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情看著面前這個不同以往的男人,心中突然涌現(xiàn)出一種陌生的感覺,不只是對紀彥庭的陌生,還有對這段感情的陌生,似乎之前的付出,在這一刻都如同一滴水滴落盡大海,絲毫不見蹤跡。
尤其是,當鍾情看著紀彥庭站在那裡,高高在上的對她說:“這次的事情我不會再追究”的時候,那個樣子,甚至讓鍾情以爲,自己應該三扣九拜的謝主隆恩。
事實上,鍾情也這麼說了,聽見紀彥庭的話,她擡頭,冷冷的看了一眼自己頭頂?shù)哪腥耍S後嘲諷一笑:“紀彥庭,你說這句話,是要我感激你嗎?感激你不計前嫌,竟然還願意接受這樣的我?”
紀彥庭聽見鍾情的話,頓時覺得自己的胸腔裡面有一陣無名的火氣,憋在那裡,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低頭,他死死的盯著面前的 女人,良久,才恨恨的說道:“鍾情,你說什麼?”
鍾情早已經(jīng)垂下頭顱,不再看著頭頂?shù)哪腥耍皇庆o靜的說道:“我說的話,你不是已經(jīng)都聽清楚了?既然覺得我現(xiàn)在配不上你,何不就這麼拋棄我,不是說故意報復我嗎?紀彥庭,現(xiàn)在就是你報復的最好時候!”
越說道後來,鍾情的語氣就越發(fā)的冰冷,甚至帶著濃濃的恨意,之前的一切,她能夠想到的事情有多麼的甜蜜,此刻就有多麼的怨懟。
下巴突然傳來一陣疼痛,鍾情立刻便感覺自己的下巴被人狠狠的牽制在手中,無法動彈,隨後,下巴隨著那人的力道,緩緩的上衣,擡起頭,她無奈被逼著直視著面前的男人。
紀彥庭眼中的怒火很明顯,似乎隨時都能夠爆發(fā)出來,將周圍的一切都狠狠的灼傷,那一瞬間,鍾情甚至覺得,自己就那樣死去似乎都有可能。
但是,紀彥庭卻還是強忍下心中的怒火,語氣異常平靜的看著她,隨後緩緩的說道:“鍾情,把你剛剛說過的話,再說一遍!”
“呵!”鍾情聽見紀彥庭的話,卻只是冷笑一聲,這一次,再也不迴避面前男人的眼神,直直的盯著他:“紀彥庭,我說,現(xiàn)在就是你報復的最好時機,動手啊!”
紀彥庭神色越發(fā)的抑鬱,甚至整個人的周邊,都散發(fā)著一層冰冷的感覺,鍾情感受著面前這個男人無聲的怒火,只等著他最後的宣判。
這是一個馬上就要訂婚的男人,鍾情在心中不斷的告誡自己,那些所謂的狗屁感情,在婚姻面前,不過就是脆弱的瓷娃娃,別人輕輕一碰,就碎的亂七八糟。
良久……一旁的時間,滴滴答答的走過去,屋子裡沒有人說話,二人一直保持著這個僵硬的動作,帶著淺淺的疏離。
只是不同的是,鍾情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下巴上的手,用的力氣越來越大,似乎隨時會把她的下巴捏碎一般。
鍾情強忍上疼痛,只覺得心中一陣嘲諷,既然這樣想看兩生厭,乾脆一拍兩散不是更好?強忍著拉扯,不過是給二人之間一個痛苦的藉口罷了。
“哼——”不知道又過了多久的時間,紀彥庭突然鐵青著臉色,狠狠的鬆開了鉗制著鍾情下巴的手指
,這個女人,即便是疼的臉色都泛白,即便是強忍著咬緊牙關,也不肯說一句服軟的話,就是這個女人!
“鍾情,永遠不要天真的意味激將法對我就真的有用,你覺得有用,是因爲我讓你相信有用,而一旦,我不想再讓你繼續(xù)信任下去,那麼你的一切,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所以!”說道這裡,紀彥庭突然轉(zhuǎn)身,不再看著牀上的女人,而是緩緩的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在我對你的身體沒有失去興趣之前,我想,你是註定擺脫不了我,這幾天,你需要在這裡冷靜的思考一下!”
