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剛出牢籠,不想節外生枝,現見得蕭然似要拼命,無奈,他體內跟著緩緩運轉起能量,準備對抗。
從一開始,他就感覺到蕭然的戰力,在他之下,先前釋放的那一瞬殺氣,本打算將其震懾,以避免沒必要的麻煩,那料,蕭然因此更加生氣。
前後不過片刻時間,事情就發展到緊張到令人窒息的情勢。
“住手”在九公主的努力掙脫下,她終於得到了一絲光線,那料映入眼內,竟是蕭然對飛鳥使用致命招。
隨之,她不再顧及圍在身邊的人,一股驚人的力量,從體內涌出,猛地一下將衆人震開。
九公主就如同那脫弦的箭矢,以極快的速度衝了過去,站在倆人之中,背對飛鳥,面向蕭然,說道:“我說過,在人族領域內,誰都不準傷他,誰敢再對他有敵意,就是對我不敬,難道你蕭然要抗我命令嗎!”
她都把話說到這份上,是鐵了心要護飛鳥,這時要有人在亂來,怕真的要惹事了。
“九公主,這·······”蕭然看著九公主那生氣的模樣,他一臉憋屈,就像他自己成了壞人,有苦不能說,不過,他倒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將目光轉向一旁的文宮,說道:“文宮姑娘,快去勸勸九公主。”
文宮從地面爬起,站在人羣中,她搖了搖頭,不敢多言。
站在九公主身後的飛鳥,一手緊握的拳頭,鬆散而開,一股強勁的能量也隨之消散。
前一刻,他本想與蕭然對抗,若不是九公主站在兩人中間,憑他兩千三的戰力,這一拳若是擊中,蕭然絕對受傷不輕。
飛鳥看著少女的背影,他的神情有那麼一絲不經意擦覺的觸動,閉合的嘴脣,緩緩撐開,說道:“謝謝你的好意,是我給你們添亂了,我現在就走。”
他對眼前的少女沒有厭惡感,反倒有些歉意,而他現在想尋一處安靜的落腳地,再好好了解一下這片大陸,準備新的生活,也就不打算多留。
九公主回身,看向飛鳥,仔細瞧了幾眼,見得飛鳥倆只胳膊上的劍傷,明顯是剛沾染不久,她輕蹙眉頭,說道:“這荒山野嶺,你能去哪裡,你不是在被人追殺嗎,而且我答應過你,不讓你受傷,現在你卻在我眼前受了傷,我有責任,你家人在哪裡,我送你回家,至少我要看到你安全了才能放心”
一怔,飛鳥神色波動了一下。
他視線朝九公主後面,那羣人掃了一眼,輕搖了一下頭,說道:“家人嗎......沒人追殺我了,追殺我的人或許他們以爲我已經死了,沒事了,反正我現在自由了,正好可以先逛逛這個林子。”
爲奴這麼多年,他對往事多少都有記憶,唯獨對家人很模糊,一直想不起家人在哪裡,到底有沒有家人,都是未知數。
這麼多年,第一次有人問他家人,他卻不知如何作答……
在場的人,除九公主外,前後發生的事情,大家多少心存芥蒂,飛鳥也不想再過多影響其他人心情。
九公主看上去若有所思,愣了愣,她將視線移到飛鳥那身破爛的衣服上,說道“文宮,幫他先找件合適的衣服,整理一下。”
她常年與貧民接觸,那些無家可歸的人,見過很多,從飛鳥對家人那般的輕描淡寫當中,猜測飛鳥或許已然孤身一人。
站在九公主身後的文宮,聽聞,她跺了跺腳,狠狠朝飛鳥颳了一眼,由於命名不可違抗,只好老實去幫飛鳥拿衣服。
九公主輕笑著,一雙楚楚動人的眸子,盯看著飛鳥的小臉,說道:“你不瞭解古林內的兇險,先隨我一起,反正你也想在古林逗留,那就乾脆先跟著我,正好我也要在古林,待上一段時間,多少還能給你講解一些事情,要不你先當我護衛如何,不想留在我身邊了,你想什麼時候走都可以,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我叫蘇九兒,城內年齡最小的公主,所以大家叫我九公主。”
飛鳥不解,爲何九公主會讓他作護衛。
九公主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惑,說道“你不用擔心,只是在古林內行走,多少需要一個身份,方便走動。”
飛鳥猶豫了一下,便點了點頭,回道:“叫我飛鳥就行了。”
他長年爲奴,對外界的事物很陌生,很多基本常識都不明,可以說現在的他就如一新生嬰兒,很是需要一個嚮導,幫他了解這片大陸,以及一些生活的常識,正好這個嚮導可以先讓九公主擔當,索性就答應了下來。
在場的人心知肚明,知道九公主讓飛鳥擔當護衛,其實就是一種護短的手段。
