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一帝一後，白首不離 結局九
上官芊芊盯著連城，以著一種說不出的目光。
她被軟禁月餘，每日不見天日，過著近乎生不如死的日子，偏是連城……看她這樣，顯然過得甚好，也是，君墨白對於她，那樣的用情至深。
甚至，許了三座城池爲聘，還爲她遣散六宮。
比起自己，她定是如置天堂躪。
最是引人注目的，還是她的肚子，懷孕數月鼓了起來，昭示著幸福。
不甘的，上官芊芊握緊了拳，將著指甲掐入掌心裡面，任是鮮血淋漓，用以提醒自己，想要恢復原來的，必是毀了她！
在她看來，連城已是死去的人，不該出現的。
面前，這個女子，已是東陵國的，還嫁過東方鈺，根本配不上君墨白……她沒出現時，明明所有的事情，很是讓她滿意，縱是有著納蘭婉兮存在。
君墨白對於她，從來不是無視的，在這後宮裡面，她稱得上隻手遮天……可，她只是一回來，她當下被著君墨白，禁足起來，如今，還要被趕出宮外。
不，她決不允許！
如是想著，上官芊芊臉上，擺正了微笑。
款款上前，正待在著連城，側面坐下。
偏是一刻間，鮮豔的紅映入了眸裡，刺的眼睛生生疼，火一樣的顏色……繪製精緻，讓著女子無法不去喜愛，那是世上最華麗無雙的衣裳。
更是，所有女子的嚮往。
鳳袍，皇后的權力象徵。
已是壓抑的心下，在盯著鳳袍的同時，按耐不住的恨意，不過想到接下來的事情……巧妙地，將之隱藏了起來，化作了一抹無懈可擊的蒼白笑容。
“許久不見，坐吧。”
連城不用猜，也看得出，她並無善意。
只是，同著上官芊芊之間，糾纏了這麼久，該是有個善了……不明怎麼，一想到這樣的事情，心上溢出點點的悲痛，這是曾經，她稱得上敬愛的堂姐。
縱是血緣不再，曾經的關係，也是在的。
上官芊芊，這是最後一次，千萬別讓我……失望！
應言坐下，一時兩人沉默，上官芊芊瞧了眼，站在側邊的浮萍飄絮……那是君墨白，身邊伺候的人，也算是有了熟悉，只是不想，現在到了連城身邊。
“你們下去，重新沏壺茶上來。”
連城淡淡道，讓著兩人下去。
同著上官芊芊，該是私下談上一談。
然，浮萍飄絮顯然不甚安心，上官芊芊的手段，她們是見識過的……心上擔憂，她會趁著這個時候，對於連城不利，遲遲猶疑不定。
原本，上官芊芊還想，尋個理由。
聽得連城一言，眸裡浮過一絲亮光，她正是需要茶水，心下冷冷一笑……縱是，闖了禍又如何，憑著父親在朝裡的地位，她定是保得住性命。
既然，她活得不幸福，連城休想比她幸福！
在連城堅持下，浮萍飄絮只能退下，不過同時聰明的，快速離了一人，前去彙報與君墨白，皇上對於皇后的在乎，她們兩人可是看在眼裡。
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愛意！
“連城，我沒想到，你竟以和親公主的身份，回到了南涼！我記得，你不是同東方鈺……”
“芊妃，這事兒，似乎同你沒關係。”
未等上官芊芊，一語說完，連城笑著打斷了下來。
上官芊芊一僵，訕訕的止住了話題。
“安然死了，這事兒，你知道麼？”
連城望著上官芊芊，佯裝不經意道出，只是瞧著她的反應……卻是，上官芊芊愣了下，很快的回過神來，點了點頭，算是瞭解。
末了，添上了句：“她是景王府的人，景王心懷不軌，竟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他本就該死，安然作爲他的妾室，陪葬也是當然！本來，該是滿門抄斬的，最後放了一條生路！我聽說，你收養了他們的孩子……”
