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念珠 他是不是……喜歡她？

翌日，兩人一行下了山。

對於，昨天晚上，那無心一吻，閉口不提。

連城心道，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許是出於歉疚心理……明明，不是出於他的錯，他第一反應，還同她道歉，一時心慌意亂。

側望身邊，並肩而行的東方鈺，一身淡紫色衣衫，在著無形之間，散發出與生俱來的高貴蠊。

此時，他們正走在，下山的臺階上。

一階一階，讓她想到，就在昨日，東方鈺爲了還俗，磕了長頭……微咬了下脣，他的額頭上，還有著殘留的，青紫痕跡。

雖然，在寺裡上了藥，還是掩飾不住。

不覺得，連城想到了一首佛偈，頗爲應情應景。

那一天

閉目在經殿的香霧中

驀然聽見

你誦經的真言

那一月

我轉動所有的經筒

不爲超度

只爲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我磕長頭匍匐在山路

不爲覲見

只爲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

我轉山轉水轉佛塔呀

不爲修來世

只爲在途中與你相見

……

“小和尚，疼不疼？”

躊躇著，連城問上一言。

得來，東方鈺微搖了頭，天籟之音如同羽毛拂過心上：“不疼。”

連城點了頭，出了寺廟下了山，輾轉來到街市，由著休息了一晚，身體恢復了些許……並未像，昨日一樣，感到疲憊不安，反而存著，些許舒適。

然，無疑的，一到街市，避免不了鶯鶯燕燕。

想到，東方鈺對於她們，曾經並不拒絕的態度。

連城微一蹙眉，道明瞭心下意思：“小和尚，你以前並未還俗，接了她們所送，還有情理可言。現在，已是還了俗，再接她們所送，定是引人誤會……”

聞言，東方鈺止了步，望著連城。

後而，輕言道上一語：“傾城，我不會?！?

這麼一聽，連城不由滿頭霧水，東方鈺已是一笑，款款上前……不明，他同著那羣鶯鶯燕燕，說了些什麼，女子們皆是朝著她，望了過來。

眼裡，有憤恨，有嫉妒，有不甘……還有豔羨，各樣的神情，凝聚而來。

最終還是，化作了一團，結伴而去。

至於，她們原本，從著袖裡，拿出的禮物，不明怎麼，一一收了回去……便在同時，東方鈺站在那裡，回眸朝著連城，燦然一笑。

不明，錯覺還是怎麼。

經過昨夜，今日的東方鈺，給予她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對她，似是跟往常一樣，又似是多了些什麼，眼裡笑意，一直如影隨形。

施施然上前，去到他的身邊。

“小和尚，你對她們說了什麼？”

詢問之下，同樣帶著一絲好奇。

卻是，東方鈺脣邊柔和，每每面著連城，還是止不住面紅耳赤……在他腦海之間，畫面定格在昨夜，女子笑靨如花，靠近了他，落下一吻。

那個吻，恍若隔世，穿越了滄海桑田。

讓著他，一向清寂的心下，觸動起了漣漪，加深了一些感覺……他想，對於她，確是不止是責任，並非換了一個女子，皆是可以。

“我說，下月十六，娶你爲妻?！?

並不隱瞞，東方鈺如實道上，眼裡滿是真摯。

卻也是這樣，讓著原本，心有所奇的連城，沉寂了下來……臉上，微染了一絲逃避，逃避東方鈺，對她的關懷與情意。

東方鈺，不會……喜歡她吧？應該……不會吧！

如此一想，匆匆別過了身，避過了他的視線：“小和尚，我累了，我想休息?！?

“那，我陪你回府?！?

微凝了眉，東方鈺隨了連城所願……同時，附了些許關懷：“

傾城，你哪裡不舒服？可是，需得大夫看上一看……”

“不用！我沒事，只是走了些路，累了……”

訕訕一笑，打斷了東方鈺所言，連城頗具一絲心虛……卻是，東方鈺已到了她的面前，俯下了身：“傾城，上來?！?

“?。俊?

