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回到岸邊,其實時間還早,只是這大下午的,公園裡玩的人也比早上少了很多。胖女人也沒有打電話來讓我們回家。但是傻子在上岸之後,卻帶著我直接往公園裡的一座山上走去,目標很明確。
在那山上的石板小路上,我們遇到了一個單獨前來的男人。看上去,也有二十?多的年紀,揹著相機,跟我們方向是一致的。
那相機男人走到傻子身旁的時候?,低聲說了一句:“是她???”
傻子看看我,然後用很低的聲音說話,就連跟他們錯後不到三級臺階的我,聽著聲音都很小,都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但是我感覺著,傻子跟這個相機男人是認識的。而且他們很有可能是之前就約好的,要不傻子爲什麼走的時候,很堅定,目標性很強呢?
下了山,那個相機男人也離開了,傻子纔跟我一起往公園外走去,同時在公園裡的小商店,買了兩個三色杯。我們拿著小勺子,舀著裡面的冰激凌。附近跟我們路過的小朋友對他媽媽說道:“媽媽,你看那個傻子。吃得到處都是?!?
我這纔看向身旁的傻子,他不是用小勺子舀的,而是直接低頭,就埋進了盒子裡去吃的。鼻子臉上,全是冰激凌的痕跡。
我趕緊掏出了紙巾,擡起頭幫他擦著臉。他衝著我呵呵傻笑著。我真不知道?應該怎麼對他了,明明已經(jīng)清醒了,卻還要扮演著傻子的角色,他的心裡應該?也很苦吧。
我的心裡沉沉的時候,他?卻抓著一把冰激凌就抹在我的臉上:“出來玩,就開心點嘛。老婆~”
我完全愣了一下,他的聲音不大,但是周圍還是?有些人聽到了。也有大爺指指點點的說?什麼傻子糟蹋人。也有人說,是女生看上傻子家裡的錢。
我摸摸擦著臉上的冰激凌,瞪了他一眼,拉著?他往公園外走去。
吃過?冰激凌,我們也來到了公園門口的廣場,給胖女人打了電話,告訴她已
經(jīng)出來了。她讓我們等半個小時左右,他們就過來接我們。
傻子還是傻乎乎的樣子,他非要我買門口小商店裡的那種泡泡水。所以胖女人的車子停在公園門前的停車場的時候,就能看到大門裡的小廣場上,我和傻子在那玩著泡泡水。
小時候,看著鄰居家的小姐姐能有泡泡水,我多麼希望我也能有啊。那時候,我媽纔剛嫁給我後爸,她也沒什麼錢。就用家裡的洗衣粉給我衝了水??墒窍匆路鄹敬挡怀雠菖?,就算能吹出來也是小小的,飄不起來,就掉下去了。這泡泡水,成了我童年裡的遺憾。
那幾乎是我第一次吹這種買來?的能吹出很大的泡泡的泡泡水,別說傻子,就連我都玩得像個傻子?一樣了。
胖女人叫我們過去,似乎很滿意今天的我,抽出紙巾給傻子擦汗的時候,還一邊對我笑著說:“開心吧,開心就好?!?
回到家裡,時間也已經(jīng)晚了,胖女人就帶著我們一起在外面吃飯,吃過飯纔回家的。在進房間的時候,胖女人還遞給我一百塊錢,讓我明天帶著傻子去看看我媽。說什麼買點禮物,穿上她準備的新衣服,還放我放心,那些人不敢再對我說什麼閒話的。
之後,我們又去看了我媽。傻子還是傻乎乎的,跟著我坐在小桌子前吃飯,還特別?給我夾雞腿。
我媽也拉著我在房間裡說,女人就認命吧,什麼的。說看著傻子對我好,她就放心了。這跑也跑過了,既然跑不掉,就認命吧。
我媽就是認命的那種。嫁給了這樣的後爸,卻還是?認命的守著這個家。
第三天,胖女人說要帶著我和傻子一起去逛街。這縣城不大,大家?guī)缀醵贾浪膬鹤邮莻€傻子。所以我們跟著傻子一起去逛街買衣服的時候,也沒幾個人會圍觀。
胖女人又給我買衣服,買鞋子,甚至買化妝品,買耳環(huán),手串。
在晚上回到家之後,我明白了。她是覺得,用
當初那十五萬留不下我,用暴力虐待,又不能讓我乖乖給她懷孫子。她現(xiàn)在就是在我身上砸錢,想要我變成那種窮人家看著花花世界會變心的女人一樣,用錢,用衣服,用包,用鞋子,用化妝品,讓我願意留下來。
甚至在晚上吃飯的時候,她還說,要不就給家裡再找個小保姆。這樣我就不用每天做飯拖地板那麼辛苦了。
這一點,我趕緊拒絕。一來,我已經(jīng)在這個狼窩裡了,何必還要拉?別人下水呢??粗晤^那眼神就知道,要是再來一個,他也不會客氣的。二來,傻子是清醒的,這一點,要是讓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風險。三來,白襯衫的事情,還沒下文了。我找不到屍體,萬一人家一來就找到了,那這個家?就要變天了。
晚上,胖女人和菸頭打扮好,又去ktv了,應酬,那年代的生意人和官員都是有沒完沒了的應酬。
傻子就坐在牀上,玩著psp,那種遊戲機好像是叫psp吧,很多年前流行的東西,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手機遊戲代替了。去公園的那天,他買了很多新的卡,正玩得上癮呢,我想著剛纔傻子在餐廳打翻的那菜,帶著油,還沒有好好清理,就先下樓去了。
打開了一樓所有的燈,這都是害怕,對這房子一直都有著種害怕。一邊用帶著洗潔精的抹布擦著桌子,一邊想著,上次那個算命的來家裡,怎麼就不見他說這房子鬧鬼呢?
無意中,我發(fā)現(xiàn)了桌子下的一張白紙,白紙摺疊上,打開來,裡面就是一個廖字,還有著一個手機號。那個廖字寫得很特別,也很好看,是那種草書的廖字。
我趕緊拿著那字條上樓去之找傻子,問道:“傻子,你說,那個姓廖的人,會不會知道你丟失的那段時間的記憶??傆X得他跟你的事情是有聯(lián)繫的?!蔽艺f了我的看法,我跟傻子最早的接觸就是五年級的那場半夜的陰婚上,那次爲首的就是這個姓廖的。而且感覺這些事情上胖女人都是聽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