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許我，當你的哥哥，好嗎？

可，失去傾之嗎？三年來，她的身邊只有他，親人已經不在，他是她的親人……不能失去的，她不能失去他，絕對不能釵！

因爲不能，所以應下：“會的，傾之。你相信我，我只是需要時間！我一定能愛上你的……一定能……”

聞言，傾之半邊臉上，漾出淡淡的笑，裡面夾雜了一許苦澀。

他垂眸，凝著面前，緊緊抱著他的連城，這樣的靠近，他一次次貪戀……只是，該是怎麼做，這兩日憂心與她的安危，當著追尋過去。

卻，停在了暗處。

眼看著，馬車從著面前，行駛而過孀。

裡面，應是坐著明珠與東方鈺，她已是平安無事，他得到了這一點……原想，上去攔下馬車，與她見上一見，只是最終，還是選擇了隱藏黑暗。

他想，連城是溫暖，光芒的存在。

不是不曾想過，騙一回自己，讓她陪著他，一如之前，她說過的那樣……報過仇，他與她隱姓埋名，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

傾之清楚，他對於連城，有著重要性。

這種重要性，能是任何一種感情，偏是無法是愛情，他也想自欺欺人……只是，在這兩日裡，她失蹤的時間裡，他隱是想通。

連城與他不同，他生來受盡苦楚，無人關懷，已是逐漸習慣……而她，原本有著親人，愛著她的所有，卻在一夕間，化爲烏有。

這三年來，她一直沉浸在痛苦裡。

他想，今後的人生裡，她應是尋得幸福，遇上屬於她的良人……只有這樣，下半生纔是快樂，東方鈺許是不錯，縱然連城嫁與他，最初的初衷，有心利用。

只是，東方鈺愛著連城，雖然與他一樣，他還是清楚的明白……若是，他與東方鈺之間，連城最終選擇愛上，那個人，一定不是他。

“傾之，不準你丟下我！我只有你……只有你……”

久久的，得不來一點應答。

心下的害怕感，逐漸的擴大開來，明珠緊緊地圈攬，傾之的腰身……似是，只有這樣才能，永遠的留住他，隱是帶了強行意味。

“連城，你已不是孩子！感情的事情，你不是不明白，何不認清現實？”

傾之伸出雙手，搭在明珠的肩上。

徐徐的，將著她的身子，稍稍拉離了他，微是俯下身，與著她的視線，平視以對……這麼一來，便是清楚地看到，她眼裡透著的依賴與害怕。

“三年，三年的朝夕相處，你對我，從來不曾有過愛情。只這一點，已是說明所有，不是嗎？”

風輕雲淡的，傾之直接道出了事實。

“我……”

“連城，你愛不上我的。與時間無關，縱是再來三年，五年，十年，我想，答案是一樣的。”

在著明珠，想要開口時。

傾之折了一根手指，堵住了她的脣，阻止了她想要說的話語……明珠眸裡清澈，頗是不安的凝著傾之，想要道出些什麼，偏是無能無力。

“能陪著你三年，已是我的幸運。如今，你該是離開，尋與自己的幸福。而我，同樣如是……”

儘量的，傾之以著不在意的口吻，訴說上了一句句。

只有，他自己清楚，說這些話時，心下是怎樣的一種痛……可，他無法，無法一直沉浸在這場，不可能有迴應的愛情裡面。

曾經，他一遍遍想過。

也許，這樣度過一日一日，何嘗不是一種上上之選……只是在這回，她危險的時候，不無可能失去她，竟是心疼的想到，她不能這樣死去！

她這樣的女子，該是得到幸福的，長長久久的幸福。

說不出，怎是涌出這樣的想法，只知這樣的想法，在她平安歸來時，愈發的蔓延過心頭……只是，他畢竟不是聖人，雖是生出這樣的想法，只是當著道出的時候。

如此的艱難，他也是人，是人便是存在私心。

只能趁著，這樣的想法還在時，讓她離開他的身邊，快刀斬亂麻……她已是長大，對於他的感情，怕是早已清楚，並不是愛情。

她之

tang所以，承諾著留下，不過是心頭的愧疚。

愈是清楚這一點，愈是心上泛著無力。

“傾之，別離開我！我害怕……我害怕失去你……”