對於他的言行，一時不明。

卻是，東方鈺偏了頭，笑意溫柔了時光：“不是累了？我揹你，回府……”

在著，東方鈺的認知裡面，已是還了俗，下定決心，迎娶傾城……以往，每每傾城靠近，心下有心逃避，是不能確定，他的心。

當，確定了心，自是這些，便是該做的事情。

無需，避諱，因爲，她是他以後的……夫人！

“不……不用！小和尚，你不上朝了嗎？”

連城微側了身，避過了東方鈺，這一番動作，心虛更甚……似是，並未察覺，也似是，察覺了不明所以，東方鈺聲音如初：“昨日，已告了假。”

一早，他在朝上告了假，在寺廟，傳了消息。

卻是原來，他早已，什麼皆是，一一安排下！

愈想，愈感到不是滋味，面前男子，一直在俯身，滿懷了心意……一個咬脣，連城還是傾身上前，覆上了他寬厚的背，溫暖安心。

然後，他背起了她，從著街市，一路到了相府。

一路繁花，他擋在她的身前，爲她抵禦了世間，所有紛擾雜亂……彼時不明，命運在著無形間，逐漸的一點一點，重合。

直至，糾纏三世，無法分離。

背上的女子，不知不覺之間，睡了過去。

淺淺的呼吸，透過耳邊，傳入了心下間。

脣邊一笑，到了相府之前。

儼然，已是有人等在那裡，看到他們歸來，守在門口的下人……微怔了下，很快的匆匆扭頭，似是進入裡面，彙報去了。

卻是，東方秀等在不遠處，先行過了來。

正逢，與著揹著連城的東方鈺，在入了府以後，不遠處撞上……蓮步輕移，東方鈺隔著距離，看向自家哥哥，從未見過的溫柔笑意。

在他身上，女子容顏傾城，靠在了上面，隱約有著睏意。

“哥哥……”

東方秀上了前，遲疑喚了聲……後而，帶著一絲試探，問上：“哥哥，你……還俗了？”

“嗯?！?

東方鈺答得分明，無有一絲保留。

聞言，東方秀歡喜一時，卻是更多的，心下有了些許思量……驀地，視線定格在一處，赫然是他的額頭上，有著斑斑青紫痕跡。

不由得，驚呼一聲，靠近了前：“哥哥，你受傷了？我看看……”

“秀秀……”

還未待，東方秀伸手，觸碰上額頭……在她身前，東方鈺後退一步，有心避開了距離，哪怕是兄妹：“無事，不過小傷，很快就好……”

頓了下，微側了眸，溢出傾城溫柔：“她累了，我帶她回房，休息。”

手掌僵在半空，東方秀一時之間，不曾反應過來。

待回過神，東方鈺已經揹著連城，走遠了距離……轉過身，望著他的背影，眼裡浮出些許恍神：“好的，哥哥?！?

哥哥，我只是想讓，傾城姐姐，幫你還俗。

清楚地，瞭解你的性子，看出你對傾城有些不同，加之撞上了清白……傾城若是，要求他來負責，他應是會負責的，且是傾城，根本無意留在這裡。

一舉兩得，讓著傾城，幫忙還了俗，離開這裡。

可是哥哥，明明只是爲了責任，纔對傾城負責，因而還了俗……然而，哥哥，對於那麼多凡塵女子，從不動心的你，可不可以告訴我？

你是不是，愛上了……傾城姐姐！

趴在東方鈺背上，合上了雙眼，微帶了些許睏意……隱約之間，聽到耳邊，有著誰家女子，在說著什麼，待掙了眼，已是迴歸了清淨。

遠遠地，回到了所住房間。

入了庭院，迎面而來，一樹的菩提，比之寺廟裡面，小上了不少……不過，樹上結了菩提花與菩提子，看起來煞是好看。

隱隱的，菩提子乾涸，似是能夠製成手鍊。

陳思之際，身體被人輕柔的，放了下來，赫然回了房間，停在了牀上……與此同時，東方鈺對上了連城，睜開的雙眸，微紅了容顏。

“傾城，你醒了？”

不期然，東方鈺問上一言。

“嗯，醒了。”

連城隨口一答，慵懶的伸了伸雙臂。

不由得，視線透過東方鈺，房門沒有關上……正逢，望到了外面，盛開的菩提樹上：“小和尚，有沒有菩提手鍊？”

“菩提手鍊？”

聞言，東方鈺微怔了下，像是想到什麼……轉身，到了一處，取出了一串念珠：“傾城，可是這個？”

興致泛泛，從著東方鈺手上，接過了念珠……仔細一個觀摩，心下懷著微喜：“確是這個，真漂亮?！?

看著她，如同孩子一樣，連著這個，皆是泛了好奇。

東方鈺微微一笑，眸裡溢出些許寵溺，這串念珠，隨了他許多年……印象之間，每每唸佛誦經時，皆是用著這一串念珠。

稱得上，他喜愛之物。

“喜歡嗎？送給你?！?