上官安然說這話時，聲音略帶不屑的，並未有任何感情。
止不住，連城聽得一絲窒
息，最終壓了下來。
也是，上官芊芊之前，多年流落在外，並不回家，同著安然並無多深感情……脣上嘲諷笑笑，這算是浪費了一個心思，原本想看看，她還存有多少感情。
如今看來，她的想法，多餘了些。
“嗯，我收養了天賜。他無了父母，隨著景王府的人流放，我不安心……”
連城清冷的回了句，帶著特有的疏離。
聞言，上官芊芊皺了皺眉，並不茍同：“那個孽種，留著有什麼用？不是多個禍害……”
話還未完，猛然的打了個冷顫。
迎上目光，正是連城以著一種，深邃的看不懂的目光，將她緊緊地包圍……她只道，說錯了什麼，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什麼，訕訕一笑。
轉而，想到今日來的目的，強打起精神。
“連城，我知道，再過三日，是你的封后大典！那一日，宮裡的嬪妃遣散出宮，這一事可是真的？”
上官芊芊不過象徵性問問，她自是比誰都清楚，這是真的。
連城不語，只是看著她。
被她看得，竟是產生一絲心虛，緊接而來不由惱羞成怒，她如今……只想問她一個事情，只要她答應，她勉爲其難的，暫時讓她活下去。
“妹妹，以前有些事情，是我一時，想得不夠周到！畢竟，我們是親人，跟旁人相比，怎麼也成不了仇人的，是不是？你知道的，我愛著君墨白……”
話到這裡，上官芊芊小心的，察看著連城的反應。
但見，她的反應平淡，並無任何的激動。
心下微是一喜，看來還不必要到，魚死網破的地步，她只要達成所願……來日方長，只要連城給她一條退路，到時，她自也保留慈悲。
“君墨白，他是皇上，嬪妃衆多原是正常。但，他既爲了你，遣散了那些嬪妃，後宮只剩下了你，未免也是孤單！妹妹，我只想留下，你放心，皇后之位是你的，我不跟你爭，我只想，時常的看到君墨白，你我姐妹二人，一起侍奉君王……”
如此說著，上官芊芊動情的，伸手握上了連城。
眸裡似是專注認真，實則不然，帶著一絲算計。
連城聞言，只是淡淡的笑，淺淺的夾雜著冷，上官芊芊渾然未覺……一門心思的，覺得這事頗有把握，便是笑意深邃了些，看著連城不語。
以爲，連城在思考，趁此加火道。
“連城，我們的關係，那是旁人不能比擬的！以後，你我兩人齊心協力，在這後宮站穩腳，你放心，憑著我爹在朝裡的勢力，我們定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夠了，上官芊芊。”
眼看，原是英姿煥發的上官芊芊，淪落了如今的爭寵女子。
將著前景，描繪的那麼美麗。
可，她眼裡的狠毒，出賣了她，連城發覺，看著這樣的她，連著演戲的心情，也是消失殆盡，心頭溢出點點的冰涼。
連城的突然開口，讓著上官芊芊止了口。
“抱歉，你的要求，我無法答應。姐妹共侍一夫？也虧你，想得出來……”
垂頭而笑，連城帶著低低的嘲弄。
上官芊芊後而，反應了過來，明瞭連城的拒絕，原本開懷的心上，蒙上了一層陰影，臉上也笑的，極爲不自然。
“男人三妻四妾，原本便是平常！何況，他還是帝王，與其日後，便宜了別人，爲何不肯你我姐妹兩人，同心協力……”
“姐妹？”
又是一聲諷笑，連城聲音縹緲。
將著上官芊芊，從頭到尾的徹底打量，愈來愈感到陌生，實在是認不出……曾幾何時，那個縱酒當歌，不輸於男兒的女子，消失在了記憶裡。
“上官芊芊，君墨白是我的，只屬於我的。沒有別的女人，他這一生，只有我，更別提，你所謂的共侍一夫……”
淡淡的，連城堅定道上，帶著無與倫比的自信。
上官芊芊僵在那裡，不明該是因著連城的拒絕，還是心下清楚，她所說的，不無可能是事實，君
