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嫁衣 玩夠了嗎？玩夠了，我們回南涼（1） 七千字，求月票
開了房門，送走溫氏。
迎面而來，一樹菩提。
外面，東方鈺與著東方毅，正在辯解著什麼，前者清寂平靜，後者滿臉激動……見著，傾城與著溫氏，兩人若無其事，從著裡面，走了出來。
一時間，東方鈺止了下來，走上了前窠。
“娘……”
東方鈺喚了聲溫氏，緊接看向傾城。
在看她，並未有什麼不悅，心下安了下，去到她的身邊……生平第一次，一心堅定，耳邊泛了淡淡的紅，執起女子的手掌。
後而，衆人驚異之下。
“傾城，冒犯了……”
隨著東方鈺，這麼一言，連城只覺一個恍神。
手掌被他握上，不由自主跟著他，來到了溫氏與東方毅面前：“爹，娘，我願意還俗，就是爲了迎娶傾城。至於霜姑娘，兒時婚約，已是作廢，作不得數！”
耳邊，天籟之音，一字一字傳入了耳邊。
有著什麼，撞擊在了心上，凝著淡淡的後悔，後悔適才答應了溫氏……原來，在她與溫氏，談話的同時，東方鈺與著東方毅，同樣說著此事。
可，最終，她與東方鈺。
還是，選擇了，不一樣的答案。
“東方鈺，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這樣忤逆，根本不孝……”
東方毅怒氣滿面，鐵青著臉色，道上這麼一言。
卻是，東方鈺神情平靜，失了往日溫和：“爹，孝有不同。對於霜姑娘，我並無思慕之意，這樣迎娶了她，不僅自己不歡喜，她同樣不幸福。這樣的孝，稱之爲愚孝。”
“你……”
聽他這麼一言，東方鈺氣的顫抖著手指，指向了東方鈺……卻是，溫氏扶著他，順了順他的背部：“好了好了，老爺！別與鈺兒置氣，想來傾城姑娘，雖是來歷不明，倒也並非不善……”
“娘，不管傾城，願不願意，道出身世，但，她同我們一樣，父母所生，並不是來歷不明……”
鮮少的，東方鈺打斷了溫氏，未完的話語。
“鈺兒……”
“爹，娘，我……喜歡傾城！請你們成全……”
在著溫氏與東方毅，在他們後面的東方秀，甚至在場下人，皆是存在之下……生平，一直皈依佛門的東方鈺，道明瞭對於連城的心意，還未完全道出。
驀地，手上一空。
不由得，東方鈺止了剩下話語，回眸看了傾城一眼……卻是，女子眼裡，存了些許震驚，還有一些，他看不懂的情緒。
轉而，偏過身子，朝著房間裡，身形不穩而去。
“傾城……”
微有緊張的，東方鈺喚了一聲。
心心念念，一時喚不回，避過這裡的她。
心下，第一次，有了不該有的俗亂情緒，不喜爹孃的態度，傷到了傾城……更多的，還是埋怨自身，哪怕還了俗，還是讓她遭了心殤。
父親的想法，他何嘗不明白。
可，他既已決定，迎娶傾城，便是一生的事情。
這是，他一生的事情，對於父母，他自然盡上孝道，這點實屬應當……然而，盡孝道，並不是應了他們的意思，迎娶秦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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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母親。”
平緩了心神，視線在著在場之人身上，一一掠過。
很快，衆人微怔之下，一字一語，傳入耳邊：“縱然，她有千般不好，萬般不是。終歸，還是我想迎娶的女子，在我心上，她同爹孃，一樣重要。還望，爹孃日後，待她如同待我一般……”
話頓，東方鈺乾淨澄澈的眸裡，染上了些許冷意：“若是，爹孃以爲，迎娶傾城，便是不孝。那麼，我認了便是……”
“哥哥，別說了！”
突兀的，少女出了聲，移步上了前。
向來，滿面笑意的少女，在這一刻，臉上呈現出不可置信……站在溫氏與東方毅面前，東方秀微凝了眉：“哥哥，你與傾城
，相識不過一月。說出這樣的話語，爹孃會傷心的……”
聞言，東方鈺神情，微鬆動了下。
