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狼煙 乖,等我回來(2)
“城兒,你能活著,爹……我……我也很高興……”
心上五味雜陳,上官明答應(yīng)了下來。
生離死別,重逢過來洽。
久久的,連城抱著上官明,埋葬著的痛苦,由著睿兒與上官明,消散了不少……終是,待著反應(yīng)過來,連城退離了一步,凝望著上官明鈐。
“爹,你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當(dāng)兩人,平靜了下來,寂靜無言。
由著,清楚了自己的身世,在面著上官明時,連城心下悵然若失……而,上官明同樣的,複雜的將著連城,瞧上了幾眼,心有嘆息。
“嗯,還好。”
上官明回上了句,原是厭惡著連城的。
只是,當(dāng)看著她,哭得像個淚人,心下還是軟了一些。
畢竟,她是林詩涵的孩子,從始至終疼愛著的,他縱是恨,還是存了感情……空間寬敞的畫舫裡,連城與上官明,兩相的若有所思。
最終,連城還是問上,上官明如何活下來。
得到了當(dāng)年,上官明擔(dān)心著林詩涵,她是被著納蘭婉兮,騙出了丞相府……上官明卻是有意,私下出了丞相府,尋了手下的人,有心將著林詩涵,還有其他女眷。
適時地,接到外面待產(chǎn)。
這才,避過了一劫。
連城看得出,上官明蒼老了不少,隨著相府的覆滅,他定是與自己一樣,痛苦萬分……偏是上官明,隻字不提對於她的怨恨,連城愈發(fā)不是滋味。
一番重逢,唯一安心的,便是確定,上官明還活著。
連城不明,上官明是知與不知,她是華楓的孩子,在這個時候,沒有必要提上……想了想,考慮到,作爲(wèi)東陵的如今身份,還得送君墨白與夏侯淵。
還是道上,破涕而笑:“爹,你還活著,我很開心!你等著我,我還來尋你……”
“城兒,我要走了!”
未待,連城的話語落下,上官明突兀一句,穿過了耳邊……連城愣了下,朝著上官明看去,後者是沉沉的深邃,褪去了當(dāng)年的熟悉。
“我?guī)ь海S皇上一行,回到南涼。”
上官明解釋了一語,態(tài)度隱藏著淡漠。
“那麼,我……”
連城很想問上,他帶了睿兒回到南涼。
可是,她呢?南涼是她的家,他帶走了睿兒,不帶走自己……這是不是側(cè)面證明,父親清楚身世,因爲(wèi)清楚,所以剛纔到現(xiàn)在。
她感覺得出,並未有過於高興。
“城兒,你已嫁人,該是留在這裡。”
上官明雖是清楚,連城想問什麼,不過並不回上……停留了一瞬,繼續(xù)淡淡道上:“何況,你屬於這裡……”
心,剎那間,疼了下。
連城咬緊了脣,任著脣瓣失去了血色,泛著蒼茫的白。
朝著上官明,望了又望,終不再言語。
半晌,假裝笑了下,儘量的自然:“也是,爹理應(yīng)帶著睿兒,早些回到南涼!睿兒適合在南涼……”
話落的同時,語調(diào)有了落寞,夾雜一許苦澀。
上官明望著她,抿了抿脣,並無話語。
連城想,這似乎,已經(jīng)很好,她並不是上官明的孩子,他能不厭惡她,已是最大的慶幸……這麼一想,不再胡思下去,又是瞧了眼上官明,深深地。
這才轉(zhuǎn)身,躊躇著離去:“爹,那您保重。我先走了……”
如是說著,一步一步,朝著畫舫外,緩慢的離去。
每一步,皆是花了不少力氣。
“城兒,我打聽過,東方丞相的爲(wèi)人!我很高興,你尋到了良人……”
驀地,上官明的聲音,從著後面?zhèn)髁诉^來。
聞言,連城腳下的步伐一頓,悲慼了笑容。
是呢,所有人都說,東方鈺是她的歸宿,她最好的歸宿……這一點(diǎn),說得多了,似乎連著自己,逐漸的相信下去,只是還是有了清醒。
同著東方鈺,提出了和離。
“城兒,皇上不適合你,芊芊已是他的皇妃!你就好好地,留在東陵,別再回去南涼……”
嘆息著,稍微清冷的話語,點(diǎn)滴打落在了連城心上。
何嘗聽不出,上官明對於自己的疏離,不過是不成承認(rèn)……可是,君墨白你看,他們有人說,我配不上你,也有人說,不合適在一起!
