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二舅向我招了招手,我下了車跟著二舅走到一棵樹下瀟灑的放水。
完了後,二舅提起褲子說道:“你是不是有些把持不住了?”
我愣了一下,望向了二舅,“什麼意思?”
二舅回頭向著高月所在的地方,向我努努嘴,我知道二舅的意思。我說道:“沒有,只是好久沒見,有很多話要說,所以剛纔有些激動了。”
二舅嘆了口氣,“其實我也挺想你們在一起,可是你別忘了,你是陰人命,跟她在一起,你遲早會害了她。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就要爲她著想。”
二舅那句:喜歡她,就要爲她著想,深深的刺痛了我。我知道,我喜歡高月,她心裡也有我。但,我的命運不在我自己的手中,我是陰人命,註定要孤獨一身。如果真的和高月在一起,反而會害了她。
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我沒遇見柳師父,或者沒有跟隨二舅去跑車,興許我的命運又會不同。但,如果這樣我也不會遇見高月了。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可以讓我動心的女孩。
“二舅,我只有分寸。”我淡淡的說道。
回了車上後,大家也休息的差不多了,二局開著車啓程了。
沿著一路南下的國道和鄉道,要到烏蒙府,我們至少得五天。而這五天的路程,對於我卻是一種煎熬。
我坐在後車廂裡,高月坐在我的一邊,靜靜的望著我,她想跟我聊天來打發孤寂的時間,而我的心裡卻隱隱的刺痛,不知該如何改變這一切。
高月問了我很多問題,我一句也沒回答,只是閉著眼睛裝成打坐的樣子,以此來逃避現實的問題。
或許是問了太多,我一句沒有回答,高月有些生氣了。轉而和那邊葫蘆一夥人聊了起來。
這小姑娘倒好,跟誰都不生疏,聊的熱火朝天。聽著老七和老八吹牛皮,我心裡一陣好笑。
寂寞無聊的一天過去了,黑夜的降臨,讓我的眼前再一次的陷入了黑暗之中。
本以爲這是平靜的一夜,卻沒想到在深夜裡發生了怪事。
夜裡,我睡的正香,突然被一陣吵雜聲驚醒。
我看到高月正躺在我的懷裡,睡著了。而那邊老七和老八,兩個人吵了起來。
黑暗中,我打開了電筒,老七和老八倆人一連焦急的模樣,吵得不可開交。而葫蘆此時卻不在了,這讓我覺得有些意外。
而在倆人吵架的旁邊,一個木箱子開著,裡面幾乎空蕩蕩的,只看到幾本殘破的書籍躺在裡面。書籍已經發黃,殘破的連扉頁都沒了。
只看到外面一堆小字,好像是篆體。
我把高月挪到了一邊,起身走了過去。問道:“你們倆大半夜的吵什麼?不睡覺啊?”
老七瞥了我一眼,回道:“葫蘆偷走了箱子裡的寶物,人不見了,我說要下去找。老八非不讓。”
老八也說道:“我相信葫蘆根本不是那種人。他不可能偷走寶物,丟下我們。他一定是被油爺安排出去辦事了。但,這小子就是不相信我。”
我算是明白了怎麼回事。感情大半夜的葫蘆消失的無影無蹤,連箱子裡的東西都不見了,這不讓人懷疑那纔有鬼。
我說道:“你們倆不用吵了,下去問問油爺不就知道了嗎!”
倆人一愣,點點頭。“對啊,這個我們怎麼沒想到那?”
說著倆人就使勁的敲打著駕駛室的後牆。那邊的二舅,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沒一會兒車子就停了下來。倆人跳下了車。
而我拿著手電,在三人休息的地方搜尋著。忽然我發現了一灘淡淡的水跡,在七星棺的旁邊,那水跡中散發出一種淡淡的血腥味。
我繞過那灘水跡,向箱子裡看去,只見箱子裡丟著幾本破書,書上還滿是灰塵,並沒有人動過的跡象。
突然,我覺得很是奇怪,葫蘆是怎麼出去的,或者怎麼消失的。夜裡的時候,車子還是開著的,況且速度那麼快,一般的常人是不敢跳車的。
我想了許久,百思不得其解。這葫蘆不可能憑空消失。我更不相信,葫蘆敢在車速那麼快的情況下,跳車下去。
正在我疑惑間,老油來了,老七和老八就站在他的身後。
老油望著車廂裡打開的木箱嘆了口氣。“真沒想到葫蘆是這種人,我真是小看他了!”老油一邊感概,一邊不悅的望著老七和老八,什麼也不說。
但就是這樣,老七和老八忽然變得驚悚起來,彷彿老鼠見了貓似的。
老油那眼神的可怕,彷彿能穿透人的心一樣。
二舅看了看車廂,沒有說話。倒是秦教授眼睛尖,看到了那個木箱,顯得有些興奮。跟我說道:“同學?,你能把那個箱子給我看看嘛?”