他何嘗不明，道出剛纔話語，連著態度，衝撞了父母，不是曾經佛門弟子，能夠所做的……可，同時的同時，他更加清楚，只有自身，表明了真正心意。
爹孃，對於傾城，哪怕存著不喜。
想來，或多或少，還是少些爲難！
“秀秀，你扶爹孃，回房。我去看看傾城……”
淡淡的，東方鈺朝著東方秀，道出這麼一言……轉而，當真轉了身，去向了房間：“還有，我便在下月十六，迎娶傾城。”
臨，走到房門之前，東方鈺止了步，道出這麼一言。
“東方鈺，你這個不孝子！”
無法抑制的，東方毅回上這麼一言……原本，還想上前，溫氏與東方秀，趕忙拉下了他：“老爺，你就隨了鈺兒！隨了鈺兒……”
溫氏美目裡面，染了淡淡的愁思，勸慰了這麼一言。
瞬時，東方毅似是明瞭什麼，回望上溫氏，後者給予他，肯定眼神的瞬間……心下間，泛起了些許思量，不曾想到，鈺兒喜歡傾城，已到了這樣地步！
那麼，她剛纔與傾城，所談的那些。
若是下月十六，讓著鈺兒發現了這些，到時會是如何？可是，她看得出，鈺兒喜歡傾城，傾城並不……喜歡鈺兒！
否則，斷是不會同意，她所言的那一提議，儘管在此當中……她採用了一些，非常的話語，夾雜著一些別的，迫使她答應下來！
不明怎麼，原本處於大發雷霆的東方毅。
在得到，溫氏肯定的答案之下，緩緩平靜了下來……而後，在著溫氏與東方鈺，扶著之下，緩緩地轉身，離開了這裡。
出了月門，離開那一瞬間。
下意識的，東方秀回了眸。
恰逢，房門被緩緩打開，露出女子傾城的容顏，遠遠地，並不清晰……卻是，讓她同樣捕捉到，前一刻，還同爹孃，冷鋒相對的哥哥。
面對傾城之時，臉上染了淡淡的紅，恢復了最初的模樣。
心下微顫，有著什麼在這一刻，緩緩地，明朗了下來……並非，她的錯覺，哥哥喜歡傾城，卻不是這幾日，才喜歡上。
應是追溯到，最初的最初。
她還記得，那一日，哥哥帶著隨從，前去兩國交界處，附近勘察地形……他答應過，做完這些之後，帶她去到天山下，去看飄落的雪花。
然，一去兩日。
再次，回來之時，下起了朦朧小雨，清潤如酥，她算著時日，等在軍營之前……遠遠地，望著哥哥騎了馬，從著前方遙遙而來，俊美的模樣，觸動著她的心。
只是，時辰，臨到傍晚。
小雨淅瀝之間，他愈來愈近，行在馬背上，身上淋溼了些許，並未有外衫……而，隨著他的來到，她纔看到，在他的身前。
馬背上，還有一個人兒。
他的外衫，披在了她的身上，爲她遮擋了雨簾，減少一些淋溼……她還未開口，哥哥已是滿面焦急，失了所有的清靜與隨和。
一舉下了馬，小心翼翼的，將著馬上之人，抱了下來。
那樣的動作，如同在他手上，捧著的是這世間，價值連城的瑰寶。
隨著他的動作，人兒散下了三千髮絲，露出一張絕世的容顏……雖是雙眸緊閉，掩不住驚人之姿，而那是生平以來，她初次見了哥哥。
主動，抱著一個女子。
談論表面，並不算稀奇，可明明，隨從的還有其他人，他對於女子，可是避之不及……而，當她上前，想幫他，分擔些許力量之時，他並不避男女之別，拒絕了下來。
呵，一向再清楚不過，男女有別的哥哥。
抱緊了女子，不容任何人，觸碰、沾染！
那名女子，便是傾城。
如今，哥哥帶回東陵，不惜爲了她，前去寺廟還俗，回來同著爹孃對峙……下月十六，將要迎娶的女子，他親口承
認，喜歡的女子！
哥哥啊哥哥，爲什麼有人，守了你十年，你偏偏視而不見……傾城不過出現一月，所有的所有，在這一瞬間，發生轉變！
哥哥，你只道，最初對於傾城，懷著一份責任。
不能，毀了人家姑娘，清白。
可是啊可是，這兩年裡，何嘗沒有女子，這麼做來引起你的注意……哥哥，怕是從著一開始，你便喜歡上了她，與著負不負責任，根本無有關係！
你更是想以，負責這一點爲由，挽留她待在身邊。
其實，哥哥，現在，我才懂。
藏得最深的人，一直都是你！
止不住的，在著東方鈺，當面道出，喜歡她這一語之後……心下一緊，鬆了他的手，匆忙回了房間，不明怎麼將他面對。
哪怕這樣，練過武功的她，將著外面東方鈺，維護她的話語。
一一，聽入了耳邊。
可曾，有著一分觸動？若說沒有，那便是撒著，連自己都不信的慌……只是，哪怕如此，錯過了相遇的，最佳時期！