世間這麼大,我竟尋不出,與你走下去的理由。
縱是無了相府的恨,無了東方鈺的情。
我與你,終究還是隔了距離!
出了畫舫,迎面而來,薄弱的晨光,灑落了下來,照耀在了湖水上。
歌舞嫋嫋,周邊的景色,翠綠的引人注意。
盪漾在心上,泛著說不出的感覺。
連城快步的,下了畫舫來。
轉(zhuǎn)而,朝著畫舫投去一眼,與著上官明,重逢了一面……只是,聽著他的話語意思,他對於自己,怕是並不想時常,再看到。
否則,他怎讓她在東陵,別再回南涼。
此生不回南涼,便是不復(fù)相見。
不論結(jié)果如何,上官明還活著,這一點(diǎn),實在是很好!
左右瞧了下,並未瞧上,關(guān)於君墨白的蹤跡。
連城猜測,他是否回了宮裡,今日與他踐行,自是需得出席……如是想著,瞧著四周無人,有是瞧著上官明,留在畫舫並不出來。
隱藏著的委屈,終是令她忍不住,不再堅強(qiáng)的蹲下身。
雙臂環(huán)繞,將著頭埋在其間,小小的抽泣。
卻是,在此間。
一抹紅,從著上方而來,直至到了她面前。
君墨白居高臨下,凝望著下方的連城,聽著她的聲音嗚咽,心下?lián)鷳n了下……朝著畫舫,投去了一眼,猜測她與上官明,談話的內(nèi)容。
事先,他已與上官明,有過一番交易。
他想,上官明縱是不熱情,對待與連城,也是不該道出,過於難聽的話語……畫舫上,他安插著人脈,只要兩人不發(fā)生爭吵,該是正常相處。
不過,君墨白也是猜到。
上官明對於連城,之前是厭惡的態(tài)度,雖是與他達(dá)成協(xié)議……不過,怕是態(tài)度疏離,連城是敏感的性子,應(yīng)是猜出了一二,這才如是傷心。
加上,她已得到,自己的身世事實。
“別哭了……”
君墨白俯下身來,手掌撫上她的發(fā)。
連城驚了下,反射的擡起頭,露出紅紅的眼眶,如同兔子一樣……當(dāng)看到,君墨白的到來,胡亂的擦拭了眼睛,恢復(fù)了往常的姿態(tài)。
“君墨白,你還在這裡……”
嘴巴比腦子,更快的一步道出。
“嗯,我一直在這裡。”
別有深意,君墨白回了她的話。
接著笑了下,朝著她遞出了手來,修長的手掌,藏著淡淡的暖……一如當(dāng)年,不失半分秋色,連城遲疑了下,將手?jǐn)R了過去,被他一下握緊。
拉力傳來,整個人從著地上,站了起來。
“同丞相,談了些什麼?哭得這麼慘……”
君墨白寵溺說著,伸手到了連城的臉頰,以著指腹摩挲下眼淚。
微溼的觸感,讓他不自覺,皺了下眉。
思慮了下,試探著問上:“他罵你了?要不要,我給你出氣……”
“君墨白,不許胡來!”
幾乎下意識,連城反擊了一句,意識到這是玩笑……訕訕的,流淌過一絲傷感,並不確定:“他是我爹……在我心裡……他永遠(yuǎn)是我爹……”
這句話,頗是柔軟的,夾雜著小心翼翼。
君墨白突然地,便是忍不住,伸手將她攬入了懷裡,給予她所需的勇氣。
自是清楚,上官明對於連城的重要性。
因爲(wèi)這樣,哪怕上官明,並未按著他說得來,他也無法採取強(qiáng)硬的態(tài)度……一如連城所言,那是她愛著的父親,他無法傷害一絲一毫。
只是,他只是心疼。
明明,連城是無辜的,此刻,卻是因著身世,對於愛著的父親,無法理所當(dāng)然。
不管他人,如何的言論。
他心裡,反而感激著,卑鄙的竊喜,若是沒有當(dāng)年,怎是有了連城……他怎能在冰冷的年華,遇上溫暖的她,從此有了牽掛。
“乖,沒事的,我在這裡。”
如同哄孩子一樣,君墨白哄著懷裡的連城。
連城依賴著,並未過太久,反應(yīng)了過來,退出了君墨白的懷裡……想著,君墨白在今日,該是離去,說不出什麼感覺,心頭失落落的。
“君墨白,我們該進(jìn)宮了。”
提醒了一言,語氣夾雜著一絲複雜。
君墨白淡淡“嗯”了聲,側(cè)眸瞧著她的容顏,莫名想到那一晚,他將她變成她的……微是別過了眼,暗自的盤算著,還需多長時間,才能讓她完全卸下心房。
然後,嗯,永遠(yuǎn)在一起!
