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靖陽卻並不願與賈仁義交手,說道:“賈兄,咱們兩個這場比試怎生個比法,我可不想與你大打出手。”賈仁義道:“我也不願與你對陣,以我現在的武功可還勝你不過。”柳靖陽道:“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纔好。”賈仁義道:“你不是說的既來之,則安之嗎,既然你我都已經報名參加了本次比試,那就應該按照比試的規則進行才行,否則怕是無法向臺下的衆位英雄交差啊。”柳靖陽聽他這話說得倒也有些道理,於是點了點頭,道:“既是如此,那看來咱們今日還只得彼此動手了。”說完這話,便一下躍到了臺上,賈仁義跟著也躍了上去。
柳靖陽將腰間的紫青劍拔了出來,說道:“賈兄,這拳腳上的功夫最近我已熟悉了不少,唯獨在這劍法上卻遲遲難以取得進步,今日便用紫青劍向你討教討教好了。”賈仁義卻擺了擺手,道:“柳兄,這可不成,誰都知道你最擅長的乃是掌上的功夫,如今卻要與我比試劍法,這不是擺明了有相讓之意嗎。”柳靖陽道:“我若是有意想要相讓,那就是使用拳腳也是可以的,又何須非要與你比試劍法,我之所以要提出與你比試劍法,不過是想通過與賈兄的正式比試增加劍術修爲而已。”賈仁義道:“可若是柳兄執意要與我比試劍法,那想要將我打敗,只怕要比使用拳腳費事得多了。”
柳靖陽道:“費點事打什麼緊,就是輸給了賈兄,那也沒有什麼的。”賈仁義哈哈一笑,道:“既然柳兄你要執意如此,那說不得,賈某也只要得罪了。”話音未落,長劍一聲龍吟,倏地便朝柳靖陽刺了過去。柳靖陽在劍法上的造詣比起賈仁義的確遜色了許多,以前之所以能夠打敗武林各大幫派的高手,靠的一是他內力驚人,二是所學的清風劍法也實在太過高明,因此這才每每能夠在看似劣勢的情況下反敗爲勝。然而此刻與他對陣的賈仁義,雖然年紀比他還要小上一些,不過在劍法上卻是勝過了蕭子興之人,著實不容易對付,因此一見賈仁義長劍刺來,便趕緊使出清風劍法檔擱。
只聽得錚錚錚不絕,頃刻之間,兩人便已然比試了十多招,柳靖陽雖然每招都將賈仁義的攻擊給擋了開去,可想要出手反擊,卻是根本騰不出手來。在又堅持了幾招後,更是一下就被賈仁義的劍勢給完全包圍住了,明顯處在了下風。圍觀的衆人之前基本都見識過了柳靖陽的武功,心中對他都是敬服不已,但此刻見其登臺之後,竟然才只堅持了二三十招,便被賈仁義給逼到了下風,無不感到有些不可思議。而與柳靖陽交過手的各大門派首腦人物,卻是一臉鄭定,半點也不感到驚奇,因爲在經過與柳靖陽交手之後,他們均已知道,柳靖陽即使在武功招式上看似處在下風,可一旦堅持下去之後,最後的結果卻基本都是能夠反敗爲勝的。
然而這次比試的情況比之以前的那些比試卻要困難了許多,一來因爲比試的對手是賈仁義,柳靖陽心中有所顧忌,無法將全部功力給發揮出來,二來對於柳靖陽的劍術,賈仁義也早已知根知底,因此應付起來十分的從容。不過好在賈仁義也並非想要與柳靖陽生死相搏,出招時多少有所顧忌,兩人這才堪堪的打成了一個平手。如此比試了一百多招,兩人仍然是勝負難分,圍觀的衆人但見兩人長劍飛舞,招式又快又疾,且精妙無比,無不看得目光凝滯。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柳靖陽心中卻忽然有些躊躇起來,暗自想道:“今日比試進入前四名的除了簫子興之外,其他都算得上是自己人,我又何必非要去爭這個第一名,不如索性敗給了賈公子,就算下一場趙叔叔萬一輸給了蕭子興,賈公子也一樣有能力將其打敗的。”想到這裡,心中立時打定了主意,招式忽然一變,竟一下將門戶大開,只等賈仁義一劍刺來便即準備投劍認輸。可賈仁義見他忽然露出破綻,臉色卻是不禁一怔,非但沒有舉劍刺來,竟還一下退了開去。柳靖陽見他不肯攻來,知道他定是看出了自己有相讓之意,在衆目睽睽之下,這時又不好開口言明,因此只得又繼續出招向賈仁義攻了過去。
