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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章二十九

只是,冷戰始終都要有個結束的,管家仔第520遍打電話給涼秋葉,涼秋葉終於肯接電話。

“喂?管家仔。”

甘永好喜出望外:“秋葉。”

他不是沒有去看過涼秋葉,只不過每次去都被涼秋葉僱來的魁梧保鏢擋在門外,他又怕打擾涼秋葉的休息,所以只能每天多打幾次電話。電話打通,涼秋葉都給摁掉,他也不在意,只要不是關機不讓他找到人就好。他這些天一直在等,等涼秋葉氣消。

“我明天出院。”

冷靜了這麼多天,涼秋葉想了許多事,打從一開始她就知道管家仔是不可能拋下家人不管的。就像她自己,如果涼秋楓、涼心涼意出了事她一樣會管,只不過涼家人都是很有能力的人,他們有自己的驕傲。如果出了事,他們都會自己解決,像于素秋這樣出了事就痛哭流涕的人,在涼家,不,在上流社會,是活不下去的。

換做涼秋葉自己,她也改變不了自己的習慣,所以她不告訴管家仔關於任何她的工作、她的辛苦、她的無奈,不是不想告訴,而是說不出來。這麼多年來在涼家的生活,出了任何事情自己解決已經成爲一種本能。痛苦了就找管家仔訴苦到淚流成河,這種事無論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還真的都做不出來。

甘永好聽明白涼秋葉的暗示:“我明天去接你。”

涼秋葉應允:“好啊。”

在涼秋葉出院的那一天,天氣晴朗,空氣清新。只不過,男女主角兩個人之間的的氣氛卻不怎麼和諧。

“馬上回家嗎?”

甘永好乾巴巴的笑著問。

涼秋葉安靜的回答:“我想先去看看荷媽。”

甘永好點點頭:“哦,好。”

之後就是長時間的靜默,好似有一層隔膜硬生生的隔開了兩個人。

下了車,兩個人生疏的閒聊著。只不過兩個人還沒說幾句,涼秋葉就聽到裡間有荷媽和其他人的聲音,很欠揍的甘永圓爲了殷紅那個女人來勸荷媽的聲音。

“……荷媽,前幾天你到過我們公司。不是小媽說的,是同事對我說的。他們說你吵得很厲害,像潑婦般在吵架,其實……下一次你就不要這樣,有什麼事就直接對我說啊。你這樣前去吵鬧,我會覺得很丟人。”

荷媽眼紅紅的忍耐道:“我明白的了,謝謝你的磁力貼。回去工作吧,我也要趕忙把餅交給別人。”

甘永圓要走的時候,就看到了面無表情的甘永好和一臉平靜的涼秋葉。

“有直說就好了,我要趕回公司開會啊。怎麼了?”

甘永圓被管家仔拉到了籃球場上,甘永慶、甘永中正在邊上玩籃球。

涼秋葉靜靜地在一邊站著,看著甘永好和甘永圓兩個人說了一大通關於荷媽的對話。

“……荷媽在衆多職員面前叫我媽拆掉‘家好月圓’的招牌,換成‘荷媽餅家’,這不是野蠻又是什麼呢?!”

甘永圓義憤填膺的控訴著荷媽的“罪行”。

“啪!”

所有人都愣住了,眼睜睜的看著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涼秋葉。包括捱了一巴掌的甘永圓,包括一邊的甘永好、甘永慶和甘永中。

涼秋葉揉揉自己通紅的手,真是太長時間沒打人了,功夫都落下很久了。

“秋葉。”

甘永好緊張的看著涼秋葉。

涼秋葉擡眼瞥向甘永圓:“你想知道什麼叫野蠻,這就叫野蠻嘍。你說你的同事告訴你荷媽像潑婦一樣說話,那他們有沒有告訴你你心中無比尊敬的媽,讓荷媽在你公司等了整整幾個小時的事,啊?”

“不可能,那天有好多職員開會他們個個都可以作證。”

“廣州開分店嘛,這件事是不是重要是不是不著急的事你應該比我清楚。啊,我忘記了,你應該不知道的。兩年前你就一直在外地談生意,兩年後你還是一無所成,家好月圓的事連我這個外人都能打聽的很清楚,你卻要靠著別人的話來判斷真假。家好月圓決定性的事,你連邊都沒沾上過,看來你的阿媽對你也不是你說的那麼好嘛。”涼秋葉不緊不慢的說。

涼秋葉的樣子非常悠閒,好像逛自家後花園一樣,低頭輕揉自己纖細的雙手,邊似笑非笑邊嘴裡冒出氣死人的話。

之前涼秋葉要麼扮大家淑女,要麼扮鄰家女孩,從舉止到衣著都讓甘永圓感到熟悉,但卻沒什麼印象。知道今天,涼秋葉嘴邊掛著那熟悉的陰險笑容,那不緊不慢的語調,和她那令人印象深刻的惡趣味,終於勾起甘永圓小朋友的記憶:“是你!原來是你!”

