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wèi)你死，君墨白就會看你一眼？ 傾之哭了，加更必看

答案，從來是肯定的。

這一點，已是在著過去，得到過驗證，如今不過是重複一遍……結(jié)果不過徒勞，抱著懷裡的女子，並無想象裡面的感覺，如同無物般。

心，彷彿死寂，波瀾不驚。

倏然，鬆了手掌，將著懷裡女子，推離了懷裡，嘆息如影隨形……還是不行，除了她以外，任何女子，皆是無法，繚亂了心絃驁。

“公子？”

女子有些愕然的，喚上了一言。

東方鈺的眸，只是朝著二樓，投去了一眼，最終低了聲音：“抱歉。”

隨著二字落下，東方鈺已是轉(zhuǎn)身朝著外面，輾轉(zhuǎn)而去。

留下女子，莫名其妙了下，心頭沒來由，失落了下，接著應(yīng)付其他客人……剛纔的男子，實在是太過清澈，不可多得的客人，遺憾不曾留下。

而，此時此刻，在著花滿樓三樓，偏處的房間裡面。

房間裡，佈局精緻，有著淡淡的青煙，繚繞著視線……房間裡面，點綴著點點流蘇珠簾，窗子不曾關(guān)合，處在三樓的位置，不時有著清風(fēng)，吹拂而過。

珠簾之間，來回碰撞，隱是發(fā)出清脆。

“傾之……”

傾之抱著明珠，一直上了三樓，進了房間才停下……想將她，擱在椅子上，奈何她抓著他的衣襟：“傾之，我疼……”

明珠淚流滿面，當(dāng)著周圍只剩下了傾之，她脆弱的心房，便是袒露了出來……這時的她，如同一個孩子，無依無靠的孩子，唯有面前的男子，才能給予救贖。

“乖，告訴我，怎麼了？發(fā)生了什麼事……”

抱著女子，在著軟榻上坐下，傾之的手掌，一下一下?lián)嶂陌l(fā)……流水一樣的發(fā)，從著指縫裡面，悄然溜走，殘存著淡淡的餘香。

“傾之，你知道嗎？他失憶了……他失憶了啊……”

明珠手心死死地，一手緊緊地拽著傾之，一手已是自主尋了安慰。

她往下延遲，傾之心有靈犀，將著手掌遞了上去，包裹著她的小掌……對於，她的這麼一言，深深蹙了眉，沒有訝異，只有擔(dān)憂。

因爲(wèi)，他知道。

君墨白，忘卻了前塵往事，這一點，他知道，已是許久許久……大抵，在著來到東陵之前，天涯裡面培養(yǎng)的人，已是探到了這個消息。

而他，將著這個消息，藏匿在了心上，讓著他們也不許在著明珠面前，提起一絲半點……他如何告訴她？在著她，痛苦不堪的時候，那個男子，害她家破人亡的男子。

偏然，失去了記憶，一點不存。

這何不是一種諷刺？

你恨著一個人，恨到了骨子裡，對於他的恨，隱藏了起來，葬生在他面前……以爲(wèi)，這樣能夠印在他的心裡，不曾想，他早已不再記得。

當(dāng)時，連城比著如今，脆弱得多。

他無法確定，當(dāng)著這個消息，讓她清楚的時候，她是什麼樣的反應(yīng)……亦或，她根本是出於崩潰的邊緣，只差一點點，而這個消息。

根本是讓她崩潰的，最直接的源頭！

她依靠著恨，還能夠生存下去，可是，當(dāng)著這份恨，那人根本不知，甚至已經(jīng)忘了……她一個人苦苦的，恨著那個人，還剩下了什麼意義？

更多的是，傾之猜到，清楚地猜到。

在他，不知連城是女子之前，她與君墨白的關(guān)係，無人評斷的清……可，後來，他隱隱感到，事情有些偏離了正常，不由得猜測。

愈是猜測，愈是心驚。

連城對於君墨白，怕是還有別的感情，在這種感情的混合下，當(dāng)著君墨白，讓相府覆滅時……她纔會，第一時間選擇逃離，逃離了恨意，將之埋葬在時光裡。

“呵……”

便在同時，明珠笑了起來，淒涼的笑了起來。

這樣的笑意，裡面夾雜著太多的冰冷與絕望，讓著傾之的心，跟著揪了起來……他所能做的，只是緊緊地抱著明珠，將著未戴面具的臉頰，貼在了她的臉上。

“乖，聽我說：別再想下去，也別再折磨你自己……”

