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在監獄裡還是拘留所,只要有錢,那你就是大爺。
在拘留所呆的這幾天,我基本什麼事都不用做,甚至還讓黑皮給我送來一個ipad,整天就是躺在大通鋪上玩遊戲,看電影,除了裡面總是充斥著一股淡淡的腐朽氣息之外,跟度假其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一天吃晚飯的時候,拘留所的黑皮用警棍砸了砸柵欄門,衝我喊道:“趙小海!”
我基本已經學會了拘留所裡的遊戲規則,就算是在牛逼再有錢,面對看守的黑皮也要一百個尊敬。我連忙放下筷子,站起身來,聲音嘹亮的回答:“有!”
黑皮點點頭,隨口問道:“懂電工嗎?”
我搖搖頭,笑道:“我哪懂那玩意兒,技(妓)工我倒是略懂一二。”
黑皮瞪了我一眼:“你給我老實點!後院的燈不亮了,等會你去看看修一下。”
我眉頭一皺:“我不是說我不會電工嗎。”
“這是命令!”黑皮低喝一聲便轉身離開了。
他前腳剛走,室長就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這狗今天轉了性了?前幾天還搖著尾巴,今天咋就突然呲上牙了?”說著話時,室長轉身看了我一眼:“小海,是不是你沒上供啊。”
我沒回答室長,而是腦子裡在想一件事情。我現在被關在看守所裡,其實只要關係打點到位,想要辦我是很輕鬆地。以李文淵的智商絕對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就算他不動手,我那麼對聶佳倩,張翰也不會坐視不理。
就算我在拘留所裡再自由,黑皮也絕不會讓我去修電路,這可是章程原則的問題;而且我把錢給他塞得足足的,他沒理由讓我去幹這種活。我思來想去,總覺得這事兒內有乾坤。
等吃完飯,黑皮來的時候,我試探性的問了一下:“你跟不跟我去?”
黑皮裝模作樣的看了一下手錶:“我等會還有事,你自己去就行了,我不怕你跑。”
一聽這話,我心裡咯噔一聲!這不是怕不怕我跑的問題,而是你的職責所在,你讓我一個人去後院,周圍連個黑皮都沒有,這個時間又是禁止自由活動時間。究竟是想陷害我一個‘企圖越獄’,還是直接要了我的命?
可能發生的事情很多,但我的知覺告訴我,這後院無論如何也不能去。
趁著黑皮低頭看手錶的功夫,我一把將一隻襪子塞進被子裡,等他擡起頭來,我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很是平靜的說道:“我襪子找不到了,要不你先去忙你的,等會我找到襪子就去,門開著吧,等會我順手鎖上。”
黑皮連連搖頭:“這不行,規章制度不允許。”
我心想,你特麼現在想起制度來了?既然心裡有制度,還特麼讓我一個人去後院修電路?這事兒要是沒鬼打死我都不信!
其他幾個獄友也不說話,就算有看見我藏襪子的也沒人舉報,畢竟在號子裡混了這麼多天,我也算是深得人心。不,準確的說是有奶便是娘,他們還等著我每天給他們買好飯好菜吃呢。
我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微笑道:“我在這裡面這麼長時間了,你難道還不相信我?”
黑皮想了一下,雖然很是猶豫,但最後還是點點頭:“那你麻利兒點,要是其他人出什麼問題,我就算你頭上!”
等黑皮離開後,我不由得鬆了口氣,同時連忙扭頭看向其他幾個獄友,沉默片刻後言道:“你們誰幫我去幹?”
室長臉上浮現出一絲難意:“小海,你說你不懂電工,我們也都理解。可這事兒是頭兒讓你去的,要是我們去被發現了,肯定得吃不了兜著走。”
我眼睛一瞇,反問室長:“我的實力怎麼樣?”
室長不假思索道:“很硬。”
我輕笑一聲:“那你們還怕什麼?出什麼事我給你們兜著。這樣,我不白讓你們去,誰要是幫我把今天的事搞定,我把我身上的所有錢票都給他!”
俗話說得好,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我現在身上至少還有價值一萬塊錢的錢票,一聽到我居然要全部拿出來,那個玩老虎機被抓進來的小夥,眼睛瞬間放光,連滾帶爬的諾到我身邊,興奮道:“海哥,我去!”
他還有兩天就要被放出去了,而這些錢票出去的時候是需要變現的,也就是說這一萬塊錢他可以帶出去,也難怪他會如此興奮。
我當即把錢票全都掏了出來,塞進他的手裡,同時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們,謝了!你叫什麼名字?”
“王向東。”
“家住哪?”
“市北沙嶺村。”
“家裡都還有誰?”
