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仔, 怎麼不開手機呢？奶奶，最近身體好多了，皮癢了。想上街, 也想見你。我現在再北角附近吶, 你快點給奶奶覆電話, 啊, 就這樣了。”

甘老太坐在甘家的私家車裡, 打著電話給甘永好，剛好看到了從涼家老宅裡出來失魂落魄的甘永好。

“阿權，把車開回去。”

甘老太命令道。

“我們離婚吧。”

甘永好坐在長椅上, 想起之前涼秋葉的一點一點的變化，一點一點的表現, 眼圈一點一點的變紅。

“怎麼辦, 阿好, 我現在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呢。”

甘永好輕輕地眨了下眼，眼淚在眼圈裡打轉。

“莫管家, 甘先生累了，讓司機送他離開。”

甘永好努力的張大眼睛，眼淚慢慢的從雙眼流了出來。

他們之間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秋葉，秋葉，秋葉, 秋葉, 秋葉, 秋葉, 秋葉, 秋葉，秋葉, 秋葉，秋葉，秋葉……

甘老太拍拍甘永好的肩：“管家仔你怎麼了？”

甘永好擡頭。

“哎呀，”甘老太看到淚流滿面的甘永好，著急的說道：“你怎麼會哭成這個樣子？什麼事啊？你不要嚇奶奶啊。”

甘永好胡亂的抹抹臉，坐回椅子上，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沒事啊。”

“你哭成這個樣子怎麼會沒事啊，我都沒有見過你這個樣子的快點告訴奶奶聽啊。不然奶奶的心，會好不安樂的。”

甘老太坐在甘永好的身邊，把著他的胳膊，臉上露出極爲關切的神情。

“奶奶，”甘永好的聲音顫抖著，面對著甘老太，表情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秋葉想要跟我離婚。”

甘老太把手放在甘永好的肩上，語氣有些急切，她知道甘永好是很喜歡涼秋葉的。

“那是不是秋葉不喜歡你了？”

“不是她不喜歡我了，是我知道她現在很不開心、很痛苦，”甘永好想起涼秋葉那悲傷又眷戀的眼神，無意識的搖搖頭，肯定的對甘老太說道：“我能感覺到，她的心裡很難受，她很辛苦。”

沒說話，甘老太只是安慰的拍了一下甘永好。

甘永好的聲音帶著哭腔，軟軟的，他扭過頭，儘量不讓甘老太看到自己的悲哀。

“我知道她現在很不開心的，我想陪著她啊。都是我的錯，她明明在懷孕，我卻總是去找另外的一個人，還不去看她，不打電話給她，她以爲……她以爲我……”

甘永好哭泣到不停地抽噎，抽噎到喘不過來氣：“她，她說叫我跟她離婚，她說，她說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可是，可是，她看到我愧疚，還特地扮兇趕我走。我知道她不想離婚的，她不想離婚的……嗚，嗚嗚……”

甘永好用手捂著臉，流著眼淚，不停地哭泣著。

甘老太看到自己的乖孫子變成這樣，輕撫著甘永好的背，滿心的痛苦。

“阿好，你哭成這個樣子，奶奶的心好痛啊。”

甘永好趴在甘老太的雙腿上，不停地哭泣著。

甘老太抱著甘永好，同樣的哽咽。

“阿好，如今你有事，不講給奶奶知道了嗎？你小的時候不是這樣的，你有什麼秘密就寫在我的手心上。我不會對別人說，我一定不會對別人說的。你講給奶奶聽啊，到底是因爲誰，才和秋葉搞成這個樣子的？”

甘永好用手指在甘老太的手心上劃了一個名字。

甘老太的手握著拳：“阿秋？”

她很難相信，于素秋會是造成甘永好離婚的源頭。

甘永好委屈的望著甘老太：“不關於素秋的事的，是那個時候于素秋遇到了傷心的事，秋葉在懷孕。她以前就很在意我和于素秋的事，我以爲什麼都不告訴她就會沒事，怎麼知道原來傷她最深的那個是我，是我啊，嗚……”

甘永好抱住甘老太，他真的不應該在秋葉最需要他的時候離開她，他是個混蛋。

甘老太摟著哭泣的甘永好，輕聲的安慰著。

“阿好，不要哭，乖……”

“奶奶……”

【涼家老宅】

涼秋葉在午睡，莫管家只好把暫住在涼家老宅的莫離請來鎮宅。

“不知道甘老夫人，來涼宅有何貴幹？”

莫離在接到管家大人的電話的時候，真的很想甩手不幹了。前兩天是甘永好，再前兩天是涼意，今天又來個甘老太。甘家的人都很閒是不是？涼意自從嫁給，咳，娶了甘永慶之後，已經基本上倒戈到甘家了。他真的有種把涼秋葉打包要麼帶回加拿大，要麼直送荷媽家的衝動了。這對夫妻這麼折騰，有意思嗎？

