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老婆離家的時候,是不是穿著一件白色的T恤,藍色的裙子?”我看了看身後女子說道。
修車師傅愣住了,疑惑的望著我說道:“你怎麼知道?”
我嘆了口氣,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真相。猶豫了片刻,我說道:“我說了,你別激動。”
修車師傅只是愣愣的點點頭,在等待著我的回答。
“其實,你老婆並沒有背叛你,也沒有跟人離家出走。去年她確實來看你了。只是————!”我的話說了一半打住了。下面的話,不知如何去講。
“只是什麼?”修車師傅著急的問道。
“只是,去年她可能出了意外,所以你再也見不到她了。”我說完,嘆了口氣。又轉身望了望身後,那張椅子上。那個女人仍舊坐在那裡。
“你這是什麼意思?小弟,話你可不能亂講。”修車的臉上帶著一絲的憤怒。
我轉過身說道:“我沒亂講。如果我猜的沒錯,去年你老婆抱著孩子是出了車禍,雙雙斃命。所以,她纔沒能來找你!”
“你!”修車師傅憤怒的推了我一把。我一不小心,坐在了地上。
餐廳裡用餐的二舅,看到此景,立馬跑了過來。離老遠就喊道:“幹嗎那?欺負小孩子不是?”
二舅把我扶了起來,就要上去跟人打架。幸的,被我拉住。我說道:“二舅,不關他的事兒。”
二舅收回手,看了看我,說道:“你是不是跟他說了實話?”
我點點頭。
修車師傅,聽到二舅的問話,頓時心裡也明白,我並沒有欺騙他。
“哦,我算知道怎麼回事了?連我都不知道我老婆被撞,你們居然知道。嘿,我說你們怎麼知道我老婆被撞,還好心的告訴我,說是不是你們倆乾的?今兒不說清楚,誰也別想走!”修車師傅憤怒的說道,說著就在地上抄起一把扳手,隨時準備跟我們幹。
二舅有些生氣,說道:“嘿,我說你這人怎麼不識擡舉。我們好心告訴你,你還誣賴我們撞了你老婆。你說,你還是不是人。”
“今兒,你們不說清楚,這兒就得留血。”修車師傅急道。
“哎喲,年輕人,你可不要小看人,就憑你連我老頭子一招都過不了。不信,你試試看?”這時老油也走了過來,在後面幫襯著說話。
事情沒弄清楚之前,修車師傅顯然不敢輕舉妄動。聽了老油的話,面色不悅的向後退了一步,也沒敢接嗆。
“這怎麼回事啊?一會兒功夫,你們就要打起來。”老油問道。
我走到了二舅面前,說道:“油爺,待會在告訴你怎麼回事。”說完我向著修車師傅說道:“我說了,你可別害怕。”
“我——我——我怕什麼!”修車師傅有些結巴的說道。
“你老婆和孩子,就在那張椅子上坐著。只是你看不見而已。”
說到這裡,老油和修車師傅同時一愣,望向了遠處的那張椅子上。我想他們根本就看不見。
“你胡說,那椅子上,那裡有人?少在這,裝神弄鬼!”修車師傅,說話的語氣完全變了。我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他怕了。內心開始帶著一些恐懼,只是表面上裝著一副嚴肅和不信。
“我說了,你只是看不到而已。我剛纔問你的那些話,就是要確認,她是不是你老婆。而你告訴我的,和我看到正好吻合。所以,我才知道,坐在椅子上的那個是你老婆和孩子。他們去年的今天出了車禍,雙雙斃命。由於肇事司機逃逸,她們是冤死的,加上又有心願未了,所以並沒有去投胎,而是靈魂不散。我猜測,去年的今天,她們母子倆也到這裡來看過你,只是你看不到。而今天是她們的忌日,所以,纔會重複去年的事情。”我說完,長長的嘆了口氣。
修車師傅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角的淚花閃爍著。一個鐵打的漢子,聽到這種事事實,也會忍不住痛苦。畢竟,那死去的人,是他摯愛的妻子,和孩子。
他坐在了地上,啞口無言,除了痛苦的情緒外,似乎還帶著一絲不信的申請。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幫你,讓你看到她們。”我說道。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又一次的動了惻隱之心。
老油這回算是聽明白了怎辦回事了。說道:“你們詭道的人應該都有天眼,可以看到這些東西。但我們這行跟你們不一樣,我們有古法。牛眼淚聽說過嗎?”老油問道。
我點點頭。牛眼淚據說是可以看到靈魂的,只是真假,我並不知道。一直都是聽傳說。