就說飛鳥那一身破爛不堪的髒衣,比起乞丐都略差,還有那瘦弱的身體,一看就像是長年營養不良所致,當一個拎包的隨從,都怕飛鳥使不出力,更別說是護衛,衆人自然明白九公主的用意,怕事後有人再像蕭然那樣,找飛鳥麻煩。
當然九公主也沒想過飛鳥真有戰鬥能力,確實是爲護短飛鳥,找了一個好說法。
事情似乎一切都在朝好的地方發展。
不遠處,蕭然將這一切看在眼裡,恨在心裡,本來他是爲九公主出氣,那料沒幫到忙,反被九公主討厭了,他將這一切不順都指向了飛鳥。
看著眼前的飛鳥,蕭然狠狠握著手中之劍,恨不得立刻刺過去,若是此刻有人看他的眼睛,定被嚇退三分,殺意濃濃。
飛鳥感受到了遠處的敵意,不過,他並未在意,一時半會要讓所有人,放下先前的芥蒂也不可能,只要不阻擋他活下去的心,飛鳥不介意旁人的目光或是唾罵。
發生了這段小插曲,九公主下令讓衆人先稍作休息,而她似乎有事,便與其他人交談而去,留下了文宮,幫忙處理飛鳥身上的傷口。
九公主擔憂任有人會幫她出氣,背後再找飛鳥麻煩,這纔去與他人交代,當然,飛鳥並不知九公主的用意。
這一邊,文宮與飛鳥,離衆人有數米距離,如被隔離一般。
文宮因飛鳥先前傷九公主一事,耿耿於懷。
她一副沒好臉色的模樣,盯著飛鳥,被她拿在手上的藥物,遲遲不給飛鳥敷上,揉揉捏捏,終於還是忍不出說道:“壞小子,別以爲九公主護你,你就沒事了,就算今日救了你,事後皇子殿下知道了,肯定不會讓你好過,自己好自爲之!”
飛鳥並不知道九公主在文宮心中有多重要,只知道先前自己確實有些過分,但是他已經讓蕭然傷過自己了,也算扯平了,也就沒說什麼。
文宮內心掙扎小會,還是將手中的藥丟給了飛鳥。
她還沒轉身離開,飛鳥已去掉身上殘破的衣物。而她正好瞧的飛鳥,衣裳之內的身體。消瘦的身材,以及那分不清是何種手段,造成的傷痕。
她神色有些波動,神情一定,勾起了往事記憶
養父好賭,脾氣暴躁,五歲那年,養父只因沒錢賭博,暴打養母,因失手將養母殺害,害怕被抓的養父,就將我賣給了一個富人家,養父則拿錢逃命。
我爲人端茶倒水,主人家嫌我手腳慢,做不好,幾乎每天打我,餓我,折磨我,我絕望過,恨過養父,恨過世間的不公……
直到七歲那年,機緣巧遇,成了九公主侍女,這纔有了現在的我......
回過神,文宮注視著在那處理傷口的飛鳥,見其有些笨手笨腳,似乎不懂那藥如何使用,她臨上前幫忙。
飛鳥看了一眼文宮,眼中閃過一抹疑惑:“她剛剛還不待見我,怎麼突然像變了個人。”
文宮不說,他也沒問。女人心海底針,他摸不透。
兩人安靜的相處在一起。
文宮低著頭,幫飛鳥塗抹著藥物,她板著的那張臉,略有鬆動,語氣柔和了幾分,問道“你多少歲了,到底經歷了怎樣的折磨,纔能有這樣的身體,這些傷口有多久沒處理了,有些地方都惡化了,虧你能活到現在”
飛鳥平靜的看了一眼文宮,思索片刻,回答道:“可能十五左右吧”
他作爲奴隸的時候,主人不要奴隸死,辦法有百種可保飛鳥性命,但是受到的折磨,卻是一輩子也難以忘懷的,現在已經脫離了天上人的擺佈,飛鳥也沒打算回想那些不堪的往事,過去的事情都已經成爲過去。
至於年齡,也只是記個大概,不太確定,回答上也就顯得有些凌模兩可。
文宮收拾了一下藥材,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飛鳥,她轉身輕嘆道:“苦命的人,要是早知道你有這樣的人生,或許,我更希望你早點遇到九公主”
處理完傷口,倆人獨處時間也要結束了。
飛鳥接過文宮找來的一套白衣,找了一處隱蔽之地,將其換上後,稍作整理,頭髮也不再那麼凌亂,小臉透露出菱角分明的輪廓,顯得倒有些好看,整個人看上去也精神多了,沒有先前那種落魄感,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也不是瞎說。
換衣服的時候,飛鳥瞧的一把短劍,正是靈域牢房外那黑影人給的短劍。
他拾起那短劍,打量了幾眼,喃喃低語:“我記得當時落在競技場了,怎麼一直在我身上”
一時半會,他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也就不去多想了,好歹這把短劍也救過他一命,正好可以用來防身,就繼續帶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