一邊如此說著，一邊傾之凌亂的，吻著明珠的容顏。

點點落下的吻，想要安撫她的滿身傷痕，只是這滿身的傷痕，怎是一朝一夕，便是安撫的了……明珠笑著笑著，眼淚肆意的落下，眸裡充斥著點點的紅。

那樣的紅，如同血絲一樣，驚人的令人心頭髮冷。

“傾之，你說，他怎麼可以呢？怎麼可以，那麼幸福過了三年？憑什麼……憑什麼我痛苦的時候，他卻什麼都不記得……”

猛然的，明珠從著傾之懷裡，站了起來。

她的指甲，死死地掐入了掌心，保養(yǎng)得漂亮的指甲，帶著指尖的一點尖銳……掐入掌心，有著細(xì)密的疼，傳了過來，她恍若未聞。

直至，那些鮮血，從著嫩白的手心，形成一道線，流落了下來。

“傾之，我疼！我這裡……好疼好疼……”

明珠伸手一指心房，被著滔天恨意，包裹著的心臟，疼得她喘不過氣……可縱然，她疼得要死，又能如何？那人，根本體會不了，一絲一毫，因爲(wèi)，他已是不記得！

“明珠……”

傾之上前，凝著陷入魔怔裡面的明珠，有些靠近不得。

此刻，明珠如同困在黑暗裡，看不到一點光明，只能由著黑暗，最終吞噬了她……隱隱的，有著一張容顏，呈現(xiàn)在了面前，紅裳如火，驚豔如蓮。

笑著時，璀璨的奪去了所有光芒。

悲傷時，讓她心疼他的孤獨困苦。

流年似水，那些曾經(jīng)以爲(wèi)，遺忘在了腦海的記憶，如影隨形，讓她止不住捂上耳朵……偏偏，還是無所遁形，那些畫面，竟是入了骨的清晰，一一呈現(xiàn)面前。

他曾，賜她安穩(wěn)，也曾給予寵愛，甚至，以著性命讓她看到，他的奮不顧身……但，最終也是他，毀了所有，愛幾分恨幾何，究竟如何權(quán)衡，才能固守初心不負(fù)？

“啊……”

明珠垂眸，痛苦的發(fā)出一聲聲低鳴。

下一刻，一個揮手，將著桌子上的桌巾，連帶著茶盞，盡數(shù)的摔在地上……茶水濺落了一地，溼透了地板，而她還覺不夠，將著房間裡面，能夠砸落的東西，一一砸了個遍。

最終，像是想到什麼，癡癡地笑：“傾之，你說，我是不是該死？”

她如此說著，如同杜鵑泣血，帶著觸目驚心的味道。

傾之大驚，待著反應(yīng)過來，快步的上前，看著女子已是俯身，從著地上撿起碎瓷……碎瓷在著半空，凝著晶瑩的光芒，朝著她的脖子上，刺了上去。

卻是，被人生生的止住。

正是傾之，一手握了她的手臂，一手罔顧疼痛，將著碎瓷捏在了手裡……他隱是氣急，失了所有的優(yōu)雅，瞪著明珠的眸裡，隱是青筋畢露。

“傾之，爲(wèi)什麼攔著我？他們死了……所有人都死了……爲(wèi)什麼我還活著……”

明珠喃喃的，語調(diào)不安的，道上這麼一語。

恍然的，擡起眸來，緊緊地盯著傾之：“連他，連他都忘了，我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還有什麼意義……”

語頓了下，踉蹌著雙目失神，髮髻凌亂了下來，纏繞在了她的身上，隱是有著幾分涼薄的美。

“他忘了我，他忘了我啊！傾之，好疼，我好疼，真的好疼啊……”

明珠說著的同時，茫然的無以復(fù)加，手上還是執(zhí)著碎瓷，不肯放手。

傾之壓抑著憤怒，小心的掰開她的手指，看著她的掌心裡血跡斑斑，頗是有些不忍……將著碎瓷扔在地上，也不顧自己一手的鮮血淋漓，緊緊地與她相握。

兩人的掌心，皆是遭到了傷害，流淌著鮮血。

這麼一握，竟是血液在著不知不覺間，融合在了一起，從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他，望著她，三年以來，第一次在她傷心的時候，生出了憤怒。

“上官連城，你能不能清醒一點？！”

