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篇結(jié)局 報復(fù)仇人,自相殘殺(1)
似乎,沒有了拒絕的理由。
沐凝垂了下淚,一想到,剛剛尋回了愛女,一轉(zhuǎn)眼……她已是遠(yuǎn)嫁,嫁到了遙遠(yuǎn)的南涼,心下的不捨,還是涌現(xiàn)了出來。
“答應(yīng)我,別讓珠兒,受到任何的委屈。不然,我定是將她接回……”
心下清楚,無力改變什麼鈐。
凝望著君墨白,沐凝執(zhí)著的吩咐上。
儘管,剛纔在著房間裡,他已是說了許多,她還是不夠安心……只因,這個男子是帝王,恐怕生出什麼變故,她能做的。
也只是,儘量的,讓君墨白多些承諾。
“我會的,請放心。”
沒有連城,就沒有他。
這一點,或許他人不明白,他的心下,無比的清楚。
從前到現(xiàn)在,他一直所堅持的,無不是與連城有關(guān)的,他願意用整個生命……守在她的身邊,這一生這一世,絕不離棄,他的能力。
已經(jīng)允許,將她保護(hù)得好好的。
沐凝點點頭,從著君墨白的眸裡,捕捉到了認(rèn)真。
雙手握著連城,緊緊地,像是想將連城的模樣,映入腦海裡……見此,連城只是笑了笑,上前一步抱住了沐凝,心下是滿滿的感動。
“娘,您別哭!我過幾日,纔會離開,在這些時間裡,我會常常陪你的……”
已是三月身孕,肚子還未凸顯。
不過,沐凝在著連城,抱著她的時候,還是小心的避過了下。
“你這孩子,有了身孕,需得處處小心。尤其,你的身體,比常人差了些……”
說著說著,沐凝眼神複雜的,朝著君墨白看了眼。
心下,幾許疑惑。
比如,連城已是嫁與了東方鈺,怎是與著君墨白,牽扯上了關(guān)係……再比如,腹中的孩子,不管怎麼說,始終愧對的,還是東方鈺。
“娘,我知道了。”
連城平和的,應(yīng)下了沐凝的話語。
兩人不時地,說了一些家常,算是增進(jìn)了親密,在此之間……君墨白站在那裡,隔了一些距離,靜靜的守著,並不上前打擾。
她在面前,不管怎樣,都好。
過了許久,連城才與沐凝,開始話別。
沐凝自是想留下連城,若是擱在平時,連城自是答應(yīng)下來。
不過,因著心上有事,這才推拒了下來。
沐凝將著連城與君墨白,送到了門口,目送他們的馬車,緩緩地離開……連城的臉上,蒙著面紗,並無幾人認(rèn)出了,除了黃鸝與翠柳。
“王妃,郡主這是……”
黃鸝不甚明白,只是擔(dān)憂問上。
沐凝何嘗是放心的,嫁到那麼遠(yuǎn)的地方,受了什麼委屈,可怎麼纔好……然,一想到,連城並不是性子軟弱,心下稍安了些。
“不能再叫王妃!現(xiàn)在,該叫皇后了……”
翠柳打趣了下黃鸝,瞧得出,沐凝因著連城的事情,心不在焉。
因而,轉(zhuǎn)移了下注意力。
聞言,沐凝微微一笑,脣上泛起一絲苦澀。
早在許久前,她已是知道,華楓總有一日,定是揭竿而起……成了,便是如今的帝王,敗了,便是一死而已,她是他的妻子,自當(dāng)榮辱以共。
如今,華楓真的當(dāng)了皇帝,她反倒安了心。
安心的同時,帶著一絲多餘的難過。
她知道,華楓對於她,已是好到了一定的程度,其他的姨娘很是羨慕……可,她的心很大很大,她想專寵一人,沒有姨娘的存在。
卻也清楚,這不過是空想。
“走吧,回去。”
馬車已是不見蹤影,沐凝轉(zhuǎn)過了身,回了府上。
府上,一花一草,皆是熟悉。
不過,過不了多久,將是離開這裡,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也許,新的生活,她是不喜歡的,但這是命運,必須適應(yīng)!
黃鸝與翠柳,對望一眼。
恭敬地,跟在沐凝身後!
