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允文卻搖了搖頭,道:“沒用的,一般的船隻就算徵集過來了,也至多就只有用來渡人,對於水面作戰那是一點用處也沒有,更何況咱們這裡熟識水性的人手也是十分的有限,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的人可以駕船參戰。”柳靖陽道:“可對岸的金人數量如此之多,僅靠這不到一萬人的水軍,咱們能夠阻擋得住金人渡江嗎。”虞允文道:“這個你倒不用擔心,金兵人數雖然衆多,可他們那裡卻連一艘戰船都沒有,現在他們正在和州城裡拆房造船呢,試想他們那些臨時建造的船隻到了戰場之上,又會有多大的作用。更何況金兵長期生活在寒冷的北方,基本都不熟水性,就算造足了船隻,也是一時之間難以駕馭得了,因此咱們的水軍雖然人數不足一萬,但只要能夠指揮得當,當然還是可以成功阻止金兵渡江的。”
柳靖陽聽虞允文如此說了,心中總算有了一些底,說道:“那好,我們明教和武林各大幫派的子弟就聽從虞大人的命令,這就隱秘到江岸高地之後去。”柳靖陽這話剛剛說完,茅子元卻忽然插口說道:“虞大人,柳教主,其實除了隱蔽在江岸高地之後外,我們還是可以做一些其實事情的。”柳靖陽聽茅子元突然說了這話,立即開口問道:“茅前使,你可是想到了什麼好的主意。”茅子元道:“是不是好主意,茅某人現在可不敢說,還是得請虞大人和教主聽過之後再做定奪。”柳靖陽道:“好,那你快說就是。”茅子元道:“虞大人剛纔的話提醒了我,我在想金兵想要渡江便必須得準備足夠的船隻才行,那咱們爲何不能在他們還沒有準備齊船隻的時候,就偷偷的摸過江去進行破壞呢。”
虞允文臉色忽然一喜,說道:“茅英雄的這個主意很是不錯,只是偷偷摸過江去太過危險,萬一要是被金兵給察覺了,可就性命難保的。”茅子元道:“此事若交給朝廷的守軍去辦理的確有些危險,不過要是換成了我們明教教衆,那就不是什麼難事了。”虞允文聽茅子元說這話時顯得十分的自信,想到明教教衆裡武林高手衆多,就算過去之後被金兵給察覺了,也一定會有辦法脫身的,於是點了點頭,道:“好,既然茅英雄這麼有信心,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們明教去辦理好了。”茅子元聽虞允文同意了自己的提議,臉色甚喜,又將目光朝柳靖陽看了過去,柳靖陽道:“既然虞大人都同意,我是更加的沒有意見,這件事情就全權交給茅前使你去辦理,不過到了對岸之後,茅前使卻須得格外的小心,因爲對岸不僅僅只有金兵,說不定還有天玄門的武林高手在呢。”
茅子元道:“屬下明白,屬下一定會加倍小心的。”說完這話,轉身便出去準備渡江之事去了。待茅子元離開之後,虞允文又開口說道:“如今所有的人馬都已安排了任務,咱們繼續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義,不如這就到江岸去親自查看一下地形,順便了解一下各路人馬的備戰情況。”說完這話,便與柳靖陽等人一起出了營帳,徑直往江邊走去。走到江邊之時,衆人站在一處高地之上,一眼望去,但見面前的這段長江江面寬廣,水流湍急,地形十分的險要,虞允文臉上登時就露出了喜色,道:“如此地勢,簡直就是一道天然屏障,金兵想要從這裡渡江,只怕是癡心妄想了。”衆人察看完地形之後,又來到了水軍營帳,時俊、戴皋、盛新等三人正在營中查驗船隻情況,見衆人到來,趕緊迎了上去。
虞允文道:“三位將軍,船隻清點的情況如何了。”時俊道:“回稟大人,所有的戰船我們都已經清點完畢,從目前的清點情況來看,採石磯共有各類戰船二百四十八隻,不過由於之前留守的駐軍沒有妥善保管船隻,現在能夠立即投入戰鬥的連兩百隻也還不到。”虞允文道:“能夠投入戰鬥的戰船這麼少可不行,你們須得立即加派人手趕緊修理餘下的戰船,務必趕在金兵正式渡江之前,將船塢中所有的戰船全部修理完畢。”時俊道:“末將剛纔已經下令讓他們立即整修戰船了,不過需要修理的戰船有四五十隻,怎麼也需要一些時日,若是金兵幾日之內就要渡江的話,我們只怕難以將所有的戰船都完畢修理完畢。”虞允文道:“時將軍不必擔心,對岸的金兵有二十來萬人,他們幾日之內哪裡能找到那麼多船隻來渡江,更何況他們就算已經準備好的船隻,還不一定能夠開得出來呢。”