甘老太好聲好氣的說道：“我想見秋葉。”

莫離耐人尋味的看了甘老太半天，勾著嘴角。

“好啊。不過小葉在睡午覺。甘老夫人是當奶奶的人了，自然知道懷孕的人是很容易疲倦的。”

甘老太點點頭，面上寫著“我是和善的老人家”。

“沒關係，我可以在這裡等秋葉醒來。”

莫離沒離開，只是坐在沙發上，臉上沒有半分的不耐煩，慢悠悠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的巡視著涼家老宅，好像想從這座他很熟悉的老宅子裡看出朵花什麼的。

莫離唯一沒有看的，就是甘老太。

既然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他也用不著在甘家人面前裝白馬王子了。

甘老太也算是個經歷頗多的老太太，對於莫離的態度變化雖然詫異但也沒表現出來。從第一次見到涼秋葉起她就知道涼秋葉不是個普通的女孩子，但是她一心一意愛管家仔，所以她很喜歡這個孫媳婦，可惜那個傻孫子居然沒把這麼好的老婆給留住。

看來非得她這個老人家出馬了。

兩個人一個沉默一個裝傻，一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涼秋葉剛剛睡醒，就聽到莫管家報告甘老太在樓下等待了很久的事，她沒換衣服就直接下樓了。

尊敬老人這種事是不需要教的，縱然是涼家本家的狡猾無比的老狐貍們，涼秋葉在見到他們的時候也同樣很尊敬。

管家仔是管家仔，奶奶是奶奶，她分的很清楚。

何況，樓下的那個是管家仔的奶奶。

她有些微嘆，不知道那天把管家仔趕走之後他怎麼樣了。

管家仔……她真的放不下。

“秋葉啊，”看到涼秋葉下樓，甘老太連忙起身走過來接，拉著涼秋葉的手，熱絡的寒暄：“奶奶好想你啊，寶寶怎麼樣，好不好？”

正常情況下，對當媽的人提起自己的孩子都是一大話題，涼秋葉就算平時在不像個正常人，在這方面還是很正常的。

涼秋葉笑容可掬，眼睛裡都帶著笑意的迴應。

“奶奶，我也想你啊。寶寶很好，現在五個月了，有的時候還會踢我幾下，感覺很可愛。奶奶最近怎麼樣，身體好不好？”

涼秋葉的笑容有種幸福的味道，甘老太有些不忍心提起讓她不開心的事，她不知道她做得對還是不對，不過想起管家仔，她還是苦著一張臉。

“秋葉啊，奶奶不好。殷紅那個女人，招惹她的前夫阿強，他們想吞併ＪＯ飽的餅鋪，他們想連一個餅都不留給我的孫子啊。你能不能幫幫奶奶？”

甘老太說著說著就真的臉上悲痛了起來，她雖然是想借著這個藉口讓涼秋葉去看看甘永好，但是她是真真實實的很擔心很害怕。

涼秋葉有些怔愣，她想起了甘老太查到這個真相的時候是和甘永好一起的，甘老太還爲此生了很重的病。現在看到甘老太這樣生龍活虎的站在她面前，她忽然覺得，有些事情，似乎偏離了原本的路線……

當時看到管家仔和于素秋在一起的第一反應，就是他真的喜歡上于素秋了，所以她傷心，所以她難過。

但是現在……

她是不是太不自信了？

不過，涼秋葉本來保持著笑意盈盈的臉色變得淡淡的，那個擁抱可不是假的。

“奶奶，你說的事情，我只能幫你請個律師調查一下。至於其它的，”像是因爲這樣就原諒某人之類的，她還真做不到：“奶奶還是自己想辦法吧。對不起奶奶，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

甘老太雖然沒提到關於甘永好的半個字，可是這種事情其實是不適合告訴涼秋葉的，因爲她現在可是個孕婦，一點費精神的事情都不應該做。

不過是想讓涼秋葉著急甘永好的近況而已，這點小心思，常年浸泡在遍地陰謀詭計的涼家的涼秋葉還是猜得出來的。

“可是，秋葉……”

甘老太似乎還想爭取一下，不過被涼秋葉的幾句話就給秒殺了。

“奶奶，你知道嗎，我是親眼見到管家仔和于素秋抱在一起的。那個時候，我還懷著孩子呢。”

涼秋葉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軟軟糯糯的，表情特別無辜，好像在撒嬌一樣。

“……”

甘老太被噎得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下定決心了？”

甘老太走後，一直在旁邊裝作隱形人的莫離終於出聲了。看到剛纔涼秋葉的表情，他就知道他要再次被拋棄了。

涼秋葉露出了這些日子以來第一個真真實實的笑容，美得直冒泡泡。

“嗯。”

她想好了，管家仔分不清楚哪邊更重要，那就教到他會爲止；至於離不離婚的事情，反正還有兩年呢，要在痛苦中成長嘛。

“唉……”

莫離嘆了口氣，不知道誰又要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