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那將男子緊緊桎梏的藤蔓被那耀眼的藍(lán)色火焰團團圍住,那花藤在月光下劈啪作響,甚至傳出悽婉瘮人的哀嚎,散發(fā)著陣陣腥糊的味道。
槐漓驚如孤虹的從那遮天的詭誕火光中飛出來,躍入女子眼中,夜色下化成一抹深沉的明麗。
古善瑤從高空墜落宛如折翼的蝶,穩(wěn)穩(wěn)的落在他懷中。他的墨色眸子被那鮮紅的血色浸泡,那血色的眸中透著一點星光般的藍(lán)色,夜色下詭異的雙眼深不見底。
古善瑤怔怔的望著他,那眼底裡充斥著邪惡嗜血,冰冷的如同埋在地下的千年冰潭,再沒有望向她時那樣的繾綣情思含情脈脈。
“娘子!”安然的落在地上,清冷邪魅的聲音響起在她頭頂。
古善瑤茫然的盯著他的眸子,沒有答話。
“你怕我?”這是他第二次問她,她怕嗎?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
“乖!馬上就解決了!”那烈烈的絲綢黑袍,在銀色的月光下泛著冷冷的光,安撫的哄著她的語氣,那刻意的溫柔直穿心底,卻寒冷異常,清冷如冰。
“槐漓……”望著那漸漸遠(yuǎn)去的波譎雲(yún)詭的男人,視線漸漸模糊……
“你……你是誰?你到底是誰?”地魔滿口溢著污濁的血液,聞之作嘔。
惶恐不安的瞪大了佈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毛骨悚然的男子。
“呵呵……”槐漓邪魅的輕笑,那異色的眸子瀲灩著打量他。
“你…你是…!”地魔瞪著那寫滿驚恐的眼睛,話未完,槐漓陰邪的笑意蕩在嘴角,一條幽藍(lán)色的火龍瞬間飛掠出去,撩上地魔那滿頭糟亂的頭髮,一股燒焦的味道。
“我說了,你無權(quán)知道!”慵懶如流水的聲音陡然凌厲。
“看在你祖輩的份上,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若是你再爲(wèi)禍四方,給我娘子找麻煩,我就讓你——”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槐漓優(yōu)雅的聲音從齒間一字一句的漫出,那聲音聽起來仿似指甲刮擦瓷器,饒人心肺。
地魔聞言,渾身一凜,回望了眼那立於幾丈外的男子。
男人立在冷然的月光下,那青絲隨意的泄在肩頭,宛如上好的綢緞,滿目冷然,血色的眸子點著一抹靜謐幽深的藍(lán)色,在月光下銳利妖妍冷厲深邃。襯在刀削般的面容上,異常清冷孤傲,卻透著說不出的憂鬱。
“還不滾!”男子倏忽側(cè)身,那血色的眸底翻涌濃重的殺意。
地魔一頓,瞬間閃身消失於夜幕下。
“主人!”蠱雕的聲音忽然響起在曠野中。
“主人!”蠱雕和欽原剛到,便見槐漓正焦急的走向倒地的古善瑤,將她抱在懷中,沒有理會他們二人,幻影便消失在夜空下。
夜幕下一抹碧色怔怔的望著那人離去的方向。
錦蓮門內(nèi)。
榻上的女子安安靜靜的躺在這裡三天了,槐漓守在她身邊一步不肯離開。姬顏命人一日三餐的送來,隔著素雅的山水屏風(fēng)望了眼那一直守在榻旁的男子,姬顏默然的轉(zhuǎn)身出去。
槐漓雙目凝固在古善瑤的臉上,她的面色還是蒼白,額頭光潔,長長的睫毛安然的伏在臉上一動不動,臉頰處還帶著兩天前被劃傷的傷痕,那殷紅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可那血色在她粉白的面上卻顯得分外妖嬈。
槐漓凝思著,並未發(fā)現(xiàn)榻上的人兒睜開那狹長的眸子盯著他看了許久了。
“槐漓……”古善瑤不知他在發(fā)什麼呆竟連自己醒了未發(fā)覺。
“你醒了?”槐漓低沉的聲音透著慵懶俊魅孤傲的臉色凝著她。
“嗯!……”古善瑤斂眸支起身子倚在牀欄上。
未說話靜靜的看著起身背對著她的那黑色的孤傲身影。他也不言語,兩人各自沉默,空氣中流轉(zhuǎn)著壓抑的氣息。
“沒什麼要跟本君解釋的嗎?”槐漓低沉的聲音帶著一抹明顯的質(zhì)問。
古善瑤望了眼那逆光下長身玉立的身影。陽光透過他黑色的發(fā)細(xì)碎的散著金黃的光芒。見她不答,男子帶著一絲隱忍的怒意轉(zhuǎn)過身來。古善瑤楞了一下,安然的垂下眸子。
“古善瑤!你把本君吃幹抹淨(jìng)腳底抹油就開溜了?”槐漓孩子氣的瞪著她,那刀裁的兩頰仿如淡掃著一抹羞人的緋紅,滿面惱怒的緊咬著貝齒。
古善瑤不解,沾水的雙眸無辜的回望他。
“你!你還敢用這種目光看著我!”槐漓說著扯過她的胳膊把她從牀榻上硬拉起來。
古善瑤沒想到他這麼激動,長腿一軟,踉蹌了一下正撲進了他懷裡?;崩炀o拴著她的柳腰,兩人緊緊地貼在一起。古善瑤一愣,終於反應(yīng)過來他剛剛那副嬌羞又惱怒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面色泛紅,盈白的手指按在他胸前想要推開他,卻不想這男人不僅沒鬆手,還把她往懷裡帶了帶。
“我,我不是故意的!”古善瑤無力的解釋著,自己都覺得這理由真是無比蒼白。
“你明明就是故意的!纔剛醒來,就這麼主動的勾引我!”槐漓不依不饒禁錮著她的纖纖細(xì)腰,一刻也不鬆。
“我……”古善瑤嘴邊的話還沒說完,槐漓完全不理會的撒嬌耍賴。
“你什麼你,你明明把我…,還不承認(rèn),你好歹也是上古大神怎麼做了就不想負(fù)責(zé)任嗎?”古善瑤本想解釋她是爲(wèi)了救他,純粹是無奈之舉。
“我……”
槐漓見她還不肯示弱更是氣惱了。
“你還說,你就是不想負(fù)責(zé)任,你明明睡了我還要狠心拋棄我,你這個負(fù)心的女人!”槐漓猛然的推開她,古善瑤腳下一軟扶住小幾站穩(wěn)。
男人看了她一眼本想上前接住她,卻又傲嬌的收回手,徑自坐到窗前生氣的瞪著她,那墨色的眸子裡流光溢彩卻是滿腹委屈。臉色也越發(fā)的潮紅,不知是因爲(wèi)氣憤還是兩人剛剛無意的摩擦。
“你爲(wèi)了躲我是不是還想去和那個其醜無比的地魔拼命!你,你!……”槐漓收回指向她的手指,罵累了氣呼呼的望著窗外,轉(zhuǎn)過頭不理她。
半晌尷尬寧靜的氣氛,針落在地上都清晰可聞。
“我沒說我不負(fù)責(zé)!”古善瑤凝視著那撒潑的男人,無語的應(yīng)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