時俊等三人一聽這話,卻是有些不太明白了,問道:“虞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爲什麼金兵準備的船隻不一定開得出來。”虞允文道:“這個你們就不必問了,我給你們七日時間,七日之內,你們能夠將所有的戰船全部修理完畢嗎。”時俊道:“七日時間完全足夠,末將保證在七日之內將船塢裡所有的戰船都全部修理完畢。”虞允文點了點頭,又道:“不過時將軍,光修理好戰船還是不行的,你們還須得立即組織所有的士兵登船進行訓練,特別是對於那些剛剛纔上戰船的明教教衆和武林幫派的弟子,你們要讓他們儘快熟悉水軍戰法和戰船上的各類武器,爭取在最短的時間之內使他們能夠完全適應戰船的指揮。”
時俊道:“大人放心,末將方纔已經讓所有的明教教衆和武林幫派弟子登船了,他們這些人雖然以前都不熟悉水軍的戰法和武器的使用,不過卻均是熟識水性的人,相信用不了幾日,便能夠很快適應下來的。”虞允文一聽這話,臉上登時又露出了喜色,道:“好,那水軍操演之事,便交給時將軍你們三位了,我們還要到張振將軍和王琪將軍哪裡去看上一看。”說完這話,當即便與時俊等三人告別而去。到了張振、王琪那裡,虞允文又分別詢問了一下備戰的情況,見兩人準備得也已然十分妥當了,這才又領著柳靖陽等人回到了營帳之中。
當天晚上,茅子元在明教教衆裡挑選出了五十名教衆,趁著夜色偷偷的渡過了長江,之後又快速奔襲到了金兵的船塢之內,點起了一團大火,將金兵已經準備好的船隻給燒了個大半,待到金兵趕到之時,茅子元等人卻早已登上了船隻,渡江返回了採石磯。虞允文等人聽到茅子元的捷報傳來,都是大喜過望,當即一起走出營帳迎接了上去,茅子元見衆人全部都出來相迎,哈哈大笑起來,道:“茅某不過就是燒了金人幾百只船隻而已,怎麼竟敢勞動虞大人與教主的大駕親自相迎。”虞允文道:“茅英雄太過謙虛了,你剛剛放的這一把火,至少將金兵渡江的時間減緩了好幾日,多了這幾日的備戰,咱們的勝算可又增加了不少呢,如此大功,我們與柳教主能不出來親自相迎嗎。”
茅子元聽虞允文說了這話,神色也是十分的高興,當下衆人邊走邊說,與衆人一起進了營帳。進到營帳之中後,茅子元又把渡江過去的詳細經過向衆人講述了一遍,最後說道:“我們此次能夠偷襲成功,主要的原因是金兵失於防守,所以這才讓我們給鑽了空子,不過有個這次教訓,下次再想偷襲他們,只怕就有些困難了。”衆人聽完,都是點了點頭,虞允文道:“那茅英雄這次過江之後,可還發現金兵有什麼異常的情況沒有呢。”茅子元仔細的想了一想,道:“特別異常的情況倒是沒有,不過就是在金兵的營帳之側,另外建有一座營寨,而且裡面出入的那些人雖然個個都配有兵器,但卻似乎都不是金兵,不知道他們究竟是些什麼人。”
他這話一出,衆人一下都感到有些驚訝起來,趙恩銘道:“那座營寨該不會是金朝皇帝的行營吧,若當真是皇帝的行營,那咱們或許還可以再偷偷潛過去一次,如果能夠闖入營中將金朝皇帝給抓住的話,那這一場大仗也都可以不用再打了。”虞允文聽趙恩銘說了這話,卻搖了搖頭,道:“不可能的,金朝的皇帝完顏亮我曾親自見到過,他可是個馬背上長大之人,怎麼做出將自己的營帳設在軍營之外的愚蠢事來,那個營帳斷不會是完顏亮的行營。”趙恩銘道:“若不是完顏亮的行營,那營帳裡住的又是些什麼人呢。”就在衆人都感到有些不解之時,柳靖陽這時忽然開口說道:“這個營帳裡住的或許都是天玄門的人。”
衆人聽柳靖陽說出了天玄門三個字,全部都是大驚了一跳,道:“教主不是說過天玄門只是金國的一個神秘組織而已嗎,就算他們這次加入到了金兵之中,也應該不會有多少人才對啊,如何能夠獨自安營紮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