生命之中，往往會遇上一些，合適自己的人。
並非，不是不心動。
只是，遇見的，不是時候，便只能辜負！
不止一回，她在心下，同自己道上，東方鈺對她，不過是爲了責任……至於喜歡，定是不會，這麼告訴自己的同時，不過想減輕些罪惡感。
可是並不愚鈍，何嘗不曾感到，東方鈺對於自己的特別。
然而，他是那麼幹淨的男子。
哪怕，答應了東方秀，讓他還俗，這一點，出於對他的著想，想還他一個恩情……歸根究底，她還是騙了他，騙了他的信任。
或許在之前，她便不該留下。
“傾城……”
這麼想著之時，門邊傳來，一道呼喚。
心下一凝，轉過身來，望著近在面前的房門，在這外面，站了一個男子……一個遲疑，去到門邊，伸出了手掌，遲遲下不定決心。
“我不明，剛纔你與娘，談了什麼。只是，你別擱在心上……”
門外，東方鈺滿懷緊張的聲音，隔著房門，傳了進來。
突兀的，連城微垂了眉眼，聲音飄忽不定：“這個傻子……”
輕輕地，道出這麼四字。
而後，緩緩地，伸手打開了房門，任由外面的光芒，散落了進來……連帶著，近在眼前，只隔了門檻的男子，一襲淡紫色，映襯著乾淨容顏。
眉目如畫，帶著淡淡的暖。
“傾……傾……傾城……”
“傾城。”
微嘆了下，接下他斷斷續續的話語……而後，淺淺一笑，滿是狡黠：“我說，小和尚，我是老虎嗎？怎麼一面著我，你便結結巴巴……”
這場戲，必須演下去，傾盡所有演技。
哪怕，明知，對面的人，悉數是真心！
“我……不想……你……生氣……”
望著眼前，淺笑盈盈的女子，想到適才，她離了他的身邊……不期然，感到些許歉意：“傾城，我不想你，以前是開心的。在我身邊，反倒不開心……”
“別再說了！”
她聽得出，他出於真心，她有些承受不起……微垂了眸，落在手腕上，那串念珠之上：“小和尚，誰教你的？哄騙女子的甜言蜜語……”
隨口道了句，緩解了下。
倒是寧願，東方鈺說這一句句，不過是無心之失。
擡了眸，狀似染上，些許睏意：“小和尚，我困了！想去睡會兒……”
這麼說著，帶著一絲逃避的，緩緩地，有心將著房門關上……卻在，關上的一瞬間，修長的手掌，伸了進來，阻止了她的動作。
“傾城……”
東方鈺由心一喚，帶著一絲緊張。
她
的神情，不似尋常輕鬆，似是在隱瞞著什麼，讓他心下生了不安……他從不問她，她的來歷，他想，有那麼一天，她會告訴他。
剛纔母親對他，再三答應，只是與傾城談談，不會道出傷害她的話語……然，看了父親的態度，母親皆是隨了父親，想來講了什麼。
“怎麼了？小和尚……”
連城歪了腦袋，笑得天真單純。
便是，在她這樣的笑容下，東方鈺紅了臉頰，垂下頭去：“傾城，我之前一直皈依佛門，原是四大皆空。我不明，怎樣纔算，對一個人好。只是，傾城，你喜歡的，我會不遺餘力，得來送你。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從未說過這樣的話語，還是對這一名女子。
當，這些話語落下，東方鈺整個容顏，已是紅的不成樣子……不覺得，連城在這一刻，心下有些不知味道，以前看到，這樣的東方鈺。
還覺得，感到新奇。
一個男子，同著女子，道上一言，就能臉紅到這樣？可是，後來，她隱約注意到，東方鈺似是隻有面著自己的時候，纔會臉紅如斯！
“小和尚，你做的已經很好了！”
微微一笑，在著東方鈺靜待之下，連城附上一句。
可是，東方鈺，也是因爲這樣，你愈來愈好……而我，愈來愈配不上你，配上你的，該是喜歡你的，願意爲你，傾盡所有的。
而並非，一個騙子。
女子的肯定，無疑讓著東方鈺，染上了些許羞赫……曾經，窮極一生，他只想參透佛理，造福百姓，將著佛家至善，傳遍世上。
曾經，他在寺廟，看著一些男男女女，皆是爲了祈求姻緣而來……看著，男子與女子之間，所經歷的種種感情之苦，然，在他眼裡。
無疑，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曾經，他無數凝望書房裡，牆上的那幅畫像，想著玄空方丈，當時明知是出家之人，拒絕了女子……卻在女子，葬身火海之後，黯然神傷，棄了所有云遊，蓋了寺廟。
