世常提及的“萬年伐魂草”“三玄龍葵”“紫極天參”···
唐逝水從小在唐門長大,熟知藥理,眼睛看著蕭問道拿出的靈藥,眼睛一眨不眨的的看完,捂著胸口說道:“其實,唐門駐紮在大羅山下,也費錢。”
蕭問道只能一笑說道:“那這幾株,就贈與唐兄了。”
唐逝水一言不發,就要將這幾味靈藥,收進須彌戒中。
“既然,是唐門門主看的上的靈藥,也爲我解釋一番吧。”西門百屠也是提起了興趣。
“伐魂草,是歸元境巔峰用於築魂的,當歸元境修至築元境的時候,主要看的是你的神魂。而三玄龍葵用於驅毒,在仲扁丹經中,食一片三玄葵葉,可解七十毒。世上的毒,不勝煩雜,可能解七十毒的,怕是也就能解天下毒了。紫極天參,是以參葉和參色辨別年份,這一株應該有八萬年了。唐門有一株二萬年的,六葉淺紫,被我爺爺鎖在唐門絕界中。”唐逝水一番話,將西門百屠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看來你真的去了天界了。”唐逝水深嘆著,將靈藥輕手輕腳的放在須彌戒中。
蕭問道不管他們信與不信,也不會瞞著他們什麼。
“你與無憂公主的婚事,如何了。”蕭問道言語一轉,想起了他與無憂公主的事。
唐逝水合上逝水扇說道:“其實,無憂也是個好姑娘。她與我一樣,沒得選。我自小生在唐門,有三位兄長一位胞妹,從小就是錦衣玉食,享受著人間最富貴。她呢,自小在人皇的寵愛中長大,生在帝王之家,享受著世間最尊崇的生活。她是人皇最寵愛的女兒,我是唐門唯一未婚的男兒。這一生我不負她,也不能負唐門。”
蕭問道看著唐逝水的神色,他對無憂肯定有好感,也是心中慶幸。
“婚期定了麼。”
“定了。天武歷,泰始三十年,九月初九。”唐逝水回道。
“正好是人皇登基三十年的時候。”蕭問道想著,心中還有一道聲音,也是寒門舊案過去的二十一年。
“如今,朝野的局勢,如何。”蕭問道想起了易慕白問著。
“如今,天武兩分天下,人皇命易武尊剿滅納蘭豐德叛亂,本以爲易武尊會旗開得勝。誰知,鎮嶽仙山出手相助納蘭豐德,慶國又再奪兩城,如今,易武尊和納蘭豐德這位慶帝,已經對峙了將近一年有餘,尚京的青樓,人皇也只讓修了一半。”唐逝水將局勢說完,心中盤算著,魔君和人皇的兩年之期。
“再過十個月,魔君就要揮兵南下了。”蕭問道說道,想起了從小被他喊著的伯父。
“你怎會知道,魔君要南下。”唐逝水問著,臉色古怪。
“對,我父皇就是要南下了,還是跟妖帝聯手一起南下。”半夏的聲音,從門外想起。
半夏俏生生的站在一旁,看著蕭問道他們三人。
“我大老遠的,爲你請救兵,你卻在閒聊。”半夏怒道。
獨孤含寒清楚半夏的個性,站起說道:“先生,從大羅山下來,第一個問的就是你。”
半夏晴眸一擡,拿起桌上洗好的甜梨,咬了一大口說道:“我去找父皇來救你,父皇命巫司爲你卜算了一卦,說著能逢兇化吉,平安無事。沒想到,你真的活著回來了。”
她嘴裡嚼著甜梨,看著蕭問道卻是沒有受傷,也就放下了心。
唐逝水哪有心思看著半夏乖戾跋扈,出聲說道:“人魔兩族,相安無事了幾十年。魔族怎會突然出兵,妖族爲何也會站在魔族的陣營中。”
說起人魔兩族的爭端,唐逝水的眉頭皺著的褶子,都快趕上包子褶了。
“哼!啓山叔父是我父皇的義弟,還貴爲一品王侯。當年的寒門舊案,人皇忘了,易慕白忘了,天下百姓忘了,可我父皇忘不了。”半夏小嘴吐露著,魔君的想法。
“哼!是爲了蕭家之恨,還是九州山河,只有魔君自己心裡清楚。當年,丁牧武神能驅除魔族,如今的天武男兒,也一定能驅除魔族的。”唐逝水看著半夏說道。
“那若是加上我們妖族,人族還能贏麼。”獨孤含寒出聲說道。
“公主。”
西門百屠衝著獨孤含寒出聲喊道,她是一國的公主,更有可能是妖族的皇位繼承人。獨孤含寒的一句話,就真的表明了妖國的立場。
“我說出此話,並非是因爲先生,而是人皇不得人心。”獨孤含寒臉色冷然道。
“何爲得人心。”唐逝水也是一步不讓,事關家國,他只能死拼。
“在三千年前,人族和妖族就世代交好。只是可笑的是,尚京的玄策樓和伏爻院的降妖塔,都是爲了妖國而建。李玄策殺了我妖國數十萬百姓,而降妖塔只爲鎮壓妖族。得人心,我看是殺人誅心。”獨孤含寒憤然道。
聽著獨孤含寒的言語,西門百屠還是邪魅狂狷的笑著,不再出聲勸阻。
“問道,事關家國安危,可否讓啓山叔父勸諫魔君。”唐逝水不管獨孤含寒和他人的看法,看向了蕭問道。
蕭問道輕笑著,搖了一下頭,好似自嘲,說道:“逝水兄,你我之間的情義,三言兩語是說不盡的。家國天下,三言兩語也說不盡。既然說不盡,就盡人力而聽天命,帝王都稱自己爲天命所歸,那人魔兩族,就交於天命處置,如何。”
在人魔的爭端中,每個人都是孤獨的,蕭問道心中想過弒殺人皇,可並未想過讓魔族南下。
三人小聚,各懷心思。
唐逝水聽著蕭問道的話說道:“我來洛城,就是想看望老友,老友無恙,我走了。”
蕭問道看著唐逝水的背影,心中說道,渡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我有陸斬的消息了。”獨孤含寒在一旁忽然說道,拉回了蕭問道的神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