他低低的吼，帶著同樣的痛苦，傳入她的耳際。

明珠目無焦距的，擡起了頭來，仰望著他，還未來及看清……已是被著男子一把，擁入了懷裡，緊緊地，彷彿要

將之揉進身體裡面。

“你笑，我陪你笑；你痛，我陪你痛；你將恨意隱藏，不肯回憶過去，我便也陪你，佯裝什麼不知，演戲到了如今……不夠嗎？還不夠嗎？上官連城，我該怎麼告訴你，你再怎麼逃避，逃避不了的是自己的心，我懂你的疼，懂你的痛，懂你的恨，可是能不能，不要這樣，不要這樣的沒有一點生念！他忘了你，忘了你又如何，這樣等到見面，他也認(rèn)不出你，不是更能報復(fù)嗎？”

傾之滿是疼惜的將著女子望著，一心的痛無處傾訴。

頓了頓，他鬆開了手，帶著刻入骨子的失望與蕭瑟：“早知，你得到了這個消息，便是這樣的光景！我早早的，便是告訴了你，想死是嗎？好，我陪你，三年前，火海里面，我陪你，三年後，花滿樓裡，我照樣陪你！上官連城，你什麼都沒有，可你起碼擁有過，我什麼都沒有，生來如今，從未有過親人，哪怕被人踐踏，我也不曾尋過死？而你，憑什麼尋死？”

一步一步，傾之遠離了明珠，半邊臉上，隱是蒼白的絕望。

冷冷的，望著明珠：“只是因爲(wèi)，你的親人慘死，秦碧落的親人，同樣的慘死，而她，選擇的是復(fù)仇！你再看看你，這三年活得人不人鬼不鬼，君墨白知道嗎？罪魁禍?zhǔn)祝浟艘磺校硎苤粮邿o上的權(quán)利，君墨白知道你的痛嗎？知道你的苦嗎？知道你的恨嗎？你縱是今日，死在了這裡，他可會心頭留下一絲一毫你上官連城的影子？”

“別說了……”

明珠掩面而泣，所有的情緒，已是抽離了身體。

只剩下，靈魂與肉體，剝離的痛苦。

“別說？怎麼別說！上官連城，我告訴你，他不會，君墨白不會！因爲(wèi)，他忘記了你，你再怎麼痛不欲生，傷口潰爛發(fā)膿，他都不會知道！哪怕知道，也不會過來看你一眼，因爲(wèi)你，於他而言，如今不過是陌路人！”

“顧清之……我讓你別說了……”

明珠承受不住的，擡起一雙充斥著血色的眸子，狠狠地瞪著傾之。

“上官連城，你是在心虛嗎？你的親人慘死，你想到的不是復(fù)仇，而是葬身火海……如今，三年過去，你還是沒有長進，不過因著他的忘記，又想尋死？”

傾之冷冷的說著，眸裡隱是帶著冷笑。

他睥睨著明珠，彷彿不過是在看著一個局外人，未帶一絲憐憫與疼惜……看著她痛得站不住身，看著她茫然的如同被丟棄，看著她，如同小獸一樣哀鳴。

“想死，好！我陪你，就像我說的那樣，上官連城，三年前，火海里面，我能陪你葬生，三年後，我顧清之，依然可以！只是，我真失望，失望三年後的你，比三年前的你，更加的懦弱……”

一語畢，傾之的眸裡微是觸動，隱是有著晶瑩的淚，滴落了下來。

他背對著明珠，負(fù)手而立，一身的長身玉立，充滿了濃濃的失望。

輕輕地，寂靜的房間裡面，剩下他的輕語呢喃：“早知如此，當(dāng)初便同你葬身火海，好得過，你折磨了自己三年，做了同樣的選擇……”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安靜的無有一點聲音。