“就父母,我爸是農民,我媽有高血壓,所以不能幹活。不是海哥,你問這些幹嘛?”
我微微一笑:“沒什麼,行了,去吧。”
儘管王向東很疑惑,但是感受到手中錢票的分量,他還是很興奮,屁顛屁顛的下了牀,向後院而去。在他離開後,我連忙將柵欄門關上。還沒等我坐下,那個抓壁虎被抓進來的農民就眉毛一皺:“小海,你是不是坑他咧?”
我心裡充滿罪惡感和愧疚,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吃泥。
我深吸一口氣,感慨道:“這個坑,是我和黑皮還有王向東一起挖出來的,黑皮想要算計我,而我需要找替罪羊,王向東則不應該貪財;無論我們三個哪個出現紕漏,這坑都挖不出來,要怪就怪這個社會太殘酷吧。”
獄友們沒說話,就這麼看著我;而就在此時,拘留室裡的電燈忽閃了一下,我們心裡都知道,肯定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約莫五分鐘之後,黑皮黑著臉走了過來,見我完好無損的坐在大通鋪上,他先是一愣,隨即指著我怒道:“你怎麼還在裡面?”
我直接跳下通鋪,走到柵欄後面,跟黑皮相距不過十公分,就這麼盯著他的雙眼,冷聲道:“王向東是不是死了?!”
黑皮的臉色一僵,雖然沒有回答,但我們都已經知道了答案。
沉默片刻後,我盯著黑皮的雙眼,一字一頓道:“記住了,你的手上也沾著無辜之人的鮮血,你這輩子都洗不乾淨!”
黑皮無言以對,可能是他也自責吧,沒有找我麻煩,灰溜溜的走了。這一晚上我根本就沒有睡覺,一直蜷縮在大通鋪的最裡面,眼睛死死盯著柵欄門,警惕著一切可能發生的危險。等第二天天剛放晴,吳翔和四眼兒就殺了過來。
見我沒事,吳翔和四眼兒都鬆了口氣;四眼兒推了推眼鏡,臉上莫名的後怕:“海哥,我還以爲昨晚的那個人是你。”
我連忙問道:“那個人是怎麼死的?”
四眼兒嘆息道:“由於屍體昨晚就被警方運到了火葬場,早已經焚化了,現在只知道是觸電身亡。”
我額頭上青筋暴露,心中憤恨,這幫人還真是什麼都幹得出來!
我的表情被吳翔看見,吳翔小聲道:“你找了替罪羊?”
我無力的點點頭:“要不是我發現了端倪,昨晚死的人就是我了!”說到這,我擡頭看著吳翔,愧疚道:“這事兒無論是誰幹的,總之我是脫不了干係,這樣,你等會去一趟沙嶺村,找一下王向東的父母,算算他老兩口這輩子的生活費需要多少,該給的一分不差的給了。”
吳翔臉色凝重:“這事兒等會讓手下去辦就行了,不用我去跑,我必須先想辦法把你弄出來,這次你可能僥倖逃脫了,但只要一天不離開這個鬼地方,你就不安全!”
這的確是當務之急。
四眼兒看著我,小聲道:“海哥,要不要我先去查一下是誰幹的?”
我想了一下,擺擺手:“不用了,幹這事兒的無外乎就是張翰和李文淵倆人,無論查到他倆誰,咱們都無可奈何。”說完,我扭頭看向吳翔:“翔子,你去打點一下關係,把我轉到待定罪拘留室裡,讓我和那些真正的犯人關在一起。”
聞言,吳翔點點頭:“也好,去那能安全點。”
我之所以要求進入待定罪拘留室,主要是那裡面的守備更加嚴密,雖然待遇差很多,但至少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情。
等吳翔和四眼兒離開後,我當天就被轉到了待定罪拘留室,雖然只有十幾米遠,但待遇和環境卻是天差地別。在這裡,更加昏暗和壓抑,而且沒有自由活動時間,不到十平米的拘留室就是整個世界。
而且這裡有荷槍實彈的武警站崗,獄警也更加難搞,吳翔請他吃了好幾頓飯,纔打通關係。
另外這裡面呆的人,雖然都沒有被定罪,但也只是時間的問題,可以直接稱呼他們爲犯人了。加上我,滿滿當當十六個人,三個搶劫,五個詐騙,其他的全都是小偷。等他們齊刷刷的將視線聚集在我身上時,我感覺渾身起雞皮疙瘩。
不過,由於獄警事先警告過他們,所以他們沒敢搞我,不過晚上睡覺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我的位置,我就這麼坐在牆角迷糊了一晚上。等第二天早上,我被一個人給踹醒了,一睜開眼,他就把一個刷子扔到我面前,冰冷道:“去刷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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