已是聽出，傾之話裡的決絕，明珠心頭涌出空蕩之感。

她迫切的，想要抓住傾之，卻是空虛仍在：“傾之，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知道，我自私的給了你希望，卻沒有如實做到！不僅是你，還有東方鈺，明明你與他，我最是虧欠！我不想傷害你，也不想傷害他，可爲什麼……”

話未完，明珠已是忍不住，捂面感到了痛苦。

驀地，她伸出手，握上傾之的一隻手，朝著身上打過：“傾之，你打我吧，罵我吧！我這樣的自私，不想你離去，也無法給予你想要的……”

望著面前的女子，傾之低低嘆了口氣，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向前一步，將著她抱在了懷裡，如同安撫孩子一樣，撫著她的發，溫柔的一下一下。

“我知道，我都知道！別這樣傷害自己……”

傾之似是無法，言語間透著心疼與爲難……頓了下，強顏歡笑，淡淡的道：“你這丫頭，我何時說過，離開你了？所以，別害怕，我不會離開你……”

“真的？！”

明珠驚疑不定，擡起眸迎上他的。

見此，傾之脣上的笑，加深了些許：“真的真的！我同你說這些，不過是想通，與你並不適合做夫妻！你看你，至於哭成這樣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出了手。

指腹溫柔的，撫在明珠的面上，明珠這才後而後覺，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最近，似是止不住眼淚，彷彿想將遺忘了三年的眼淚，一下子倒出來。

不時地，落下了淚。

“你看人家，在我這樣的年紀，已是有了孩子！只有我，還是孤家寡人，我當然著急……”

似是沒想到，傾之會說這樣的話，明珠眸裡一時不解。

傾之手指一彎，敲在了她的額頭上，微是用了些力道……明珠微是蹙眉，耳邊接著聽到：“我啊，打算尋覓良緣，成家立業！你呢，願不願意，當我的妹妹？替我挑上合適的人選……”

這下，明珠微張了嘴，驚異連連。

“怎麼，不願意當我的妹妹嗎？”

瞧著，她這一幅模樣，傾之佯裝生氣的問上……明珠這才反應過來，心頭恍神了下：“怎麼會，我當然願意！只是傾之……”

“不要說！”

明珠未落的話語，被著傾之阻擋的咽回了肚子。

傾之垂下頭，半邊臉神秘，半邊臉溫和：“與其，等你愛上我，不如，我先尋與幸福。連城，我累了，不想再守著這份無望的感情，所以允許我，當你的哥哥，好嗎？”

頃刻間，明珠的眼淚，便是落了下來。

胡亂的點點頭，伸出手抱上了傾之，心頭是說不出的苦楚……她明白，何嘗不明白，傾之這樣做說到底，還是因爲她的緣故。

心下清楚，他值得更好的女子。

哥哥麼，他若是願意，她自當是願意，也許只有這樣，纔是最好的交待……否則，她真的無法知道，她什麼時候能夠愛上傾之。

從著相府覆滅，到了現在，這一路上，他陪著她披荊斬棘，一直到了今日……她不知，該用著怎樣的方式感激，只能無言的表達著她的歉意。

“傾之……傾之……傾之……”

明珠喃喃的，喚著一遍一遍，心下是說不出的滋味。

傾之回抱著明珠，眸裡閃過掙扎與痛苦，不是不曾想過，放手是讓自己痛苦的……只是，沒想到，痛苦吞噬著心臟，讓他近乎抵擋不住。

彷彿，下一刻，便是忍不住，反悔了過來。

可，瞧著她在懷裡，這樣的流著眼淚，一時凝過了思緒。

若不是，當初的她，也沒有如今的他，他願意當著哥哥，守著讓她尋到幸福……愈想，愈是痛苦，只能假裝著若無其事，哪怕整個人已是潰爛成傷。

她常常說，她離不開他，這個世上，只剩下了他，他何嘗不是這樣……

若是，他此生註定，得不到所謂幸福，那麼最起碼，她該是得到。

“別哭，多了個哥哥，該開心纔是。你這樣，反而讓我以爲，你是不喜歡的……”