因著兩人的身份,連城顧忌著,牽了馬與著君墨白,遵循不同路線到宮裡。
卻是,還未離去,君墨白擋在了身前。
“城,我要走了,你對我……可有話說?”
凝望著連城,君墨白脣上一彎,帶著一縷認(rèn)真。
連城心上掙扎,卻是意識到,與著君墨白之間,隔著的距離太遠(yuǎn)……因而,搖了搖頭,也並未與他提,與東方鈺已是定下和離,只待報復(fù)完成。
儘管,這條報復(fù)路,漫長其修遠(yuǎn)兮。
君墨白的眸,隨著連城的態(tài)度,黯然了下,不過很快,還是盛滿了笑意……想到,與著東方鈺,剛纔所交談過的話,隱是有了些信心。
“那麼,後會有期。”
其他的,君墨白也不言上。
對著連城,丟下了如是一句,離開了這裡。
連城的心搖擺不定,說著與君墨白,訣別的話語,只是當(dāng)他,真的離開這裡……她才驚覺,心頭很是失落,轉(zhuǎn)而萬分彆扭的,憤憤然。
明明之前,一直糾纏不休。
如今離開,同樣果斷!
想歸想,瞧著君墨白的背影,真的在視線裡離去,連城還是深吸了口氣……他來時,她恨意滿滿,如今,他離去,與他之間也許,該是真的結(jié)束。
不過,這樣的結(jié)果,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連城不明,不過由著,報仇一事掛念,並不深想下去。
對於上官明,她選擇了隱瞞,上官明帶著睿兒,回到南涼……他們是她的親人,剩下的親人,不該捲入報復(fù)這條路上,遇上危險。
這麼想著,連城轉(zhuǎn)過了身,翻身上馬。
沿著來時的路,策馬離開。
而,聽著後方,逐漸隱去的馬蹄聲,君墨白停下了腳步……回眸,瞥了眼那處,連城離開的方向,隱去了眸裡的愛意,褪變了清冷。
此番,回到南涼,需得處理一些事情。
那些繁瑣事情,並不適合,帶她回去!
想到,東方鈺說著的話語,脣上微是一笑,她的心裡,還有他的存在……這一點(diǎn),值得慶幸的事情,至於東方鈺,曾經(jīng)與如今,唯一讓他感到危機(jī)的人。
縱是不願承認(rèn),君墨白不得不言。
他,的確很好。
好到,他害怕連城,真的動了心。
此生,唯一的慶幸,大抵是在美好的年華,將她留在了身邊……東方鈺說得無錯,他並不是輸與了他,而是輸與了時間,相遇的時間。
城,等我,等我歸來。
皇宮浩蕩,遠(yuǎn)遠(yuǎn)地,氣勢威震。
連城趕到時,宮門前已是不少的人,恭敬站在了那裡。
華商這一東陵皇帝,年少時,還能有一些氣魄,如今只剩下老態(tài)龍鍾……不過,聽聞當(dāng)年,該是坐上皇位的不是華商,而是華楓。
只是,華商的太子地位,因而才登基。
送別一行,甚是隆重。
足以見得,華商對於南涼與北漠,多麼的恭維,有意討好……進(jìn)了宮,到了指定的位置,君墨白還未到這裡,只有華楓與夏侯淵,笑著攀談。
似乎,比著君墨白,夏侯淵時常不見蹤影。
隔著距離,連城隨意瞧了眼,並不擱在心上,自顧自尋著東方鈺,到了應(yīng)到的位置。
東方鈺兀自恍神,直至連城到來,才反應(yīng)了過來。
“傾城,你去了哪裡?怎麼纔來……”
似是隨意,東方鈺問上了一言。
連城聞言,感到一絲心虛,縱是與著東方鈺,已是肯定和離……可一想到,她還是他的妻子,與君墨白之間,便是不該的行爲(wèi)。