“今兒,就讓你們開開眼。”說著老油就掏出了一小瓶眼藥水。接著老油就在自己的眼睛上滴了幾滴,瞇起了眼睛。過了一會兒他睜開了眼睛,望向了那張空著的椅子。
我看到老油臉上的表情,漸漸由難以置信到變成有些恐懼。老油的瞳孔一陣收縮,趕忙轉過頭。“這車禍也太慘烈!來吧,小子給你見識見識!”說著老油就走到修車師傅的面前。
修車師傅,顯然有些恐懼,面露難色。片刻後,他臉上的恐懼消失的無影無蹤。似乎他想明白了,躲避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他起身接過老油的牛眼淚,在眼睛上滴了幾滴。轉身望向了那張椅子。
我看到他的表情,忽然變得悲痛起來。跑了過去,想要抓住她們母子倆,但卻抓了個空。最後他抓住了椅子,痛苦了起來。嘴裡不停的唸叨著妻子的名字。
我和二舅、老油看的有些動容。
而此時那個女人臉恢復了原樣,或許是因爲修車師傅終於看到她了。
女人的眼角也閃爍了幾下,但沒有眼淚落下。但我看得出,她心裡的悲傷。
修車師傅不停的跟女人說著話,但那個女人終究是聽不到的。畢竟人鬼殊途,人說話和鬼說話的頻率是不一樣的。而女人的嘴角一直在動著,但修車師傅卻聽不見。
過了一會兒,修車師傅著急的跑了過來,問我:“爲什麼他聽不見我說話啊?能不能幫幫我,求求你了!”他帶著哭腔向我乞求。
我說道:“你們人鬼殊途,就算你看見了,也聽不到她說話。如果,你想聽見她的聲音,現在還不行。只有到了晚上,找到她出事的地方,爲她超度。她臨去輪迴的時候,你才能真正聽見她的聲音。”
這時女人一連憂傷的向我們鞠了一躬,抱著孩子走了,修車師傅追了幾步,卻停住了。因爲他已經看不見她們了!
他回過身向我道歉。“對不起,我剛纔太沖動了。請你們原諒!”
“沒事,我們能理解。”我說道。
“這回知道錯了吧!早幹嘛來著!”二舅有些不悅。
“年輕人,這位可是詭道的掌門,還不趕緊跪下求他幫你的忙!”老油在一旁煽風道。
沒想到老油這麼一說,修車師傅還真的跪下了。“求你了,小師傅,能不能幫幫我,你的大恩大德,我趙永剛這輩子都不會忘。”
老油和二舅二人轉過身,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我趕忙扶了趙永剛,說道:“你別這樣。我能幫的,一定幫你。你趕緊起來!”
無論我怎麼拉,趙永剛就是不起來。
“你不幫我,我就不起來。”趙永剛哭紅了眼說道。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要是幫他的忙,這回我們的行程又得拖上一天了,到達烏蒙府的時候,都不知道猴年馬月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就幫幫他吧!”老油不知何時轉過身,在一旁說道。
既然老油都開口了,我也無話可說。僱主不怕耽誤時間,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趕忙說道:“你起來吧!我答應幫你。”
趙永剛一臉喜色,趕忙站起身來。
答應了趙勇剛的事情,二舅並沒說什麼。
下午的時候,幾人在修車廠好好的睡了一覺。晚上,十點後,我就被叫醒了。
趙永剛早已按我的要求,準備好了一些的東西。
我拍醒了二舅,跟著一起出去。老油不知何時醒了,跟在了後面一起過去。
出了修車廠就是國道。
我望著漆黑的夜色,看了看四周。就在不遠處的地方,有一個有一篇荒地。我在那荒地裡看到了一絲的怨氣在瀰漫著。
假如我有李姐的引魂香,或許能輕鬆的找出趙永剛老婆的出事地點。可惜,我並沒有。
所以,只好請出了引魂符,在符上寫上趙永剛老婆的生辰八字,貼在引魂燈內。讓趙永剛去叫魂。
我和二舅老油跟在後面,趙永剛挑著燈籠,在前面叫魂。
一行四人沿著國道一路向我們來的方向而去。
大約過了半盞茶的時間,我們到了一個廢舊的廠房附近。那廢舊的廠房早已破爛不堪,露著天。在廠房裡的院子中,有一棵不知多少年的老槐樹。
望著那老槐樹,我之覺得一陣陰氣逼人,讓人渾身一涼!而引魂燈的裡的燈火忽明忽暗,閃爍個不停。
“應該就在那棵槐樹下。”我站在國道上,向下指著那棵廠房裡的老槐樹。
趙永剛挑著忽明忽暗的燈籠,走在前面。四周荒草叢生,看樣子這裡已經荒廢很久了。至少也有些年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