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知道訣竅他已經(jīng)十分滿足了,畢竟獨門絕學(xué)這種東西,別人藏著掖著還來不及,能探知一星點半已是萬分不易。至於獨門輕功,東方笑更是想都沒去想過。
看沈碧瑤小小年紀(jì),輕功超過他十年的苦練,這就足矣證明沈碧瑤所學(xué)的輕功是多麼地高深了。
這種獨門絕學(xué)他怎麼敢隨便肖想?萬一被她的高人師傅知道了,來個清理門戶,那真是隻能乖乖受死,連逃都不用想了。
之後,兵分兩頭,東方笑自己回去,沈碧瑤和古璟瑄繼續(xù)去找溫啓。
一路上,古璟瑄滿肚子都是疑問。
“碧瑤,你師傅是何人?”
“師傅就是師傅啊。”沈碧瑤道。
古璟瑄又問:“你可認識毒手醫(yī)聖歐陽呈?”
“認……認識誰?”沈碧瑤倏然停住,一臉驚訝地瞪著古璟瑄,一字一頓地問:“毒手醫(yī)聖?歐陽呈?”
臥勒個去,這個歐陽呈,不會就是她認識的那個歐陽呈吧?逗逼師叔公竟然還有一個這麼霸氣的名號,說出去誰信啊?
見沈碧瑤神色有異,古璟瑄忙道:“碧瑤,你當(dāng)真認識他?莫非,你當(dāng)初臉上的黑斑就是他給你醫(yī)治好的?”
“他……毒手醫(yī)聖的名號,我聽都沒聽過。黑斑怎麼好的,我自己還納悶?zāi)亍!鄙虮态幉蛔栽诘夭黹_了話題,撿了些模棱兩可的話說。
好險,差點她就失口暴露師傅的身份了。
“現(xiàn)在不是說這種小事的時候。先去找溫啓,如今我妹妹的事才頭等大事,其他的一律押後。”沈碧瑤飛快地說完,就飛也似的竄出去了。
古璟瑄自然看出了沈碧瑤神色有異,可是她不願說,他也毫無辦法。
幾個起落,兩人便來到了呂尚書府。
落到房頂?shù)年幟妫虮态幪匠鰝€腦袋來辨認方向。
雖說在外頭也混了幾年了,可是每次到了辨認方向的時候,她總要在腦子裡從頭擼一遍才能分得清東南西北。每每這個時候,她都分外懷念從前那些有導(dǎo)航的日子。
古璟瑄只瞧了一眼,便知是到了何處。
他問道:“那溫啓住在呂府?”
沈碧瑤隨口答道:“姓溫的爹跟呂大人少年時是同窗,知道呂大人當(dāng)了官,溫夫人便讓自己兒子藉著趕考的名義來投奔。”
古璟瑄聽完納悶:“溫夫人出面?這於理不合。”
沈碧瑤又道:“姓溫的爹死的早,很可能是個媽寶。”
“媽寶?”古璟瑄又是一頭霧水。
說話間,沈碧瑤已經(jīng)理清了方向,朝著最西邊的一個小院子而去。
西邊的院子,朝向就不好,夏天熱,冬天冷。不過既然是寄住,自然不會有多好的地方了。況且,還是這種八竿子打不著邊的貼過來攀關(guān)係的,呂尚書能收留就算不錯了。
一落到院子裡,沈碧瑤就從懷裡掏出了面具戴上,看古璟瑄毫無動作,便提醒道:“喂,自覺點,好歹把臉遮一下。”
古璟瑄把手往懷裡一探,道:“面巾沒帶。”
沈碧瑤無語地白了他一眼:“真不專業(yè)。”又從懷裡掏出一條帕子來,橫在他臉上比了一下,覺得白帕子有蓋在他臉上有些怪怪的,就把面具摘下來遞給他,道:“那你用這個吧。”
自己拿帕子把臉遮好了,沈碧瑤就摸著房間挨個聽了過去,聽到有呼吸聲的那間,就利落地在窗紙上點了個洞,然後從袖子裡掏出個竹竿,把事先準(zhǔn)備好的三步倒吹了進去。
古璟瑄目瞪口呆地看著萬分熟練地下迷藥,默算時間,用飛刀挑門栓,越看越驚。就在她要推門進去的時候,他按住了她的手,質(zhì)問道:“碧瑤,你怎會這些?誰教你的?”
沈碧瑤用看白癡似的眼神朝他看了過去:“還用人教,哪部電視劇不是這麼演的?八百年前就看會了。”
伸手又要去推門,卻依舊被古璟瑄攔下:“電視劇又是何物?爲(wèi)何會教人這些?”
“哎呀,你能不能別糾結(jié)這些細節(jié)?正事要緊,有什麼問題等回去了再說。”沈碧瑤說完,一把扒開古璟瑄的手,推門進了溫啓的臥房。
古璟瑄也二話不出,跟了進去,悄無聲息地關(guān)上了房門。
沈碧瑤先是到牀邊,確認溫啓確實中了迷藥昏過去了,這纔開始在房內(nèi)翻箱倒櫃地搜了起來。
古璟瑄再一次傻眼。
“碧瑤,你這是做什麼?”
“找證據(jù)啊。”沈碧瑤頭也不擡地回道。
“證據(jù)?何種證據(jù)?”古璟瑄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弄不明白沈碧瑤到底是來做什麼的了?
