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天黑了，菸頭一直沒有回來。洗過澡，傻子在牀上玩著遊戲機(jī)，我把衣服丟到了洗衣機(jī)裡。在朝著房間走去的時候，就聽著胖女人在接著電話。

她好像很生氣地說：“讓他喝死算了。他說那些逞能話，什麼殺人？他怎麼不把他自己先殺了？”邊說著，她還邊朝著樓下出去，然後就這麼離開家了。

我回到?了房間裡，家裡沒外人了，我也不用再跟傻子裝什麼。就直接說，菸頭在外面喝醉了，胖女人出門了。

傻子是頭也沒擡的，就問我，我現(xiàn)在想問什麼，可以問了。

我趕緊問，今天醫(yī)院那單子怎麼回事？難道真的就這麼碰巧的，我們排隊輪到到的醫(yī)生就是相機(jī)男找的那個，什麼同學(xué)的媽還是什麼親戚的？

傻子放下了手中的遊戲機(jī)，看著我說，相機(jī)男找的根本就不是婦產(chǎn)科的醫(yī)生，他只是跟婦產(chǎn)科那邊人打了招呼。在醫(yī)院裡，b超室中，有專門做孕婦檢查的小組，也歸婦產(chǎn)科這邊管。相機(jī)男打招呼的人，根本就不是婦產(chǎn)科醫(yī)生，而是做b超的醫(yī)生。那醫(yī)生已經(jīng)得到消息，我會在早上過去。而b超等待的時間，特別是婦產(chǎn)科這邊，等一兩個小時很正常，她有很充裕的時間去翻等待著的病人的名單，早早抽走你的單子就行。不管我們排隊輪到的是哪個醫(yī)生，得到的結(jié)果都會是已經(jīng)懷孕36天。

我驚訝著，這他們怎麼這麼厲害，想到去找做b超的人了。不過他們怎麼就確定會是人民醫(yī)院呢？不是什麼婦幼保健院？

傻子再次拿起了遊戲機(jī)，說，他了解他媽媽，一點小毛病就要去人民醫(yī)院去。總覺得別的醫(yī)院不靠譜。大醫(yī)院纔是最好的。所以一開始他們就針對人民醫(yī)院做孕檢的這些醫(yī)生護(hù)士打聽去了。

那年代，塞點錢就能辦好的事情，很多。就像這種事，給錢，就能得到我們想要的結(jié)果。

我還說了今天在去的路上，胖女人說

，她不會開車，所以是菸頭開車出門的。照著之前我們的分析，能碰到那輛撞了傻子的48926的人只有傻子爸媽，菸頭和那小保姆。小保姆照著我們的推測，是死在菸頭出車禍之前的。那就是說，撞了傻子的人，就少了傻子爸和小保姆，只有傻子媽和菸頭。傻子媽不會開車，那就只剩下菸頭了。

我還問傻子，對菸頭這人，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印象。

傻子長長吐了口氣，說不上來。他忘的事情，似乎很多。

不過?不管怎麼說，今天我們總算邁出了這一步，總算假裝懷孕成功了。剩下的就要看我的演技了。

那天半夜，菸頭和胖女人才回來。大半夜的，四周很安靜，所以菸頭的聲音很清晰。我睡著了都要被他吵醒了。他吼著：“你就想著你兒子，你就要你兒子！你都不爲(wèi)我想想，他要是真活過來了，我能活？還以爲(wèi)羅藝?那丫頭根本就懷不上呢。那個傻子的種竟然還是活的！我艸！阿梅，告訴你，我他媽的告訴你，羅藝肚子裡的種是我的！我老子的！老子已經(jīng)艸過羅藝了！羅藝，羅藝，就跟，就跟那個女人一樣騷。背地裡早勾搭上我了。要不就你那傻兒子，那身體，能讓她懷孕？你做夢吧。你做夢到下輩子吧。”還傳來了砸東西?的聲音。

我害怕地渾身顫抖著，縮在被子裡，不敢動一下。我怕，我怕胖女人真的信了這樣的話，她會怎麼對我？還有我從小的心理陰影。我後爸一旦喝醉，總會有點什麼事。他每次喝醉，我就跟現(xiàn)在一樣，害怕得不能睡，怕他衝進(jìn)?房間對我就像五年級的那個晚上一樣。

我的害怕讓身旁的傻子感覺到了。他伸過手來，從身後抱住了我，緊緊貼在我的背上，在我耳邊低聲說：“別管他們，好好睡。”

我叫了一聲傻子，他把我抱得更緊了。那晚上，我也只顧著在心理陰影中緊張害怕。直到第二天，一大早的拉著傻子離開家，呼吸著外

面清冷的新鮮空氣放鬆自己的時候，纔想起昨晚的事情來。

看來，菸頭和胖女人的目的並不大一致。菸頭當(dāng)初不反對我住進(jìn)來，應(yīng)該是想著，傻子這種沒有心跳沒有呼吸的身體，就跟屍體一樣，不可能讓我懷孕。而且之後，他確實也有過好幾次對我的動手，要是我真的被他碰過了，那我肯定會被趕出家門。我是傻子陰婚的那個人，是非我不可的那個。那事情就沒有發(fā)展下去的可能了。菸頭那時候想的應(yīng)該就是這個吧。

菸頭說的是，胖女人爲(wèi)了兒子才著想。要不是之前我們有過分析，我聽著這些話，怎麼聽都?覺得是傻子有什麼病，需要這個胎兒用來治療的。

傻子跟著我一起去買早餐包子，嘴巴還特別甜的叫那個四十多的阿姨?，叫做“漂亮姐姐”，那阿姨還送了他一個豆沙包。他一路吃著一路走回來，嘴角，衣服上都有著豆沙印子。怎麼看怎麼是個傻子。我看著他都跟著笑了起來，伸手?給他擦擦嘴角。

他看著四周沒人，抓著我的手，在他嘴裡輕輕咬了幾下，然後說，等以後事情都結(jié)束了，我們天天這麼過日子，他?要天天看著我笑，要我?guī)退磷旖牵匆路?

“到時候，你還要我再說吧。你要是不想要我了，就讓我去讀書，行嗎？”我說的時候，沒什麼開心不開心來講究的。這一點我早就有心理準(zhǔn)備了。傻子清醒了，這他要做的事情都做了，就他媽給她的這條件，怎麼看著也不會要我這麼一個家庭背景還是負(fù)數(shù)的女人吧。我只求著，這些事情早點結(jié)束，我能好好複習(xí)，以後還去讀大學(xué)。

傻子看著我，剛要說什麼，旁邊一個人就喊著，這陳家的傻子，也這麼早起來啊。

傻子趕緊轉(zhuǎn)頭看了過去，瞪著人家就沒好氣地說，他媽媽說他不是傻子，他有名字，他叫陳明海。

那人也趕緊笑瞇瞇的說，哦哦，明海早啊，要不要買點蘋果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