墨白對於她，實在用情過深。
若非如此，她怎是，這樣的厭惡連城。
“連城，我只想留在他的身邊，不同你爭奪任何東西！其他的嬪妃，已經被你逼走，我同你這樣的關係，你也要不留一條活路嗎？！”
上官芊芊手上，無意識的緊抓著桌子邊緣，沉沉的冷聲道。
連城回望她，臉上還是掛著笑，不過無有一絲笑意，能夠到達眼底……她想，已是無需再談，更無需抱有希冀，上官芊芊並沒有，回頭的可能。
“相信我，上官芊芊，對於你，我一直留了活路！如若不然，你早已是個死人……”
她實在想不出，她是怎麼有臉，說出的姐妹二字。
曾經在東陵，她對於她，可是下了殺心的。
“你……”
上官芊芊凝噎，連城所說的話語，不無透著張狂……一時半刻，竟是不知，該是還擊什麼：“你不要欺人太甚……”
說著的同時，後方傳來了動靜。
正是飄絮，端著沏好的茶，走了進來，小心的擱在了桌上……同時，觀察著連城的臉色，只要任何的不對，便是派人保護。
茶香溢出，有著幾縷白煙，嫋嫋而升。
上官芊芊盯著，面前的清茶，眸裡有著一絲狠毒，逐漸的形成。
連城，我已說過，不想同你爭皇后之位，只想留下而已，你連這樣的要求，還是不答應，這是你做的選擇，怨不得我！
這麼想著，似是不經意，落在連城的肚子上。
微斂了目光，遮住一絲陰謀。
飄絮送過了茶，顯然並不安心，留在這裡，並不離去。
上官芊芊有些著急，卻又無法趕走飄絮，來回的一想。
“你去，拿幾碟點心過來。”
驀地，上官芊芊朝著飄絮，如是的道上。
頓了下，不想引起懷疑，朝著連城笑著：“妹妹，我有一點餓了，不介意在這裡，用些吃食吧？”
上官芊芊擺明，爲的是支走飄絮。
不過，連城隨了她，讓著飄絮前去準備。
或許，她已是猜到，上官芊芊的某些想法，也想去驗證……飄絮無法，只能不安的退了下去，這是在寢宮裡，出了事第一個就是芊妃。
想來，她是不敢的。
飄絮退下，又是剩下了連城與上官芊芊二人，上官芊芊佯裝無意的，隨意指了一下……剛纔的鳳袍，被著收拾起來，放在了那裡，照舊奪目。
“妹妹，剛纔是我想多，說錯的地方，你多加包涵。我只是羨慕，皇上那麼的疼你，看那鳳袍，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你能取給我看看麼？”
上官芊芊說著，做出一副羨慕的模樣。
連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站起了身。
她實在，玩弄不了心計，表現的過於明顯，她倒也是隨了她……起身，走到鳳袍那裡，信手取了下來，便是在這空當。
上官芊芊手上，朝著連城茶裡，伸了一下。
指甲裡面，藏著的白色粉末，便落了進去。
等到，連城回來時，剛好的天衣無縫，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上官芊芊自認大功告成……似是欣喜地，從著連城手裡，接過了鳳袍，仔細的打量著。
愈是打量，愈是嫉妒。
緊緊地握著，轉而擡起了眸，微是笑著：“妹妹，沒想到，你會成了他的皇后！來，我們喝茶……”
說著的同時，上官芊芊先是端過了自己的，後而將著連城的，遞與了她的手上。
連城看著近在面前的茶杯，並未立馬接過。
以至讓著上官芊芊，心上緊張了不少，連城垂下頭，突然脣上微沉，一絲苦澀流淌過……信手接了過來，低頭瞧著浮動的茶葉，微微地嘆息。
“堂姐……”
突然地，她喚了一下。
聞言，上官芊芊愣了下，訕訕一笑：“怎麼，什麼事？”
“沒事，就是想起一些往事。”
連城笑笑，說不出的惘然。