馬車上,連城掀了簾子,隨著馬車的奔跑,望著後方的攝政王府。
隨著,馬車的越來越遠(yuǎn),後面的景象,也逐漸的模糊,直至消失不見……放下了簾子,心下有些沉重,垂下了頭,思考著的沉默不語。
“捨不得?”
君墨白在她身側(cè),伸手?jǐn)堖^她的肩膀。
語氣隨意問著,不過儼然已是確定,連城並不隱瞞,點了點頭。
深深地,呼吸了下,坦白了道。
“她,很像我娘。在我心裡,跟我娘,並沒有差別!離開這裡,就跟離開了家一樣……”
語落,想到已是滅亡的丞相府,不覺低落了下來。
“沒關(guān)係,以後你想回來,我陪你回來。”
君墨白微是笑了下,擁緊了連城,認(rèn)真的回覆句。
連城愣了下,回過神,朝著君墨白的懷裡,拱了一拱,像個慵懶的貓咪……她享受這樣,在著君墨白身邊的感覺,淡淡的寵溺,不用擔(dān)心其他。
因爲(wèi),她比誰都清楚。
遇上任何事情,有著君墨白在,定是得以解決!
只是,接下來的事情,何嘗不是一種痛苦,面對過去的痛苦……不僅僅是連城的,更有君墨白的,毀了君墨白的一生,伴隨著無盡噩夢。
皇宮,天牢裡面。
連城同著君墨白,來到了這裡。
臨,走進(jìn)去時,連城伸出手掌,小心的握住了君墨白。
後者會意,側(cè)眸看了她一眼,給予了淡淡的笑意,儘管如是……不明怎麼,連城還是從他的身上,讀出了悲傷地味道,怎麼不悲傷。
若言,她對於這些人,除了恨意,還是恨意。
那麼君墨白,定是覺得自嘲。
畢竟,他的母妃,曾與姚淑珍,被所有人譽爲(wèi)雙姝,同樣的傾城出色……更重要的,還是兩人感情如膠似漆,如同親姐妹一樣。
最後的最後,落了這樣的背叛。
連城同著君墨白,並未當(dāng)即,下了天牢裡面。
而是,以著一種懲罰的心態(tài)。
自從,謀朝篡位失敗,華素、華謙與姚淑珍,已是在這裡,關(guān)了一天一夜……姚淑珍還算鎮(zhèn)定,華素心情惡劣,至於華謙,早已瀕臨崩潰。
“母后,您快想想辦法!您一定有辦法的……”
華謙將著最後的希望,寄託在了姚淑珍身上,閃爍著希冀。
姚淑珍不語,始終的沉默著,腦海裡面,浮現(xiàn)出君墨白,那張與著女子相似的容顏……善惡終有報,她從一開始,便是深知這個道理,對於這一天,也曾設(shè)想過。
因而,害怕麼,或許害怕,也或許不。
正在此時,看管的牢頭,帶著人送來了一頓飯食,不過僅僅是一個人的量……而,三人已是許久,沒有吃過飯,連著口水也沒人施捨。
是也,當(dāng)著這些,呈現(xiàn)在面前。
華謙不自覺得,閃過一絲渴望。
曾經(jīng),大魚大肉,山珍海味,擺放在面前,他理都不理,不屑一顧……只是,如今認(rèn)清了局面,也不再那樣的囂張放肆,甚至不再頤指氣使。
剛剛,進(jìn)到天牢時。
華謙自是挑三揀四,但是無人理會,還有人嫌棄,他過於吵鬧……將他收拾了一頓,也算是老實了下來,至於華素,雖是還在鎮(zhèn)定。
不過,人的自主反應(yīng),決定了所有。
她也餓了,無法對著飯菜,無動於衷,頻頻看了過去。
若言,連著華謙也認(rèn)清了本質(zhì),那麼華素是聰明的,更是清楚處境……但,她的心下一遍遍,告訴自己,活下來,唯有活下來,纔能有資格。
這兩人,打著不同的小心思,卻是相同的目的。
唯有姚淑珍,真的不動於色,還算保持著一許優(yōu)雅,不管怎麼說,她還是當(dāng)了多年的皇后,許多時候,不經(jīng)意間散發(fā)出,種種威儀。
“想必,三位是餓了吧?”