我愣愣的點點頭,望向了老油。
老油忽然換了一副表情,笑瞇瞇的望了一眼秦教授,扭頭對我說道:“小子,把箱子拿過來給秦教授掌掌眼。”
我拿起木箱遞了過去。
秦教授接過箱子,拿在手上觀看著。我則站在車上,用手電給秦教授打著光。
那箱子,在燈光的照耀下,呈現出一片烏黑之色,上面刻著金色的細細花紋。
片刻後秦教授說道:“真是好東西,這是上等的‘黑雞翅’,而且還是元朝的。這花紋和做工,真是太完美了!”
“黑雞翅?”我忽然愣住了,這秦教授怎麼還整一些什麼專業術語。
老油哈哈一笑,點點說:“不愧是歷史系的大教授啊!這的確是上等的黑雞翅。而且還是元朝的,很難求啊!我也是費了很大的力氣纔拿到。”
“油爺,什麼是黑雞翅?”我有些疑惑的問道。
老油笑著說道:“好小子,不恥下問。今兒,油爺就再給你上一課。在古代做木箱的材質中有好幾種。分別有紫檀、黃花梨、雞翅、鐵力、酸枝等。而紫檀木色正,不易變形;黃花梨次於紫檀;雞翅,鐵力硬度高,誇張的說法水火不侵;酸枝算是一般的木材。”
這是秦教授指著木匣子中的破書說道:“油爺,這個我能看看嗎?”
老油看了看匣子裡的書,不動聲色的說道:“可以,隨意!”
在經過老油的允許後,秦教授從口袋裡拿出了手套帶上手上,接著拿起那基本殘破不堪的書,仔細的把看著。
老油這時,扭頭望向黑暗中,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總是覺著,今晚的事情有些古怪,葫蘆這個人雖然我也只是短期的接觸,但我相信他的人品。所以,我覺得葫蘆的消失,多少帶點離奇的成分。而我的心裡總是有一種隱隱?的不安,我不知道這是爲什麼。
“老師,這本書是小篆,應該是道家的東西!”
這時一個人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擡起頭看到了一個人,是高月的師兄,一個叫周正的人。
如果不是周正第一次開口,我也不會注意到他。這兩天的行程中,周正一直躲在那輛麪包車裡,不與人接觸,只有吃飯的時候纔會出來吃點。
起初我以爲這傢伙是個不善言談的人,沒想到最後卻是我看走了眼,他居然把高月這姑娘給忽悠走了! ωωω?ttкan?C 〇
不管怎麼說,我看周正,這小子雖然稱不上帥氣,那他那張乾淨的臉上總是帶著點邪氣。
所以,我一直很牴觸周正,也很討厭他。而二舅卻認爲我是在嫉妒,嫉妒他比我帥,嫉妒高月跟他關係好。
後來我只能淡淡的一笑。
周正的話說完,秦教授點了點頭,“沒錯,這書的確是道家的東西。根據上面小篆推測,這個應該是跟我研究過的一個門派有關。”
“老師,你是說詭道?”周正問道。
秦教授點點頭嗯了一聲。
聽到詭道二字,我的心頭一陣緊繃。急忙問道:“秦教授,這書是詭道的?”
秦教授笑道:“沒錯,的確是詭道的。我以前研究過野史,元朝的時候出現過一個獨特的門派,就是詭道。這個門派雖然也斬妖除妖,但並不是真正的道派,故而稱之爲詭道。而當時的詭道開山祖師,卻很是厲害。詭道的詭字,就是詭道的傳承,所以詭道的法術詭異多變,不跟正統的天一道一樣。如果說天一道是個英雄人物,那麼詭道就是個梟雄。說白了,其實就是詭道不走正常的路線。”
“沒想到秦教授您對詭道還這麼瞭解。”我說道。
秦教授扶了扶眼睛,說道:“這些也都是我看一些野史記載知道的。”
“油爺,你這可是有點不厚道了!”我望著老油的後背說道。
老油轉過身笑笑。“小子,想要?”
我冷冷的回道:“油爺,你盜了詭道的墓,拿走了這些書,是不是應該物歸原主了。”
所有人都被我的語氣所驚住了。就連二舅也很少看到我發飆的時候。
老油的表情變得僵硬起來,說道:“好吧,既然這樣。小子,這書就物歸原主了。另外一個木箱裡,還有一些法器之類的,也一併還給你!這樣總可以了吧!”
我淡淡一笑,說道:“油爺,您真豪爽。我就多謝了!”
如果我不要回這些東西,讓柳師父知道,我至少的脫層皮。
“不過,你也先別謝。天門詭道跟你有沒有關係?”老油忽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