“阿圓,秋葉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讓你冷靜下來。”

看到甘永圓的激動,甘永好馬上擋在涼秋葉的面前,生怕自己弟弟還一巴掌。

甘永圓不只是被涼秋葉的話觸動了,還是被涼秋葉的氣場觸動了,還是念在甘永好的份上:“我不管她說的話是真是假,就算她說的是真的,我媽都沒對不起我,她只是看重公司而已,總之我不會回去道歉。”然後自己離開。

涼秋葉攔住想要追上去的甘永好:“算了,給他點時間。”

甘永好氣餒的點點頭。

初一十五的飯局上,雖然甘永家因爲涼秋葉的幫助沒有和殷紅合作,不過劇情大神是無比堅定的,所以甘永圓還是知道了殷紅把小產的事推到他身上,JO飽還說會將阻止他一家團圓的人趕出家門。

涼秋葉沒去,因爲她在處理擱置許久的工作後期問題,還是住在酒店。而且,她和管家仔雖然還是聯絡,但是每次打電話的時候都尷尬了好多,搞得她已經不敢跑去餅鋪,她不想他們的關係變得更差。

“涼小姐,我們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在一家室內書店裡,涼秋葉努力的工作著。

“開始吧。”

涼秋葉坐在休息室裡,無視外面的喧鬧,手裡一本一本的簽寫著“天雅”兩個字。

沒錯,涼秋葉就是那個神秘非常行蹤詭秘名氣卻很大的寫書人天雅。爲什麼她寫的書會這麼受歡迎,這裡是電視劇的平行空間,有它自己的娛樂系統。

涼秋葉憑著還不錯的文筆和上輩子所看的一切好書的一流情節,出名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畢竟,你覺得金庸古龍的書什麼時候不受歡迎過。至於國外,幾本《哈利波特》就夠人瘋狂的了。當然,涼秋葉畢竟不是電腦,所以很多不記得的情節都是靠著自己上輩子寫文的經驗編的。

所以,涼秋葉有的時候還自己嘗試著創作一下,或者把上輩子覺得不錯的書籍改變一下,串接一下。不過,意外的是效果還不錯。

天雅的名氣是一年比一年的大。

開始的時候涼秋葉是獨自一人找了家快倒閉的小出版社自費出書的,出來之後的銷量徹底救活了這家出版社,也引起了涼父的注意。要知道,涼家的任何事都不可能瞞過涼父,何況涼秋葉也沒打算瞞著。

從中看出商機的涼父買下了那個出版社,並聯系涼家一系列關於文化產業的人。於是,涼家的人全力支持涼秋葉的寫書愛好。因爲涼秋葉是涼家家主的私生女,涼父的唯一要求就是不準張揚涼秋葉的真實身份,也幸好涼秋葉喜歡清靜,特地給自己弄了個筆名。

不放心的涼家老狐貍們特地和涼秋葉簽了合同,只有涼家人才能知道天雅的真實身份。還挺喜歡安安靜靜生活的涼秋葉無所謂的簽了合同。

涼秋葉每年都會舉行簽書會,不過她的簽書會是她坐在從外面看不清裡面的休息室裡,一本一本接過從助理手中的書一本一本的簽字,然後再一本一本的遞出去給外面排大隊的讀者們。

每年籤書的時候等著的書迷都是人山人海的,從世界各地來的人都有。但是數量有限,有好多的人甚至大清早就到籤書地點等。涼秋葉到場每次都被圍在一羣黑人保鏢中間,連臉都看不見是圓是扁。

今天是今年的最後一天,中午的時候悶得要死的涼秋葉從書店後門跑到外面吃飯。

然後,她在街邊的停車場上見到了管家仔的麪包車。

烈日炎炎,正在長龍裡排隊的甘永好收到了最近氣氛很尷尬的女友的短信。

管家仔,你現在在哪?【秋葉】

他想了想,回了。

在鋪子裡,怎麼了?【管家仔】

涼秋葉嘆了口氣,從酒店的高層餐廳裡往下望,她看見了某好熟悉的臉。難道,真的沒法挽回了嗎?

沒事,只是突然想起好久沒見了,改天我們見一面吧。【秋葉】

甘永好高興地回了。

好。【管家仔】

涼秋葉沒心思吃飯了,忽然覺得餐廳的冷氣好冷,匆匆忙忙的回到休息室。

整個一個下午,涼秋葉只是機械的簽名、簽名,再簽名。沒喝水,沒說話,休息室裡呈現嚴重的低氣壓,只有涼秋葉手中的筆“唰唰唰”的簽字聲。

從一開始就被涼父派來跟隨涼秋葉的秘書擔憂的望著涼秋葉,她已經很久沒見過冷靜過頭的涼小姐的,記得上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似乎是……涼夫人要求涼少爺和夏小姐訂婚的時候。旁邊完全沒見識過的新上任的助理,慌慌張張哆哆嗦嗦,完全被打敗在涼秋葉的冰冷氣場之下。

一個下午的時間,說快很快,說慢很慢,不過它還是過去了。

“結束了。”秘書宣誓一般的說道。

“結束了?”涼秋葉眼神空洞的無意識的呢喃著,不知在說簽書會還是在說別的什麼,右手早已沒有知覺:“真的……結束了?”

秘書拍拍涼秋葉的肩:“涼小姐,涼小姐?”

回過神來,涼秋葉轉過頭來勉強的笑笑:“我沒事。”

“那您是要回酒店還是……”

“你們先走吧,我一個人回去就行了,記得明天把我的行李送回我住的地方。”

“好的,涼小姐。”秘書點點頭,帶著一大堆人從正門離開,轉移書迷和媒體的視線。

涼秋葉待在空無一人的休息室裡,呆呆的望著窗外灰暗的天空。

就像涼秋葉的心情一樣,天空下起了瓢潑大雨,書店的人不得不暫時開放給那些依然等在樓下的漏網之魚的書迷。每年都有很多買到書卻沒有排到隊的書迷,要麼跟著涼秋葉的保鏢羣離開,要麼在籤書地點等待。因爲有傳說,善良的(?)天雅每年都會給一部分執著的書迷親自簽名並寫上一些祝福的話。事實上,涼秋葉只是隨著個人喜好而已。

今天,她完全沒有這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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