牢頭有意問上,臉上掛著笑意。
轉(zhuǎn)而,從著後面,接過了飯菜,很是冷清的飯菜,一小碟青菜,加上一小碟米飯……吃下去,還不夠人吃個半飽,當(dāng)然這是有意,放了這麼少的。
“想吃,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們兩個,朝著她,看到了沒有,打上去……拳打腳踢,不管是哪樣,都是可以!誰打的重,這飯菜就是誰的……”
牢頭如是說著,笑意仍然掛在上面。
天牢裡面,其他三人,聽得均是臉色一變,尤其是華素與華謙……讓他們兩人,前去打姚淑珍,這可是怎麼下得去手,偏是腹中飢餓的很。
近乎,從小到大,還未遭過餓肚子的痛苦。
姚淑珍冷冷的,瞧了牢頭一言,默默不語。
“你算什麼東西?敢提出這樣的命令!讓華楓到這,本宮要見他……”
華謙實在忍受不了,冷冷的如是道上。
偏是,他要見華楓的話語,提了不知多少遍,無有誰人理會……這一次,自然也是,牢頭當(dāng)做沒有聽到,將著飯菜擱在了邊上。
“皇上日理萬機(jī),怎是你們能見到的?飯菜,我已放在這裡,你們什麼時候,做到我要求的,自是賞給你們……”
牢頭不屑的,睥睨了他們一眼。
說過該說的,朝著天牢外的方向,緩緩走去。
待,走到了臺階上,他人看不到的地方,面前站著一男一女……不是別人,正是連城與君墨白,恭敬地行了一禮,彙報上。
“皇上,屬下已是照您吩咐。安排了下去。”
那人說著,身份已是明瞭,赫然是君墨白的人。
君墨白點頭,示意讓他下去,目光從著縫隙裡面,瞧著天牢裡的情形……轉(zhuǎn)而,像是想到什麼,看向了連城,她也在觀察著,一眨不眨。
擔(dān)心,下面的事情,影響了她的情緒。
偏是,他剛打算來天牢時,連城已是猜到,執(zhí)意跟了過來。
說來也是,丞相府毀滅於,裡面的人手上,她恨意滔天,不是不可以理解……只是,君墨白嘆了口氣,他寧願讓她不喑世事,那樣纔是屬於她的生活。
“累嗎?怕是,等上許久,你不想看,可以先回去休息。”
君墨白關(guān)懷的說著,伸手將著連城耳邊,一縷髮絲撩過了耳際。
聞言,連城搖了搖頭,並未扭轉(zhuǎn)了目光:“小白,我不累,相反,我很期待。我就要這樣看著,看著他們?nèi)绾危稽c一點自相殘殺,泯滅人性……”
頓了下,脣上泛起一絲,冷冷的笑:“等不了多久,華謙從小就是天之驕子,何時吃過一點苦?怕是,他撐不了多久……”
似是,要印證連城的話語。
天牢裡面,華謙已是有了動靜,小心的移到姚淑珍面前。
“母后,兒臣實在沒有辦法,再這樣下去!我們?nèi)齻€人,都得餓死,與其這樣,還不如……”
“還不如什麼?!”
