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築工地的工人給大家的感覺是什麼？很累，很髒，流血流汗。對，他們值得人尊敬，但是在工地裡往往也有另外一批人，他們更傾向於暴力，打架什麼的。特別是有車隊的那種建築公司。

可能大家覺得不可思議，但是那個年代，黑社會的意思，什麼販賣軍火，毒品什麼的，可能性不大，我也沒見過。真正能做出事來的，都是礦業和建築工程隊的。這兩個是很賺錢的，是利益的大頭。有錢，就有人賣命。

他們兩個拿著鋼管出現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我害怕的後退兩步，問他們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傻子呢？在這個時候，我還指望著傻子能來救我。

胖女人說，傻子跟菸頭已經出差去了。她兒子能醒來，是她最欣慰的。但是我卻是她最討厭的。之前的把孩子都弄流產了，還要我來做什麼。我怎麼不自殺算了。現在她才知道，我爲什麼不去死，因爲沒從他們家拿到錢。

我驚訝著，怎麼跟錢車上關係了。胖女人打了個眼色，一個男人就把我包裡的東西都倒了出來。就連我身上揹著是一個小的揹包都被他搶走了，裡面所有的東西都被他們倒了出來。就連藏在內袋裡的錢也被撒了一地。

胖女人的臉色越來越不好。她指著那些高三的課本，說我還想讀書，難怪孩子會流產。她之前就應該聽別人的，找工地上的男人來輪了我，打散我活下去的意志，再讓我懷上孩子。再指指地上的?錢，說我是拿到錢了，難怪要走，怎麼就不擔心我爸媽呢。

我全亂了，從她的話裡聽出來了。我爸勾結工地裡發工人工資的出納，拿了工人的工資，一起就是兩萬八千塊。

在胖女人罵著的時候，那兩個男人已經撿起了地上的錢，開始數錢了。胖女人罵完了，那邊的錢也數完了。一萬七千六！

胖女人拿著那已經被整理得整整齊齊的錢，站起身來，緩緩走到我面前，說還少了一萬多塊。在我爸媽那吧。原來，我就只看到

這一萬多塊錢。怎麼我就不想想，我要是踏實跟著傻子的話，才值這一萬多塊錢嗎？我是多麼沒志氣呢？

話畢，她手中的那一沓錢，就直接朝著我的臉上砸了上來。漫天的錢，砸到我的臉上，再落到地上。

她坐在沙發上，讓我把錢一張張撿起來。旁邊的男人冷著裡臉看著我。

我能怎麼辦？我站著，有種要昏倒的感覺。但是在沉默了十幾秒之後，我還是蹲下身子，一張張的撿起地上的錢。眼淚也跟著滴在了那些錢上。

我?把錢遞到胖女人面前，很艱難的穩定自己的情緒，然後說，這些錢她給我的那兩萬塊的獎勵，不是工地出納的錢。

胖女人接過了錢，我想她是再生氣也不會跟錢過不去吧。她說，我想走，沒門。我要真走了，她就報警。到時候，就讓我後爸跟那個出納一起坐牢去。這樣就只剩下我媽一個人幫著還錢了。

她還用那種幸災樂禍，嘲諷的語氣說：“羅藝，你自己想想，就你媽，還帶著你弟，怎麼賺這兩萬多塊錢？你這不是把你媽往火炕裡推嗎？還差一萬，讓你爸趕緊吐出來，要不我也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她還說什麼，我嫁過來的時候，我爸媽是不是就已經教我，怎麼在他們家裡拿錢了。就憑我，還想從他們家騙出錢去。

我被他們關在了房間中，我能從那房間的窗子看到胖女人讓那兩個?男人在院子裡燒著我的高三課本。我一輩子唯一的夢想，就是能去上大學，他們陳家卻一次次打擊我的夢想。難道我這輩子，我真的就只能做夢上大學了嗎？我扒在窗子前，抓著窗子鐵枝的手越來越用力。我恨他們，是他們讓我一次次失去了讀書的機會。

但是我好怕，卻什麼也做不了。我?不知道我爸媽那邊的情況，但是相信他們也好不到哪裡去。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後爸估計也不能在工地幹活了。我還想到了傻子，他跟著菸頭去出差，他開始一步步進入了他們家的生意裡

。那天，我還打了他，他是不是很生氣？誰能來救我呢？那時候，我心裡有種絕望的感覺，真想著，是不是死了算了。但是我也知道我不能死。我要是真的死了，我媽怎麼辦？就像胖女人說的，那麼大的債務壓下來，我媽說不定就真的要去賣了。我活著，我留在陳家，就算受盡委屈，至少還有點周旋的餘地。

那個晚上，我想了很多。在屋子裡安靜下來之後，我想了想整件事的過程。從時間上看，從數據?上看，都可以確定，那錢是後爸拿去給了縣裡的高利貸了。要不，就上次的那件事，我媽怎麼一天就能回來了？後爸怎麼能在一天的時間裡找到二萬多塊錢？

後爸在工地上的事，我也不是很瞭解。要說出納跟他關係好，兩個人暗中套出幾百塊，幾千塊，還有可能，兩萬多?呢，那年代已經是很大的數字了。我爸纔去工地幾個月，怎麼就有人這麼放心跟他做這種事？

我想到了菸頭。菸頭能從一個普通的小工頭，做到現在的位置，肯定不只是在牀上伺候好了胖女人，他也會有自己的管理方式。菸頭！我記住了！這筆債我記在心裡，我發誓，我一定要讓他還！

我被關了一個晚上之後，就被放出來了。客廳裡，胖女人招呼著幾個客人吃飯。我還想著有客人在家裡，她爲了面子才放我出來的吧。只是一箇中午飯，他們卻擺著一桌子的飯菜。坐在桌邊的人胖女人，廖先生，還有一對母女。一看就知道是母女，長得很像。

我一開始並沒有注意那女人，只是覺得，我不能讓胖女人丟臉，她生氣了，說不定事情就更難辦了。我現在要是就是委曲求全，只要能讓事情緩緩，總有解決的辦法。

我沒說話，進了廚房，先吃點粥，再給他們洗水果，切好裝盤。

期間胖女人來過廚房一次，來拿了湯勺，還對我小聲說，沒下毒吧。讓我自己聰明點，該說什麼，該做什麼。要不我後爸坐牢，我媽就……她得意的笑了兩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