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痛的感覺,可是身上越來越多地方那出現(xiàn)了這樣的脫皮。脫皮不是很深,有些地方會滲出血來,有些地方卻只是出水。
看著外面的暴雨,在看看身旁就知道傻笑的傻子。我?真不知道應(yīng)該怎麼辦了。這裡不是我的家,在這裡連個幫助我的人都沒有。我第一次覺得那麼無助。
我?下了樓,就算在轉(zhuǎn)角的時候,目光看到了客廳那大鏡子上映出的矮男人的身影也沒有像上次那麼害怕了。那時候,我甚至想著,我會不會死。
凌晨兩點多,雨停了,胖女人和那個男人回來了。
我一直沒有睡,傻子是早就睡著了根本就沒有關(guān)心我的心。我聽到聲音就出了房間,對胖女人說,我身上脫皮,想去醫(yī)院。
胖女人一邊上樓,一邊打著哈欠說什麼脫個皮還要去醫(yī)院,真當自己來他們家是當公主的嗎?
我一個人,在那個晚上,就那麼坐在牀上,碰都不敢碰自己一下,就怕碰了,又脫皮。而且一開始並不會痛的脫皮,現(xiàn)在開始越來越痛了起來。那時候我想過,如果我死在他們家的話,是不是要醜了,纔會有人發(fā)現(xiàn)。
天亮了,胖女人和那男人都沒有下樓,傻子笑嘻嘻的下來找我玩,我連應(yīng)付他的力氣都沒有了。我準備自己去醫(yī)院,拿著我所有的七十一塊錢。
我身上已經(jīng)有五六個地方脫皮了,都是巴掌大的皮,整塊脫下來。我就連洗臉都不敢,就怕自己一搓,整個臉都沒皮了。在我準備要出門的?時候,傻子好像終於明白我身上出了什麼事。他大喊大叫著上樓找他媽去了。
胖女人穿著睡裙被拉下來,傻子拉過我,他的力氣大,沒控制好,我低呼一聲,手腕上,又脫了一塊皮。
胖女人終於重視我的問題了,趕緊叫舅舅開車送我去醫(yī)院看看。我聽著她嘴裡嘀咕著:“別孩子還沒懷上就死了。”
那時候,我沒注意這句話,她不是一直叫我懷孕嗎?可是後來?想想,那時候,她
的這句話有多不合適。一般人都會說“孩子?生下來”怎麼怎麼樣??墒撬f的是“孩子還沒懷就死了。”就算我懷了孩子,我死了,孩子還在我肚子裡,這跟沒懷還不是一樣?
本來想留下傻子在家的。後來真的上車的時候,傻子也非要跟上來。傻子的舅舅說讓他跟著就跟著吧,要不一個人在家,還指不定能做出什麼來呢。我也是很久之後才聽說,以前傻子一個人在家,用一把大的美工刀,把家裡的門口沙發(fā)都刮壞了,胖女人花了上萬塊去換傢俱。
去到醫(yī)院,我這個情況,又不像是燒傷。醫(yī)生說是什麼感染,要住院治,要花很多錢,而且一旦發(fā)燒就很容易死人,等等。
說了一大堆,我以爲胖女人會帶著我住院的,沒想到她拿著醫(yī)生開的住院單子,直接走向了停車場。拿著手機打出了電話。那年代,手機還沒有安全普及,小靈通也剛推開。
傻子的舅舅攔住了我和傻子,讓我們跟胖女人錯後了三四米的距離。不過因爲胖女人好像激動,她講電話的聲音我們還是聽到了一些。
廖先生,脫皮,死了算了,買個死人給我兒子,到底是不是她,沒到例假時間。
傻子一直看著我,太陽很明亮,他就看著我手腕上的脫皮,紅著眼睛,也不說話,扁著嘴,一種很委屈的模樣。
胖女人掛了電話之後問我昨天有沒有見到什麼特別的東西。
我想了一下,才說垃圾堆見到了一個臉白得嚇人的女人。不過傻子也看到了。傻子也傻笑著說:“對,是鍾姐姐,她就站在那。”
我聽著胖女人低聲跟舅舅說什麼姓鐘的女人早就死了什麼的。之後胖女人就說讓我回家,她讓人找草藥給我洗洗,就好了。那有哪麼多錢給醫(yī)院。
我還是比較相信醫(yī)院,覺得覺得跟他們回去,我有可能真的會感染死掉的。但是我卻沒有任何留下來的理由,我沒錢!
回到他們家裡,胖女人叫舅舅去找人拿草藥。她是
一直在數(shù)落著,說她工作有多忙,工地上那麼多事情,好不容易回家了,還要伺候我。還說我?guī)е底映鲩T就知道去招惹那種不乾淨的東西。
我咬著脣,真想反駁,這個家裡到處都是不乾淨的東西了,還說我去招惹嗎?
舅舅回來,帶著一大捆藤狀的草藥。胖女人把那些藤過過水,就丟在大鍋裡煮。煮好了提著水到浴室,讓我自己去洗澡,說洗七天就好了。還不忘我說,我上次說的例假的時間,正好差不多,這麼一折騰,例假結(jié)束之後,可要趕緊給她懷孫子。這個比什麼都重要。
傍晚,胖女人和那個舅舅出門,傻子說一整天沒出去了,他也要出去玩。我的情況肯定是不能出門的,只能在家裡等著他們回來。胖女人是帶著香燭紙錢,還有一碗飯菜出門的。我能想到他們是去做什麼的。
傻子回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他繪聲繪色地跟我說他媽媽多厲害。在垃圾堆那燒香,就罵鍾姐姐,罵得鍾姐姐都哭著走了。還學(xué)著他媽媽的語氣罵給我聽。那種很噁心的罵人的話,都是他媽媽罵出來的。可以想象胖女人那時候氣焰有過高。
讀書的時候,有過一篇課文上說,鬼怕惡人,胖女人那樣子,絕對稱得上是惡人。難怪,就連在這房子裡的那兩個,胖女人應(yīng)該是見過了,卻沒當回事。
這件事,讓我第一次聽到了廖家這個詞,我在心裡也默默記下來了。
因爲身體的原因,傻子沒再跟我睡。七天後,我真的好了。那些皮都長好了。就是還有點印子而已。例假也到了,傻子看著我身上的印子,以爲我還會脫皮,一直沒動我??墒菂s一點不顧忌的,在我面前自己解決,還非要看著我來揉。
高考的錄取通知書下來了,那時候,大家的錄取通知都會是發(fā)到學(xué)校裡,我們自己去學(xué)校領(lǐng)的。手機還沒有普及,快遞也沒有現(xiàn)在怎麼方便。
我接到消息,去學(xué)校的那天,傻子和他舅舅兩個人在家。就是那天,出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