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看看我乾兒子?!迸峤B君率先靳顧桓一步下樓,來到沙發邊上,一手接過陸宴白手上的奶瓶,一手抱起靳席,“喲,才幾天沒見啊,都跟小豬崽一樣重了?!?
簫音:“……”
靳顧桓緊跟著來到他身邊,聽到這話,沒好氣白他一眼,“你才豬?!?
“所以這其實是我的崽?”裴紹君一臉恍然大悟。
簫音:“……”
靳顧桓:“滾犢子!”
“犢子是牛,你不是說我是豬?”裴紹君依舊一臉掩飾不住的笑,然後看安安靜靜坐在沙發上,一臉烏溜溜看著自己的陸宴白,“你就是小豬崽的媳婦兒是不是?”
陸宴白什麼都不懂,但是聽到這話,下意識的問:“小豬崽是小小小爺嗎?”
裴紹君得趣,樂了,“是啊,你是不是他媳婦兒?”
陸宴白又問:“媳婦兒是什麼?”
姚六連忙過來,抱起陸宴白,笑呵呵卻不免一絲嗔怪的看裴紹君,“裴少爺真愛說笑,菜已經上齊了,待會兒還有一個湯,各位坐下來吧?!?
說話間,他丈夫過來包走陸宴白。
“陸叔六嫂一起坐下來吃吧。”簫音見一行人要走,留下他們三個,雖然以前都不是同桌吃飯,但是她突然就想喊一下。
話出口,她才驚覺自己魯莽。
靳顧桓纔是靳家主人,他纔是最有資格決定讓誰上餐桌的人,哪裡輪到她來說話。
姚六也意識到這一點,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拒絕了,臉上端著一絲不茍的笑容,“我們的飯也做好了,就在隔壁,有需要叫一聲就可以。”
這話當然是藉口,他們進餐要比靳顧桓和簫音晚,因爲飯間有需要,雖然一般的傭人就可以,但是姚陸兩人盡職,一般都會等到靳顧桓用完餐再離開,等到時候有事情再傳喚。
靳顧桓掃了眼不再吱聲的簫音,咳了一下,“簫音都說了,你們也別跑一趟了,在哪裡吃不是吃?!?
這話如果被等級觀念強到,一直奉行主人進餐,傭人站在一邊等吩咐的靳老爺子聽到,估計要氣出一斤血來。
靳顧桓因爲前頭有一個哥,所以從生下來,就過著順風順水的少爺生活。
靳老爺子就算有什麼望子成龍的心,也都在他哥身上給實施了,以至於對方要從軍的時候,他氣得血壓升高,在妻子的特意提醒下,纔想起自己還有個小兒子。
靳毅承進了部隊之後,靳顧桓的烈獄生活纔開始,那個時候他還是一個高中混混,仗著自己有點小聰明,上課逃學,和幾個狐朋狗友一起去吃喝玩樂,還是在酒店裡被靳老爺子給拎了回來,交給裴將軍扔部隊裡訓練。
你問靳老爺子難道不怕,小兒子也跟大兒子一樣棄商從軍?不,他一點都不怕,靳顧桓這人煩部隊煩得要死,四年生涯的開端,慫恿裴紹君逃了好幾回,都被抓了回去,進行了一系列的非人懲罰,這才吃了教訓,還不如踏踏實實的完成之後解放。
那樣的和尚生活,靳顧桓表示,吃肉不能滿足他。
於是等他一出部隊,就被扔到連吃肉都是奢侈的英國唸書。
靳顧桓一直都認爲,自己的童年就這麼被靳老爺子給殘忍的霸佔了,讓他充滿了痛苦,一回想起來,全是唏噓感嘆。
然而,靳先生,你的童年是十六歲開始的嗎?
這暫且不提,從英國回來,靳顧桓就算是之前是從部隊裡出來的大老粗,在紳士遍地走的英國,耳濡目染的也漸漸變得人模狗樣的。當然,人模狗樣是個貶義詞,而靳顧桓整個人其實還是十分積極向上的。
他不再是繡花枕頭,要能力有能力,要樣貌有樣貌,感情上還不花心很專一,甚至還沒有初戀,雖然在初戀之前初夜已經交給了一個老女人……
當然,他們吃飯,姚六他們看著這件事是很久之前就已經這樣,他根本沒有覺得任何不對的地方。
肯定是要有人吃,有人等在一邊,不然他們要吩咐的時候,他們人不在怎麼辦?