東方鈺開了口，並未同著連城道明。

緊而，在著連城點頭之下，從著她的手上接過……不覺得，連城有些不明，聽他念上一些經綸：“這是念珠，我往上面，添上一些祝福?！?

話落，他執了念珠。

將著它，緩緩地，戴在連城皓腕之上。

淡褐色的念珠，映襯著白皙的手臂，折射出一絲盈盈如玉……如同得了糖果一樣，連城伸出手指，擺弄著上面的念珠，一顆一顆，細數滄桑與過往。

連城不明，這串念珠，代表著什麼。

許是，它並不代表什麼，但已是東方鈺，多年隨身所帶……沾染了佛家氣息，隱有著一絲靈性，東方鈺贈予了她，添了祝福。

隱隱的，表明了心意。

而，在他們，回房不久，外面到來了些人，無不是溫氏與東方毅……尋常之時，他們自是不會輕易到來，只是這回，東方鈺帶著傾城，一夜未歸。

自然，心下生了擔憂。

不想，傾城遭到驚擾，東方鈺許了她一個安心眼神，走了出去帶上房門……連城便在東方鈺，出去之後，躺在了牀上，優哉遊哉休息。

並未多時，房門被人緩緩打開。

並未看去，自當以爲是東方鈺，毫無防備出言問上：“小和尚，伯父伯母，似是不喜歡我。你娶我，他們會答應嗎？”

一語問下，許久得不來答案。

片刻，感到些許不對勁，回了眸。

一時間，微尷尬些許，來人不是東方鈺，而是溫氏……心下暗道，東方鈺處處想到，怎就這一點，不曾顧及，剛纔她，都說了什麼？！

“伯母……”

從著牀上坐起，緩緩下了地。

而後，看著溫氏，坐在了桌邊，只得亦步亦趨……趕忙，倒了茶，在她的面前，臉上布了笑意：“伯母，喝茶……”

“傾城姑娘，坐吧?！?

接過了茶，溫氏笑著開了口。

連城點點頭，應聲坐了下來，頗有些身形僵硬，如坐鍼氈……畢竟，這是在著別人家裡，還是別人的父母，對於東方鈺，言行自然。

然，她明知，東方鈺父母，對她不甚滿意。

適才，她也直接點明，這一刻，只能沉默。

“傾城姑娘，多有誤會！我與老爺，並非對你有成見……”

不久，溫氏開了口，直達了主題之上……在著連城，有心解釋之上，她接著開了口：“只是傾城姑娘，來歷不願道出，我們不免猜疑……”

她這麼一言，連城自是止了口，無言以對。

而，溫氏所想說的，顯然並不在此。

看著連城不言，並不就著話題，深究下去……微沉思了下，冷靜的道明：“其實，傾城姑娘，並不想嫁鈺兒……對嗎？”

聞言，連城心下一驚，擡起眸來。

正逢，與著溫氏對上，裡面透著點點精光，心下不由一凜……以往，只覺溫氏，還算能夠相處，此刻一想，還是自身，想得簡單了些。

身處大戶人家，溫氏就算表明，再怎麼溫婉。

骨子裡，對於一些事，想來並未良善，她一時疏忽了些……不過，想來，她就算心存目的，對於她，應是並不會，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而她，也絕不是任由拿捏的！

“傾城姑娘，秀秀已經同我說過，你不過是幫鈺兒還俗……這一點，我這當孃的，在這裡謝謝你?！?

溫氏語氣溫溫和和的，聽不出什麼惡意。

然而，連城已是心下有了思量，微閉了眸……側過頭，冷了語氣，淡淡道：“東方伯母，有話但說無妨。何需，這樣拐彎抹角……”

聞言，溫氏微微一愣。

似是未想，之前還算有討好的連城，突然變了態度。

然，轉念一想，不無明瞭些許。

“傾城姑娘，你該清楚，鈺兒的身份地位！即便迎娶，也得迎娶大家閨秀，不過若他執意，我們也就隨了他……可，傾城姑娘，並不願意，嫁與鈺兒，此事需得，從長計議……”

話頓，望著連城，溫和的眸裡，有了些許重色：“看在，鈺兒救了姑娘的份上，還望姑娘，留下幫一個忙?！?

“幫了這個忙，我送姑娘，離開東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