只是，隱隱的，外面?zhèn)鱽硪辉S，嘈雜的聲音。

房外，紅塵女子與恩客，笑著把酒言歡，推杯換盞下，夾雜著利.欲薰心……紅塵女子圖的錢財，恩客圖的一晌貪歡，一夜***，再相見，不相識。

房裡，明珠與傾之，兩兩對峙。

說是對峙，卻是傾之，背對著明珠，站在了窗子邊，清風(fēng)拂過了他的發(fā)，輕舞飛揚……明珠跌在地上，掌心隱隱作疼，而她渾然不覺，只剩下充滿恨意的腦海。

好不容易，騰出了一點思緒，用以思考其他。

靜靜地，不知過了多久，只知外面的天色，由著最初的白，化作了一點點的暗……光明褪去，黑暗到來，明珠臉上的淚痕，已是流乾，化作點點的痕跡。

而她的心裡，隱是鬱結(jié)許久。

猛然的，明珠恍神過來時，已是身子一屈，喉間涌出腥甜，脣角流出了血絲……聽到聲音，傾之回過了身，當(dāng)觸及滴落在地上，白色的絨毯上，點點的鮮豔的紅時。

心頭一緊，腳下竟是踉蹌的走過，一把捉了女子的肩膀。

狠狠地，映襯著面具，竟是映襯出一絲猙獰意味：

“上官連城，你竟然敢！我說了那麼多，你竟然還是選擇死亡……”

語到這裡，心間痛得，竟是再也說不下去。

明珠望了眼傾之，又望了眼地上，渾身的疲憊，只是在觸及，傾之眼裡的晶瑩時……微微的怔了下，那是淚水，屬於男子的淚水，她不覺得伸出了手。

嫩白的，沾染著鮮血的指，撫摸上他的眼角。

點點的，擦去了那一抹淚。

“傾之，對不起……”

突兀的，明珠道了歉，帶著點點的虛弱……後而，想了一下，還是解釋：“這血，我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

耳邊，聽得她的語調(diào)，已是恢復(fù)了正常。

傾之垂下頭來，凝著她脣邊的血跡，隱是猜到了什麼，心疼的將她抱入了懷裡……指腹抹去她的血跡，一時竟是默然無言，剛纔那麼多的話語，除了是心痛還有失望。

更多的，還是想激勵，她活下來。

不管怎樣，哪怕是像以往的行屍走肉，他都無所謂，只要她活下來……這樣的女子，原本是天之驕子，突然經(jīng)歷了變故，身處痛苦裡面的女子。

她經(jīng)歷的已是太多太多，該是享受世間的明媚，而不是一心求死。

而，事實上，傾之的話語，正是一句一句，逼入了明珠的心房……讓她痛到麻木的同時，逐漸一點點的清醒，將著心裡的鬱結(jié)，化作淤血，吐了出來。

一時間，心裡竟是空蕩許多。

“傾之……”

明珠半是依偎，入了傾之的懷裡，皓腕挽上了他的脖上……她頓了下，似在思考，聲音微是沙啞：“傾之，我不甘心……”

“乖，我懂。我都懂……”

傾之垂首，親吻明珠的眉眼，鼻子，還有脣上，雜亂無章的吻上……他似是想給予安慰，偏是不明如何安慰：“不管發(fā)生什麼，我在這裡！只要你願意，我一直就在這裡……”

聞言，明珠微是僵硬的，彎了脣角。

後而，像是想到什麼，眸裡一點一點聚集了殺意：“傾之，我要殺了你！我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讓他嚐嚐我的痛……”

對於這樣的明珠，傾之反而是安了心。

有這樣的心態(tài)，證明她已是不再自尋短見，而，只要她活著，便是勝過了所有……如此，點點頭，應(yīng)下了她的意思，將著她從地上，緩緩地抱了起來，重新擱在了軟榻上。

明珠緊篡著傾之的衣衫，凌亂的妝容上，只凸顯出了恨意。

當(dāng)她，痛得夜不能寐時，而他，想來不是權(quán)傾天下，便是坐擁三千美人……一如傾之所言，她便是死在這裡，又能如何？君墨白，根本不會知道！

便是知道，他已是失憶，不會有任何動容，哦，倒是忘了……就算，他沒有失憶，他對於她，從來不過是玩笑一場，否則，怎能眨眼間。

賜她，死於絕望！

將著她安置過，傾之取來了藥箱，沾了藥膏，塗抹在明珠指甲掐破的掌心裡，另外一一包紮……而隨之，明珠同樣的按住了傾之，讓他坐在了那裡，爲(wèi)他清理著碎瓷造成的傷口。

明明的，他的傷口，比她重的要多。

看著猙獰的一長道血口，遍佈在掌心裡，明珠心下一酸，只對於傾之，纔有了感覺……輕輕地，俯身輕輕一吹，感到他無意識一縮，微是一笑，處理過上面。

清之，上官連城，他們的命運，緊緊地綁在一起……任是何人何事，只要他們不願，便是無法將著他們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