有些事情可以退讓,有些事情卻必須要堅持,因爲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通俗一點講,你每天給同桌送一顆糖,有一天不送了,她就會怨恨你。如果你每天給你同桌一巴掌,有一天不打,她就會感恩你。
很多事情就是這麼簡單,與人相處一定要有一個度一個界限和底線,你要讓對方知道,幫忙是情份,不幫是本份。
所有的讓步,背後都有一個底線和某個尺度之間。
這些簫音可能還不知道,但靳顧桓已經爛熟於心,也已經能夠熟練運用,就好比簫音之於他。
他覺得自己身邊從來沒有這樣好玩的一個人,那麼,他對她的容忍度就有一個沒有上限的度,如果對方沒有做出多麼出格的事情,那麼他可以一直寵著她,直到自己厭倦。
不過問題就出在,簫音真的不會做出多麼出格的事情。
她的成長靳顧桓看在眼裡,他不能保證對方會不會在大染缸中不知不覺中被染黑,但他知道,退一萬步來講,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他絕對會在那之前,扔掉她。
免得讓自己還算不錯的印象和回憶,就這麼被毀了。
那種感覺還是很糟糕的。
姚六還是覺得不妥,反倒是陸明,笑著應下,“那就坐下一起吃吧,謝少爺?!?
“謝少爺?!币α娬煞蚨家呀洿饝?,也沒有再猶豫,“我再去拿幾幅碗筷來,你們先吃?!?
簫音坐下,幫忙將湯給分好,臉上皆是明媚的笑容。
很顯然,剛剛靳顧桓的退讓讓她忘記了白天在蘇氏影視發生的不愉快,而她下午走了幾次神的原因。
“六嫂的玉米濃湯做的最好吃了,比飯店的還好吃。”簫音將湯碗放到靳顧桓面前,裴紹君面前。
陸明拿著寶寶椅過來,開始捆綁。
“難怪把你養得好看起來了。”裴紹君揶揄。
他這話讓靳顧桓本來在放在簫音身上的視線認真起來,他上上下下打量她,最後才忍不住笑著附和一句,“我已經忘記當初是什麼樣子了,之記得小兔子一樣,動不動
就紅眼睛。”
“還磕磕巴巴的,一句話要說半天,說不出來就憋紅臉?!迸峤B君補充。
“像竹竿一樣,感覺風一吹就會跑。”靳顧桓也不甘示弱。
裴紹君看了眼靳顧桓就轉頭看簫音,繼續說:“總是低著頭,不太自信?!?
“不愛笑,總是戰戰兢兢……”
“好了!”簫音嬌嗔著打斷兩人數以前缺點跟數錢一樣開心,不對,數錢他們都沒這麼開心,下意識咕噥起嘴,“我知道我以前又醜又笨又不會說話……”
靳顧桓見人要給裴紹君弄生氣了,輕笑一聲,“我們不看以前,就看現在?!?
裴紹君連連附和,“對對,沒錯?!?
簫音鬧了個大紅臉,怎麼感覺都是在哄她?
有種衆星拱月的錯覺感是怎麼回事……
小靳席吃完肯定是要睡的,但是嬰兒牀不睡,嬰兒車不睡,只肯歇在簫音懷裡,一手揪住她的衣襟一角不撒手。
簫音沒轍,心裡是又開心又滿足的抱著他,一般吃飯。
“他們說抱孩子鍛鍊臂力,小音音,我覺得你這雙手都可以去參加舉重比賽了。”裴紹君喝了點酒,支著下頷看她一臉笑盈盈的樣子,感嘆著又加了一句,“這樣的變化真的很好。”
靳顧桓踢他一腳,在對方看過來的時候,使了個眼色過去:別看了,我可不想靳席叫你二爸!
裴紹君也看他一眼,撇嘴,“知道了,我自己的爛桃花都沒搞定,哪有空去覬覦你的桃花啊?!?
這人還說出來了,靳顧桓無奈的扶了下額。
而簫音卻擡頭看裴紹君,認真的回答:“我要專注拍戲,沒有時間參加比賽?!?
“他喝醉了,我們別理他。”
簫音乖乖的應,“哦?!?
裴紹君不滿意的拍桌,“我並沒有喝醉!”
然而沒有人理他……只有姚六忍笑,“待會兒我去廚房煮一點醒酒湯,保證不胡言亂語?!?
靳顧桓煞有其事的點頭:“給裴少多送一碗,醉的比較厲害。”
裴紹君被這指鹿爲馬的本事弄得沒了脾氣,只能埋頭吃自己的,決定吃夠本,吃虧靳顧桓。
吃完飯,簫音抱孩子上樓,靳顧桓和裴紹君坐在院子裡賞月。
“中秋要到了?!迸峤B君手裡捏著一杯醒酒茶,半是咕噥,“六嫂蜂蜜加太少了。”
“苦點醒酒。”靳顧桓幸災樂禍。
裴紹君瞪他一眼,不過只那麼一眼,他就“嘖”了一聲,“我怎麼感覺你變了不少。”
到底是從小到大的損友,靳顧桓立刻斂了笑,“你又要放什麼屁?!?
“我是認真的?!迸峤B君將茶放下,“我覺得你渾身都散發著一種誘人的氣息?!?
靳顧桓:“雄性荷爾蒙?對不起,我不是彎的?!?
“……”裴紹君嘴角抽了一下,“不好意思,我覺得你身上散發的是母性光輝,不知道這個是雄性荷爾蒙還是雌性?!?
“滾犢子!”靳顧桓要踹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