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吞了口口水,直覺告訴他少爺此時的心情可能不太好,他一時不知該如何答,便是看向春桃。
卻見春桃此時低著頭,手指無意識的攪合衣角,緊緊皺眉,一臉陰沉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當下只得和謝良辰陪了個笑,小心翼翼的道:“少爺,是,晨起的時候就走了。如今眼瞧著天黑了,該是都出了古奎了。我聽里正說,她是進京做太醫(yī)去了。”
謝良辰收緊拳頭,垂著眼眸好一會兒,聲音沙啞的道:“我睡了多久?她出門前.可有留下什麼話?”
阿福搖頭:“少爺您睡了一天一夜了,好在姜胖丫的藥有效,您此番大病,可是嚇死我們了?!?
說著,阿福便是打開了話匣子:“這姜胖丫也真是的,如今她雞犬升天,怎麼都不說來瞧瞧從前的主子,真是個忘本的。不過,到底咱們?nèi)缃窈退煌?,若是從前,我非得去罵她兩句?!?
“嗤?!?
說話間,恍惚聽見身邊春桃嗤笑出聲來:“就你?我看你到了姜胖丫跟前連個大氣兒都不敢喘?!?
阿福氣的瞪眼睛:“怎麼不敢喘?我那是還指望她幫著少爺治病,才客氣幾分,到底有從前的情分不是?我會怕她?小小女子罷了。”
春桃撇了他一眼:“你不怕,那你現(xiàn)在去罵她,罵她被主忘義,將她那任命攪合黃了?!?
阿福一噎:“你這話說的,這哪裡是我能攪合黃的?再說,她她也不是少爺?shù)呐珒W了好歹也算是咱們謝家出去的,日後少爺高中,她是太醫(yī),好歹也能相互幫襯著,我沒事兒得罪她去做什麼?”
春桃白了他一眼。就知道這是個慫貨。
一時間暗自咬牙,姜胖丫明明是個蠢笨東西,什麼都不如自己的人,如今怎麼會變成這般?
細細想想,她竟然都快想不起來從前的姜胖丫和現(xiàn)在的姜胖丫有什麼關(guān)聯(lián)。
簡直.判若兩人。
“喂,你們說這姜胖丫是不是被什麼人上了身了???”
“呸,呸呸呸,胡唚什麼?”阿?;逇獾膹椓藦椧律眩骸拔铱茨阋苍桨l(fā)瘋魔了!”
這般說著,恍惚想起什麼來,頓時又神秘兮兮的道:“少爺,我今日才聽人說的,您猜,姜暖之家掛著的那塊金匾,就是上書岐黃妙術(shù)那個牌匾,是打哪兒來的?”
謝良辰略有些許失神的眸子向著阿??催^來。
阿福神秘兮兮的道:“那東西,竟然是皇上賞賜的。聽聞皇上知曉了姜胖丫的醫(yī)術(shù),特意賞了這麼一塊牌匾,那牌匾可是掛了有一陣子了,她這是給誰治療病癥,竟然傳到了皇上耳朵裡頭了?”
這番話說完,謝良辰和春桃都沒吭聲。
阿福討了個沒趣,只撇嘴道:“不過,不管如何算是咱們便宜了,她這兩日大抵忙的很,只拿了第一日的銀錢,後頭的藥都是白白給了,這一番至少得省下二兩銀子。”
謝良辰聽到這裡,忽而擡步,轉(zhuǎn)身就出了門去。牽著馬兒便走。
阿福和春桃都嚇了一大跳,忙不迭的去追:“少爺,您這是幹什麼去?”
謝良辰卻一直抿著脣,略有些許羸弱的身子飛身上馬,一夾馬腹,便是疾馳而出。
他身板挺直,即便是駕馬之時也不曾彎下。素日裡總是溫和的眉眼如今除了病中的潮紅,也帶了幾分剛毅。此時甩著鞭子迎著烈烈北風,毅然前行,似下了某種決心。
後頭,春桃和阿福兩個都被突如其來的這一幕給弄呆了。 好一會兒,阿福纔回過神來,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哎呦,不得了了,少爺身子還沒好呢,這是要幹什麼去呀?”
春桃氣的直跺腳:“你管少爺幹什麼去?還不快去追!”
“可我哪追得上呀?”
“追不上你不會想法子?管你去借馬借驢,總歸不能讓少爺一個人出去!穿的這般單薄可如何是好?”
春桃急得不行,往回身去拿了一身厚衣裳和和一串銅板塞到阿福的手裡。
阿福也顧不上旁的,將衣裳抱著,小跑出了門去。
“阿暖姐姐,有你真好,又吃到這熱氣騰騰的火鍋了。”
小郡主滿臉幸福,捧著比自己腦袋還大的碗,坐在鍋邊兒吃的小臉紅撲撲的。
姜暖之又順手給她夾了一筷子羊肉,問道:“你這般跑來跟我同行真的行嗎?不等趙家人一起回京嗎?”
回了村子,小郡主便是帶人去了太皇太后的皇莊,畢竟她此番來的目的就是爲了接人,姜暖之還是覺得有些不妥。
“人家趙家人想和太皇太后親香,非是要陪著太皇太后些時日?!毙】ぶ髡f起趙玉娘那家人來,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等她們進京的時候,有太皇太后跟前的人護著呢,她們瞧不上我,倒是便宜我了!省了不痛快!就那個什麼趙妞妞,還敢使喚我?呵呵,我不嚇得她屁滾尿流,算我跟她姓!”
姜暖之聽的一頭霧水:“所以到底怎麼回事兒?”
身側(cè)的雨川一邊兒給自己家郡主擦了擦嘴,一邊兒解釋道:“姜醫(yī)師,是我們郡主在皇莊將趙小姐嚇得發(fā)了高熱,瞧見了她便是哭嚎,太皇太后被鬧得頭疼,特許郡主先回京了。”
小郡主翻白眼:“呵,怎麼不嚇死她!我就該多搞些蛇來,還以爲敢挑釁本郡主,多能耐呢?”
姜暖之聽了失笑:“敢挑釁你,也算是她有些膽色了。”
小郡主頓時更翻白眼:“這回可不怨我,雨川你說!”
雨川眨巴兩下眼睛,瞧見周圍好奇的圍了一圈人,憋了憋才道:“趙玉娘不知哪根筋搭錯了,以爲我們郡主是沒了爹孃撐腰的繡花枕頭,很是瞧不上。屢次冒犯,說來,這當真不怨郡主?!?
小郡主攤開了手:“看,我就說吧?”
姜暖之:“.”
就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評價趙玉娘這人。
此前還覺得她很有可能是重生的,如今瞧,可不像啊,著實是太蠢了些。
“喂,你挺厲害?!?
姜暖之懷裡頭的寶珠支著小耳朵聽,聽到這裡,忍不住給小郡主豎起大拇指。(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