終其一生，守著女子喜歡的菩提樹，歸於長寂。
……
那些曾經，那些不解，那麼不懂，在這一刻，似是明瞭過來……圓寂大師，他佛家的師父，多次言上，塵緣塵緣，“情”這一字，沾染不得。
一旦沾染，痛苦伴隨一生。
可是，師父，我現在已是沾染，並未覺得痛苦，反而是淡淡的喜……看著她笑，止不住同樣開心，看著她皺眉，恨不得欲以身替。
若這，便是“情”，他想他願意。
東方鈺說：傾城，你的清白，我來負責。
東方鈺說：傾城，娶你爲妻，此生唯一。
東方鈺說：傾城，你別生氣，我陪著你。
……
東方鈺還說，下月十六，迎娶傾城，便是在這之間，時光彈指一瞬，已過了十多日光景……距離成親，還有不足三日，在這十多日裡面，東方鈺每每下了朝，便過來陪她。
身體已經痊癒，無有什麼病根留下。
而，東方鈺每每過來，恪守禮道，同她保持著距離，靜靜不言不語……卻是，每當她開口，他必是第一時間回上，她才知，他的注意力，全在她的身上。
傾城……傾城……傾城……
日復一日，他這麼喚著她，自從那晚在著寺廟，他喚了她“城”字……她不開心之後，他便再也未去喚過，只是喚她傾城。
不經意的剎那，她會羨慕一下，名爲傾城的女子。
哪怕，這名女子，就是她自己。
若是，她當真是傾城，不是南涼的相府嫡子，只是沒有來歷的傾城……撞上了東方鈺，讓他處處遷就，將要迎娶的幸福女子！
可，她不是，連城終究不是……傾城！
傾城，只會陪著東方鈺，調戲他，親近他，歡喜他。
連城，註定離開東方鈺，隱瞞他，欺騙他，遠離他。
彼時，時光靜好。
菩提樹下，靜
看庭前花開花落，時光變遷，天空雲捲雲舒……身體到處，皆是透著些許慵懶，外面隱隱傳來，些許熱鬧之音。
她知道，那是相府，喜慶的聲音。
很快，便是她與東方鈺，大喜之日，自是熱鬧。
在這些天，那個名爲秦霜的女子，再也不曾來過，偶爾的偶爾，東方秀會過來……不再像，以前那樣的歡喜，東方秀懷著心事，她曾問過，她並不回她。
只是一遍遍的道，傾城姐姐，好好對哥哥。
或許，她猜得到，東方秀的心事，不過那是個秘密，不能說的秘密……就像，她身上藏著同樣的秘密，或許不止一個秘密。
溫氏與東方毅，不曾來尋過她，也不曾同東方鈺僵過。
事實上，在著那日，東方鈺同他們對峙之後。
翌日，東方鈺臉上滿是笑意，告訴了她，溫氏與東方毅，同意了他們的親事……她表面笑，心下愧疚更甚，溫氏與東方毅，之所以同意。
前提還是，她同意了溫氏的要求。
東方鈺，會恨她的，她知道。
可，她也知道，她必須離開！
愈想，心下愈是煩亂，視線不經意的，瞥在一處……那裡，菩提樹下，有著一截斷掉的菩提樹枝，一時無聊，去了將它撿拾。
想著身體，許久不曾活動筋骨。
以著菩提樹枝，當作長劍一般，在著庭院之間，舞動了起來……多日未練，一時有些疏懶，等熟悉了以後，隱隱透著無盡活力。
畢竟，這些天裡，身心清淨，多半是在休息。
如此，練了一段時間，專心致志，沉迷在這其中時，未曾注意到……月門之外，男子一襲淡紫色衣衫，手上捧著用著紅綢，包裹著的神秘之物。
緩緩地，走了進來。
卻是，望著昔日，靈動傾城的女子，在這一刻，變換了一個人……一襲白衣勝雪，長髮隨著動作傾舞，裙邊漾出絕美的弧度。
微怔一時，女子不過十四年紀，卻是比之尋常女子，給予他太多不同之感。
回過神，垂眸望了下手上之物，擡步朝著她，緩緩走去。
“傾城……”
東方鈺剛一開口，喚出女子的名字。
恍然間，女子手執菩提樹枝，一個翩然躍上了前，正逢挑上東方鈺手上東西……想來是衣服，這麼想著，並未收手的，傾城一笑，向上一個翻轉。
東方鈺想出手阻止，已是來不及。
何況，並不想，與著女子動手，讓她心生不喜。
剎那間，紅綢拋向半空，整個散落開來，漫天的紅色，從著上方灑落下來……卻是，如同猜想，一件衣裳，然而不同於一般衣裳。
赫然，正是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