“就是這個!”沈碧瑤拿著從衣櫃最裡面的包袱裡搜出的帕子,朝古璟瑄一揚,道:“這條絹絲帕子新得很,一看就是女人送的。很有可能就是我那個傻妹妹繡給他的。只可惜繡花我不擅長,看不出來到底是不是蓮瑤的手筆。”
翻來覆去看了幾眼,就把帕子放了回去,繼續(xù)到別的地方去搜。
翻書桌的時候,從桌上的書裡掉出來一張紙來,沈碧瑤看了眼上面的兩句詩,就朝古璟瑄招手。
“你來看一下,這‘日短夏將遠’我知道是什麼意思,可下一句‘水寒憶玉芝’,玉芝是誰?這小子腳踩兩條船?”
古璟瑄拿過她手裡的紙,夾回了書裡,道:“玉芝是蓮的別稱,這裡應(yīng)是指蓮瑤姑娘。”
沈碧瑤眨巴眨巴眼,問道:“蓮……不是叫芙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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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璟瑄無奈地看了她一眼,道:“還是再找別的吧。”
心中不禁嘆了聲,看來,旁人說的那些也並不都是假話。碧瑤她的閨中學(xué)識,確實一無所長。女紅她已自認不擅長,至於吟詩作對,也是不必指望了。
就這一晃神的功夫,古璟瑄再擡眼時,就忽然發(fā)現(xiàn),沈碧瑤竟然搜到牀上去了。心下一驚,忙上前把人給拉了下來,張口就是一通責(zé)備:“碧瑤,男女有別,你怎麼能去翻男人的牀?”
最關(guān)鍵的是,那個男人現(xiàn)在就在牀上躺著。
古璟瑄氣得臉都黑了,這都三年了,她都已經(jīng)是個十六歲的大姑娘了,怎麼還是這麼一點姑娘家的樣子都沒有?
誰料,沈碧瑤反而理直氣壯地說:“書上曾經(jīng)說過,牀是最能讓人產(chǎn)生安全感的地方,所以很多人都喜歡把私密的東西藏在自己的牀上或牀邊。難道你不是嗎?”
古璟瑄一噎,一時間無言以對。
正如沈碧瑤所說,他確實將一些東西藏在了牀上的暗格裡。並且,也確實是一些私密不能示人之物。
尷尬地目光移到一邊,古璟瑄道:“牀上我來找,你去找別的地方。”
沈碧瑤沒反對,只叮囑他說:“那你找仔細了啊,被子底下,枕頭底下都要翻,還有,看看有沒有暗格什麼的。通常最有可能的有暗格的就是牀頭最裡側(cè)那一排了。”
話音剛落,古璟瑄動作便一僵。
她怎會知道暗格會設(shè)在那裡?一想到自己藏在那裡的東西,古璟瑄頓時便覺得心裡不塌實了。
雖然心下驚疑不已,可面上去不敢顯露半分。若是碧瑤知道他偷偷藏了那個東西,十有八九會留不住的。回去之後,得立刻換個地方纔行。
正想著,漫不經(jīng)心翻著被角的手,突然碰到了一個物件,掏出來一看,發(fā)現(xiàn)是個做工精細地香囊。
“碧瑤。”
沈碧瑤一回頭,看到古璟瑄手裡拿著東西,就立刻走了過來。拿過他手裡的香囊一看,一聞,就斷定這不是沈蓮瑤的東西。
“這香味不是小四慣用的那幾種,而且梅花是心瑤最喜歡的花,所以小四絕對不會繡這個。若是她要送,應(yīng)該會繡蘭花纔對。”
古璟瑄也拿過來聞了聞,道:“這香味我似乎在母后宮裡聞過。”
沈碧瑤不覺微驚:“太后用的?難道這是宮裡的東西?”
古璟瑄搖了搖頭道:“宮裡的東西沒那麼容易出來。母后用的香,有些是安平孝敬她的。安平的香,很可能是宮外的姑娘們討好她送進去的。不過,能出現(xiàn)在宮裡的東西,絕不是四品侍郎的庶女能用得起的。”
聽了他這話,沈碧瑤又仔細看了看縫製香囊的布和線,發(fā)現(xiàn)果然都是名貴的東西。
“看來送這香囊的人,是非富即貴啊。”
既然找出了疑點,就沒必要再找下去了。這姓溫的長得也就中上之姿,窮得叮噹響,竟然還能收到白富美的禮物?確實不簡單。
沈碧瑤摸出變聲的藥往自己嘴巴里塞了一粒,又拿出醒腦油來在溫啓的鼻子下一薰,溫啓便幽幽地醒來了。
溫啓一睜眼,就看到牀邊站著兩個人,登時差點嚇得大叫了起來。
他剛張了口,聲還沒出來,沈碧瑤的匕首就架到了他脖子上,用沙啞的嗓音喝道:“閉嘴,敢叫現(xiàn)在就宰了你。”
溫啓立刻把嘴巴一捂,嚇得直點頭。
沈碧瑤滿意地收了匕首,道:“我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擡手朝古璟瑄一指:“他,可是朝廷的人。若是發(fā)現(xiàn)你言不屬實,你這十年寒窗,可就白讀了。”
古璟瑄朝沈碧瑤輕輕瞪了一眼,乾咳了一聲,表示自己的不滿。
溫啓這會兒已經(jīng)嚇得面如土色,忙道:“兩位大人,小生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