回憶過去，聲音裡面，透著一絲嚮往與灑脫：“堂姐，還記得嗎？你以前，每次回到相府，總是尋我切磋，還講一堆軍營的事，同我聽！”
“我還記得，你曾說過，身爲女子多麼不快樂，若是男子多好！能夠征戰沙場，策馬奔騰中對酒當歌……”
“你一遍遍的教導我，人要正氣凜然，對待身邊的人，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因爲，那是在乎的人，不容別人欺負……”
……
連城如是的說著，上官芊芊聽得，似是也回憶起了這些，心頭不經意的，被顫動了一下，但也僅是一下，稍縱即逝。
“好端端的，怎麼提起了這些……”
頗是迴避的，上官芊芊不自然的道。
“沒什麼，就是感覺，有些懷念。”
連城端著茶杯，竟是有一瞬，感到了千萬斤重。
故去的親人，已是一去不復返，留下的親人，要麼是不認她，要麼是一心讓她死，連城心頭空蕩蕩的，不知該是諷刺的大笑，還是悲傷地痛苦。
似乎，不論哪個，皆是喚不回，她想要的親人。
“堂姐，我在你心裡的位置，還算得上在乎嗎？”
突兀的，連城有意無意的，這樣的問上一言。
聞言，上官芊芊手上一抖，差點抖灑了茶水，她差點以爲，連城是知道了什麼……她也不想的，只是她將她逼上了絕路，這實在不是她的錯。
胡亂的點頭，算是應了下來：“自是算的，堂妹，快些喝茶！不然，涼了可是不好喝了……”
是啊，涼了就不好喝。
如今，喝了不過是一條命，該是多麼心急！
在著上官芊芊，定定的注視之下，連城端起了茶杯，一點一點的，朝著脣邊湊……她的動作很是緩慢，雙眸一直的盯著上官芊芊，可是她預料之中的失望。
從始至終，上官芊芊沒有一點，阻止的心思。
只是，隨意的喝了點，自己手上的茶水，雙眸便是緊盯著她，近乎是迫不及待……不用再去抱有希望，連城隨手一丟，將著茶杯丟在了地上。
“嘭——”
清脆的聲響，在這一片寂靜裡，嚇人一跳。
尤爲是上官芊芊，看到這一幕，大驚失措。
“我想，你不知道一點，東陵盛產蠱毒，還有各種毒藥！不巧，我學了一點皮毛，雖是皮毛，也足以看出，普通的毒藥……”
連城優雅的，擦了擦手指，淡淡的解釋。
上官芊芊先是一驚，後而反應過來，又驚又恐，指著連城不知，該是說什麼好……便在同時，感到身體虛弱了下來，似乎沒有力氣一樣。
“你說，我不留你活路，是這樣嗎？那麼，你怎麼不留我活路，堂姐……從你來到現在，我一直在等，哪怕你露出一點，只是一點，存在的親情！我都想說服自己，去放過你的……”
連城緩緩地站起身，隱隱的遍佈冷意，讓她看起來像是絕美的女王。
上官芊芊想要起身，偏是無有一點力氣，狼狽的跌在了地上。
眼睜睜的，看著連城靠近，沒有點辦法。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連著開口，都是沙啞且是吃力的，上官芊芊瞪大了雙眼。
“上官芊芊，該結束了。”
無視，她的所有神情話語，連城緩緩地俯下身。
掌心起，朝著上官芊芊，某一處狠狠地，落下。
下一刻，上官芊芊沙啞的，透著一絲淒厲的叫聲，渾身上下，充斥滿了疼痛……等著平緩下來，她比任何人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脣上有著鮮血流下。
她看著連城，流露出害怕的同時，更是憤恨無加。
剛纔那一掌，不是別的，而是廢除了她的武功，從此以後，她就是廢人一個……心下的恨意，頃刻鋪天蓋地而來，她明知
，她素來看重習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