彷彿，當真已是當了哥哥，傾之淡笑著勸慰了下。

明珠一時無法，只是埋首在傾之的懷裡，又是啜泣了些時間……最終，才緩緩的擡眸，露出一雙微是紅的眼睛，絕色的顏上，隱是帶著委屈。

“傾之，謝謝你。”

當著平靜下來，明珠無比真心的道上。

她想，這是最真的想法，感謝著傾之，爲她一路遮風擋雨，歉意由心生出……她在心下立誓，日後不論傾之有什麼事情，她定是在所不辭！

“連城，不用謝。還記得嗎？初到相府，若不是那時，你幫了我，因而在後來，我才能幫了你！所以，你我之間，其實是兩不相欠的，所以，不用感到愧疚……”

話頓，手掌撫上明珠的容顏：“更不要，像過去三年一樣，沉浸在仇恨裡面！我想，若是愛你的人還在，一定是希望你幸福的……”

耳邊，傾之的話語，淡淡的流淌而過。

明珠心頭隱是有了漣漪，一時竟是說不出什麼話來，只知除了感激還是感激……戀戀不捨得，將著手掌收了回來，必須強硬的逼迫著自己，才能讓心不再動搖。

“連城，答應我，讓自己幸福，好嗎？”

傾之垂下了頭，眸裡是一望不見底的情真意切……心念一動，明珠忍不住點了頭：“我答應你，讓自己幸福。”

伴隨著一語，傾之淡淡一笑。

轉而，像是想到什麼，開了口道：“我過些日，打算離開東陵……連城，別擔心，我不會離開你！你是我的親人，我永遠在你身邊……”

眼看，他剛是道出，明珠已是如同驚弓之鳥，眸裡盡顯擔憂。

傾之明白，她是失去親人，對於他愈發的看重，當著親人的看……或許，也正是看清，她對他懷著的這一點，傾之才決定，當她真的親人。

縱然，這個決定，讓他萬劫不復。

“我是想，回趟南涼！雖然，我知道，你恨君墨白，但是……”

“傾之，關於君墨白，我不想再恨。他多半，與相府的覆滅，並沒有直接關係。遇險的時候，也是他救了我，我與他之間，算是當作扯平。或許，不會再有牽連……”

輕然打斷了傾之的話語，明珠如實的道上一句。

遲疑了下，隱是擔心的，望著傾之：“你……會不會怪我？”

卻是，傾之眸裡淡淡的驚訝，不過很快的，稍縱即逝，像是明瞭什麼……隱是安了下心，他下意識伸出手，原想撫上明珠的臉，卻是想到了什麼。

最終，手掌一落，揉了明珠的發：“怎麼會怪你，你能看開，我也少了份擔憂。”

連城恨著君墨白，這一點，他原是清楚地，只是一直覺得，除了將著滅門的恨意，牽引在君墨白的身上以外，還帶了些別的。

至今記得，當她聽聞君墨白失憶時，那樣的歇斯底里，彷彿是世間上最大的痛苦……他隱是猜到，兩人的關係並不簡單，如今，她既已這樣說，想來已是認清事實。

不想連城，揹負著恨意而活。

從她的話裡，聽出君墨白救了她，這麼一來一回，只要君墨白當真與相府滅亡沒有關係……那麼，她能夠不恨，也算是讓著自己，輕鬆了一分。

望著面前的女子，他實在是害怕，她再回到過去毫無生機的模樣。

“既然，你也覺得，君墨白不是兇手。那麼，兇手多半與南涼，脫不了干係。這一年來，我雖是派了人，前去南涼查尋，一直無果。所以，想親自去一趟，查上一查……”