但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這一劍刺出,賈仁義卻並沒有立即出招拆當,直到柳靖陽紫青劍將要及身之時,這纔將長劍揚起,試圖以劍身擋開柳靖陽的來劍。不過就在兩人長劍撞擊之時,賈仁義卻忽然啊喲一聲,腳下一個踉蹌,似乎被什麼東西給拌了一下,險些摔倒在地。柳靖陽登時大驚了一跳,生怕自己手中的紫青劍會刺傷了他,趕緊將劍撤回。然而賈仁義身體在搖晃了一下之後,卻並沒有著地,而是順勢一個側身,竟又穩穩的站在了臺上。柳靖陽見賈仁義安然無事,心中頓時放下心來,說道:“賈兄,你沒有什麼事吧。”賈仁義卻搖了搖頭,說道:“事倒是沒有,不過經過剛纔這麼一拌,這場比試我卻是輸了。”
柳靖陽道:“這怎麼能算是輸呢,剛纔只不過是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而已。”賈仁義卻擺了擺手,道:“能在這個時候出意外,那就說明老天爺都是幫著你的,既是如此,賈某又何必還要繼續自討沒趣。”說完這話,竟頭也不回的下場去了。柳靖陽這才知道原來有心相讓的,不僅僅只有自己而已,賈仁義其實心裡也是早有此心。這個時間見他已然離場而去,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繼續留在了場上。那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見賈仁義認輸離場,當即說道:“本場比試獲勝的是柳教主,請柳教主暫且退場,待下一場比試結束之後再行登臺。
柳靖陽見說,當即便退到了場外,接下來趙恩銘與蕭子興便開始登臺比試。蕭子興雖然近幾月來一直堅持苦練武功,不過與趙恩銘相較起來,到底功力上還是有所不足,加之方纔與張虛靜纏鬥的時間太久,消耗的體力一時難以恢復,因此登場沒有多久,便被趙恩銘給逼得落到了下風。而趙恩銘在武功尚侵染已有好幾十年,臨場經驗遠勝於柳靖陽,因此一旦得勢之後,便不會再給蕭子興任何機會,兩人比試了一百來招,蕭子興便堅持不足,敗下了陣來。不過蕭子興此次敗陣,臉色雖是有些難看,但與之前在蝶湖宮被賈仁義打敗時相比,表情卻要平靜了許多。
由於按照之前定下的規矩,只有進入最後的三甲之列,纔會獲得綠竹山莊獎勵絕世珍寶的資格,因此賈仁義和蕭子興在敗陣之後,便須得繼續比試一場,以此決出誰是本場比試的第三名。然而賈仁義卻並不願與蕭子興動手,寧願放棄獲得絕世珍寶的資格,這事著實有些出乎衆人的預料,那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一時拿捏不定主意,只得向後面坐著的陳秉青看去。陳秉青當即走了出來,說道:“賈公子此次前來既不爲參加選婿,又無爭奪絕世珍寶之心,年紀輕輕的,便有如此胸襟氣度,實在是令人欽佩。既然賈公子已決議不再登臺,那我們也不好強求,不過賈公子千里迢迢的來到我們綠竹山莊參加此次才俊大會,那便是給足了我們綠竹山莊的面子,老夫也不能讓你如此空手而歸,不如這樣吧,本場比試便不用進行了,你與蕭公子兩人都並列進入本次比試的三甲。”
衆人聽陳秉青說了這話,雖然對錯過兩人的比試有些遺憾,但也均不敢出言質疑,於是那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便叫柳靖陽與趙恩銘立即登臺進行最後爭奪魁首的比試。柳靖陽與趙恩銘竟也似賈仁義一般,均不願登臺與對方比試,因此遲遲不肯出場,臺下圍觀的衆人登時便叫嚷了起來。那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道:“柳教主、趙副教主,臺下衆人可都等著你們登場比試呢,還請二位儘快登上臺來。”柳靖陽道:“趙副教主乃是在下的長輩,這做晚輩的豈有與長輩動手之理,本場比試無需登臺,在下主動認輸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