驀地,未等華謙話語道出,姚淑珍冷然的轉(zhuǎn)過了身。
她掃視過華謙,眸裡滿是失望:“怪不得,你當(dāng)不了皇帝!我真不該,將著希望寄託在你身上……”
華謙與華素,自小就是畏懼姚淑珍的,尤其是華謙。
被著姚淑珍,當(dāng)作太子一樣的養(yǎng),不管什麼事情,都得聽從她的……哪怕,自己喜歡什麼,連著女人,也是姚淑珍強(qiáng)行的,步步安排。
更甚至,一舉一動,都在姚淑珍的監(jiān)視之下。
長期以來,心下早已存著不滿。
是而,當(dāng)著姚淑珍,道出了這麼一句,華謙心頭的不滿,頃刻間擴(kuò)散了開來……他狠狠地瞪著姚淑珍,年少氣盛的,心頭憋了一口氣,不得不發(fā)。
“希望?你根本是將我當(dāng)作棋子,美名曰是讓我登上大位,誰能保證,你不是在爲(wèi)自己鋪路!就算我當(dāng)了皇上,又有什麼事,能是我做主的,怕是還得聽從於你……”
華謙發(fā)泄的說著,淪落到了這樣的地步,已是沒有什麼可顧忌的。
“我是你的母后!你不聽我的,你還想聽誰的……”
姚淑珍清楚,這說不定是君墨白,有心的戲碼。
然而,華謙是她的兒子,一手撫養(yǎng)長大,比著華素,付出了加倍的心血……她清楚,他不是當(dāng)皇帝的料子,甚至是碌碌無爲(wèi),她一直爲(wèi)他爭取。
面面俱到,保護(hù)他的所有。
不曾想,被著這樣的指責(zé),姚淑珍心頭滿是失望。
“母后,兒臣不是傻子!你與攝政王之間,那點丟人的事兒,真當(dāng)別人是瞎子,看不到嗎?可是瞧瞧,他當(dāng)了皇帝,也沒見放過你!你一邊說著爲(wèi)我鋪路,一邊又與攝政王糾纏不清,說來說去,還不是自己想獨攬大權(quán),可惜被人玩弄,棄如敝履……”
“啪——”
華謙涼涼的話語,還未冷嘲熱諷到底。
臉上,已是猛然的,遭了姚淑珍一掌。
火辣辣的疼痛感,充斥在了臉龐上,赫然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華謙原是想保住性命,畢竟是自己的母后,無法真的下手,可這樣的時候。
還有什麼,不敢下手的。
飢餓感,讓他對於飯菜的嚮往,更加大了些。
姚淑珍卻是,無法的去茍同,不過因爲(wèi)飯菜,就當(dāng)自己的孩子,對於自己動手……可,事實上,接下來的一幕,的確是出乎了她的意料,甚至是心灰意冷。
“嘭——”
華謙死死地,盯著姚淑珍。
猛然的,伸出手來,推拒了她一下,將著姚淑珍,狠狠地推在了地上。
姚淑珍避之不及,狼狽的摔在了那裡,還未反應(yīng)過來,頭上的光芒暗了一暗……接著,臉上傳來冰冷的刺痛,赫然是華謙,一拳打了上來。
“反了反了!簡直是反了……”
心下愕然,姚淑珍捂著臉,望著華謙失控。
“來人,把飯菜給我端過來!你們說的,我已經(jīng)做了……”
偏是,真正做了以後,華謙不僅無有一點罪惡感,甚至感到了放鬆……如同,一塊壓著自己,多年的石頭,把她冷冷的一腳踢開一樣。
全身上下,滿是興奮地意味。
“素素,給我教訓(xùn)他!這個不孝子,替母后收拾他……”
姚淑珍簡直氣炸,雲(yún)鬢歪了下來,她扶著地面,半是坐在了那裡……心頭震驚的同時,一股無名火燒了起來,對著站在那裡,不發(fā)一言的華素道上。
聞言,華謙不屑的,朝著華素看了一眼。
畢竟,男子與女子,兩人間的較量,華素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更何況,自己的妹妹還不清楚,她同姚淑珍的關(guān)係,也並無多大的親密。
與著自己,相差不多。
真要論幫忙,說不準(zhǔn)!
便在此時,華素擡步走了上去,走到了姚淑珍面前,緩緩地彎下身來……隔著極近的距離,牢牢地盯著姚淑珍,眸裡是泛著幽冷的光。
“母后,你也不看看,我們現(xiàn)在的下場!哥哥有錯嗎?他只是不想死,想活下來罷了……”
華素有意的這麼道上,姚淑珍雖是母親。
然而,從小到大,她將著所有的注意力,近乎用在了華謙身上……對於自己,就算是相處,也並無多少慈母愛意,更是因著自己的石女,這一先天缺陷。
她對於她而言,少了不少的利用價值,真心寥寥無幾。
剛纔,看著華謙朝著她動了手,心下莫名的,涌起了一絲快感。
你看,這就是你,一心一意培養(yǎng)著的愛子,才這麼一點點的境況,就已試探出了真心假意……連他,都爲(wèi)了活下去而動手,更何況,還是自己,有什麼理由,來說不呢。
“母后,您忘了,您一直諄諄教導(dǎo),在這皇室裡,不要對任何人任何事,生出一絲一毫的感情!做人要狠,只有狠,才站得穩(wěn),我可是一直一直,記得清清楚楚!一個字,也不敢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