話說到這裡，回憶流淌間，想到了最初的時候。

“畢竟，你我當年，逃出火海以後。還有人在暗處，滅口僥倖存活的人……”

若不是這樣，他們也不會一心逃出南涼。

在著滅門後，還有人潛伏在各處，似是怕相府，有人逃生一樣……迫於無法，他們才離開了南涼，輾轉到了北漠，再也不曾回去。

明珠同樣想到這

一點，眸裡涔出點點冷意。

如今，她也想知道，究竟是誰，與相府這樣的不共戴天……不過，若不是君墨白，顯然這一行爲是怕人泄露，這才守在暗處，斬草除根。

若不是傾之，心思細膩，她與他，縱是逃出了火海。

怕過不了多久，失去了性命。

這麼一想，頗是不捨得，凝望著傾之：“那……你什麼時候去？要去多久！”

看著她，那樣的在乎，傾之痛著的心上，攝入了一絲暖流……就這樣吧，既然不能有愛情，以著親情的名義，一輩子在一起，也是挺好的。

自是不會告訴她，他之所以離開東陵，一方面是查尋兇手……而另一方面，不過是想逃避，他縱是能夠放手，也無法在短時間裡，正常的以著哥哥身份，面對著她。

他想，他是需要時間，穩定自己的心思。

否則，他說不定，在哪一次看到她時，便是反悔了當哥哥的決定……他從來不無私，僅僅因爲是她，他才甘願如此做，想著想著，心頭隱是無法呼吸。

“越快越好，至於去多久，到時再看。我會與你保持書信聯繫，你有什麼事，可以傳信與我。至於，生活上的事情，你可以找東方鈺，我想，他一定能比我更好的照顧你。”

說到最後，傾之的笑容裡，夾雜了一抹苦澀。

不過，還是盡心的交待：“連城，你要記住，在感情上，一定要想清楚。我看得出，東方鈺待你真心，而你同他，如今已是夫妻。我知道，你的初衷，只是利用他的身份，不過如今，你對於君墨白，既已看開。若是可以，試著去接受他，我看得出，你對於他，並非沒有一點動容。”

他與明珠，朝夕以對三年，她對於他，從來止於親情。

而，她對於東方鈺，他從著東方鈺那裡，隱是聽的一些，兩人間的過往……能讓連城傷神的人很少，東方鈺是其間一個，他想，她愛不上他。

卻不能否決，她愛不上東方鈺。

東方鈺，他很好。

若是，她真的能愛上他，東方鈺能給連城幸福的，最是真心的幸福……而他，原是不該在這個時候離開，在她需要他的時候，只是他的心實在太亂，也實在是有些累。

他在乎的那麼少，只有她。

而，如今，最想逃避的人，還是她。

這何嘗，不是命運的一種捉弄？！

事實上，傾之還有一語，想對連城道上，只是考慮了三番，他還是沉默了下來……君墨白，那個與她而言，曾是恨之入骨，如今不再執念的南涼新帝。

他怎是看不出，連城與他之間，存著深深地糾葛。

更能看出，明珠對於君墨白，存著不一樣的心思。

只是，君墨白這個男子，並不適合她，連城的性子，不適合皇宮裡面……更何況，他更想，連城所嫁的人，能夠一生守她一人。

如若不是，他定是拒絕，將著連城交予那人手上。

這一點上，君墨白已是出了局，更何況，在他的身邊妃子，還有一人不是別人……正是連城的堂姐——上官芊芊，姐妹共侍一人？自不可能！

想到，曾與東方鈺，訂下的君子之約。

不論日後，兩人之間是誰守在連城的身邊，皆是傾盡所有，讓她幸福……東方鈺，一約既定，萬山無阻，我成全了你，你千萬別讓我失望！

但凡，你讓她傷心半分，我定是回來，帶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