說著,紀彥庭頭也沒有回,直接走出了大門。
可是緊接著,鍾情便聽見外面?zhèn)鱽硪魂嚹_步的聲音,不是一個人,反而像是一隊訓練有素的士兵。
鍾情的心中頓時一陣緊張,腳步趔趄的走到窗臺前,只是在看見下面的人時,心中突然一陣絕望。
兩隊黑衣人,分別把守著別墅的三個出口,正門,後門以及車庫的出口,這分明是變相的軟禁。
看著那個就要走到門口的紀彥庭的背影,鍾情突然便朝著那個身影狠狠的將手邊的東西投擲了出去。
玻璃碎掉的聲音,頓時吸引了外面紀彥庭的注意,鍾情看著紀彥庭的身影,在聽見聲響的一瞬間,停頓了一下,可是也不過僅僅只是那一下而已 ,緊接著,他就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一般,大步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這個男人,早已經(jīng)不是自己之前認識的那個男人,鍾情愣愣的轉(zhuǎn)身,猛然覺得自己現(xiàn)在發(fā)生在身上的一切,就像是做夢一般,如果不是外面的那些黑衣人真真實實的存在著,鍾情真的以爲自己只不過是做了一個夢而已。
微微慌神,鍾情緩緩的轉(zhuǎn)身,只是在看見自己剛剛投擲的東西,此刻放置的地方一片空白,心中頓時微微一愣,那似乎……是一張自己和紀彥庭的合照,還記得當初,自己剛剛搬到這間別墅的時候,對著他們二人小時候的合照,笑嘻嘻的嘲笑著,如今,那張合照,應該已經(jīng)狼狽的掉在樓下了吧。
不想再去管任何的東西,鍾情將自己重重的泡在浴缸裡,只想要洗去身上的疲憊。
或許是浴室的水溫剛剛好,或許是浴缸太過於舒服,鍾情竟然再浴缸中睡著了。
睡夢中,她總感覺自己不真實的漂浮在一片雲(yún)彩上面,可是時間一長,她猛然發(fā)現(xiàn),之前自己躺著的那塊雲(yún)彩,開始變得暗沉,開始漸漸的下雨……
她突然便驚醒了過來。
浴缸中的水,已經(jīng)涼了,鍾情感覺自己全身上下 都連帶著一陣冰涼,慢慢的起身,在看見身上的吻痕時,還是微微一愣,只是除了苦笑一聲,她並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真倒黴,竟然把自己折騰成了這幅樣子!
鍾情在心中默默的嘲諷著自己,真的很倒黴,以往的那個鍾情,似乎全部消失不見了,現(xiàn)在的她,似乎僅僅只是一個行屍走肉。
她以爲的戀愛,比不過距離,她以爲的婚姻,比不過愛情,她以爲的愛情,比不上仇恨。
這就是她全部的感情經(jīng)歷。
而那個,之前一直對自己好的人,深深的,把一個“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臉上,那一切的溫馨與浪漫,一切的在乎和好感,一切的一切,都只不過是紀彥庭中下的一個套路而已。
她心存僥倖,滿心歡喜的跳下,以爲迎接自己的會是那個男人的溫暖懷抱,可是如今她才知道,原來下面,什麼都沒有,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
紀彥庭在玩弄這一場曖昧的時候,就已經(jīng)把自己置之度外了吧。
“鍾情,被人拋棄的滋味不好受吧!”
“鍾情,當初你就是這麼對待我的!”
“鍾情,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若不是你的事情刺激到爺爺,爺爺會出事?”
“鍾情,當初你既然選擇了裴承遠,那麼再回到我身邊,就是一個錯誤!”
只要一閉上眼睛,鍾情便感覺這些話 鋪天蓋地的朝著自己打來,她不敢睡,同時,也睡不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外面的天色慢慢的黑暗下來。
鍾情看了一眼外面幾盞亮起的小燈,突然諷刺一笑,黑衣人都在換班,紀彥庭這一次,是真的打算將自己軟禁到底了吧!
或許是睡眠不足,或許是剛剛在涼水中泡了太長的時間,鍾情猛然感覺自己的頭昏昏沉沉的,想睡睡不著,醒著,卻又異常的難受。
迷迷糊糊之間,鍾情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只記得,指針指向的,是十二的方向。
她不過是個被軟禁的女人,憑什麼以爲,作爲幾天後那場訂婚典禮男主角的紀彥庭,會出現(xiàn)在自己這裡呢?
這個念頭,是鍾情失去意識之前,心中最後的想法,到了最後,鍾情也沒有分清楚,自己究竟是身體虛弱而昏倒的,還是……睡著了而已。
只是再醒過來的時候,竟然已經(jīng)到了第二天的中午了。
臥室裡的一切都沒有改變,鍾情看著面前的一切,紀彥庭果然沒有來過。頭還是昏昏沉沉的,只是或許是因爲睡了一覺的緣故,竟然覺得腦子清醒了一些。
腦子恢復了一些,鍾情便立刻感覺自己的肚子開始咕咕叫起來,昨天沒有吃任何的東西,包括今天也是,這幾天,她甚至感覺一抹自己的臉頰,摸到的都是骨頭了。
不用看,也知道那些黑衣人還在那裡,鍾情轉(zhuǎn)身,走出臥室,隨意的翻看了一下廚房的食材,頓時覺得一陣好笑,冰箱裡,滿滿的,分明是不準自己再走出房門的意思。
突然便失去了食慾,最終,鍾情熬了一碗粥,就這一點小菜吃下去草草了事,胃裡也總算是得到了緩解。
失去自由的感覺,很不好,鍾情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在自己走出主廳大門的一瞬間,便有無數(shù)雙眼睛朝著自己這邊看過來,就像是雷達一般,隨處掃描著自己的位置,以便更好的將自己的消息彙報出去。
只是走了一會兒,鍾情便感覺一陣無趣,那種時時刻刻被人監(jiān)視的感覺,就好像,自己真的就像是一個罪犯一般。
那個,混蛋的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