因而,避過了道:“沒什麼,一點(diǎn)小事。”
東方鈺點(diǎn)了頭,並不追問上,只是眸裡,浮出淡淡的澀。
想到,不久前與君墨白,所說過的話語。
他願意相讓,因著傾城心上的人,並不是他,只是關(guān)於君墨白……究竟如何,還是他自己權(quán)衡,他該說的已是說過,傾城不是別的女子。
他的身邊,若是三宮六院,並不適合傾城。
上方,夏侯淵有意無意,朝著連城的位置上,尋了過來。
當(dāng),望著連城,到來的一瞬間。
夏侯淵眸光冷然,一直緊緊地盯著,在這樣的目光下,連城自是感到……當(dāng),發(fā)覺是夏侯淵時,不覺皺了眉,後者卻是勾了脣,朝著她,笑了一下。
笑意,不寒而慄,隱是藏著深意。
瞬間,連城皺了眉,不喜別過頭。
而,夏侯淵在她有意,避過的那一刻,臉色僵硬了一時……只是,又像是想到什麼,笑意暈染了開來,讓著華商膽戰(zhàn)心驚,摸不清楚。
“北漠君主,您對於朕的提議,可是考慮?”
華商有心,攀上夏侯淵這一大樹。
雖然,華明珠已是嫁人,不過後宮,還有一些公主……縱是不如華明珠出色,不過用以聯(lián)姻棋子,已是綽綽有餘,只要連上線就好。
因與南涼,曾經(jīng)有過恩怨。
華商自認(rèn)聰明的,將著目標(biāo)放在了夏侯淵身上,不過夏侯淵態(tài)度模棱兩可……眼看,今日就是送行,他只能再接再厲,讓其鬆個口,看到希望才行。
“不急,先看場好戲!”
夏侯淵並不回答,反而泠泠一笑,帶著不爲(wèi)人知的目的。
華商並不明,這樣是什麼意思,只能隨著笑了笑。
正在此時,周圍沉寂了一時,正是一直尋不到的,南涼君主君墨白,緩緩地走了進(jìn)來。
一襲紅裳如火,將他映襯的與著別的男子,不甚相同,絕色的容貌,泛著淡漠的妖冶……當(dāng)他出現(xiàn),天生奪去了光芒一樣,上官芊芊心上一動,不由迎了上去。
自是那晚,納蘭婉兮被貶出宮,君墨白並不召見她。
他恢復(fù)了記憶,她自認(rèn)是心虛,也不敢再像以前一樣,前去尋著君墨白……因而,她只是等著,納蘭婉兮的話語,整日的縈繞耳邊。
不過,她並不擔(dān)心。
因著,連城已經(jīng)嫁人,她與君墨白,將要離開東陵。
只要連城,一日還是東方鈺的妻子,她就並不用動手……今日,就是離開東陵的時間,只要一離開,連城與君墨白,便是斷了關(guān)聯(lián)。
“皇上,您去了哪裡?臣妾四處尋您,一直尋不到……”
上官芊芊小聲的,又不失炫耀的,羞著問上君墨白。
這樣出色的男人,如今是她的。
之前還有納蘭婉兮,可現(xiàn)在,只剩下了她,說明了什麼?說明從此以後,她是他的唯一,她相信,這點(diǎn)只是時間問題,一定是這樣!對於上官芊芊,君墨白並未回答,只是漫不經(jīng)心,看了她一眼。
上官芊芊愣了下,垂下頭去噤聲。
不過還是,依偎在君墨白身側(cè),周圍不自覺緊張了起來……卻在此時,外面?zhèn)鱽砹艘魂?**動,有著一人被侍衛(wèi)拖著,從著外面進(jìn)了來,滿臉是血。
看著樣子,似乎不是東陵之人,而是來自南涼!
夏侯淵垂眸,狠決一笑。
君墨白,你已輸了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