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套關(guān)於“拯救哈斯夫家族就是拯救你自己的”的邏輯沒有得到吳忻的熱情迴應(yīng),但是吳忻也沒有對哈斯夫家族空口白話地要求援助大發(fā)雷霆。
因此在吳忻離開了宴會後,塞拉菲公主還是可以把自己的堂兄介紹給吳忻的其他部下。
她相當(dāng)努力地吹噓著哈斯夫家族的光榮歷史,這幾百年來曾經(jīng)面對過多少次生死危機,巴巴利海盜根本不算是什麼嚴峻的考驗。
她的那位堂兄也在那裡一邊大吹法螺,一邊灌著葡萄酒,到了午夜時分,他已經(jīng)完全忘了自己是來求援的。
他又吼又叫,一開始還能聽清是咒罵低賤下流的巴巴利海盜和狂妄自大的奧斯曼帝國,到後來就只剩下混沌不明的吼叫和抽泣。
雖然塞拉菲公主不斷地掩護他,勸告他,但是他就是不停地灌自己,把葡萄酒和各種食物弄的到處都是,最後的**則是吐得一塌糊塗,醇香的葡萄酒成了混合著胃液,成了酸臭的毒物。
他是賓客中唯一這麼失態(tài)的人,塞拉菲極爲(wèi)尷尬,吳忻不好杯中之物,的黎波里集團也沒有灌酒的文化。
然而雖然這位使者的表現(xiàn)不佳,但即使是最痛心的艾爾蘭神甫也沒有暴跳如雷,而是儘量控制了自己的情緒。
不論是艾爾蘭神甫還是幾個連隊長,都搞不清楚吳忻對塞拉菲公主的態(tài)度,大部分人都以爲(wèi)吳忻還是經(jīng)常會上這位女士的牀的,畢竟和德弗李希女騎士的關(guān)係,似乎更多是一種共同患難的共鳴,塞拉菲公主身份尊貴,而且容貌也符合普世的審美觀。
當(dāng)然就算他們知道吳忻其實沒有上過公主的牀,他們也不會輕易去得罪塞拉菲公主,至少不會因爲(wèi)這樣程度的事情而和她鬧什麼矛盾。
不過也沒有誰願意把這位使者揹回他的住所,畢竟這會被認爲(wèi)是支持哈斯夫家族,稍微有腦子的人都不敢在國家外交政策不明的時候。做出這樣引人忌諱的事情。
這個使者唯一的一個保鏢兼車伕,同樣已經(jīng)把自己灌醉了。
塞拉菲公主的兩個侍女倒是沒有喝醉,她們?nèi)齻€女人只能自己把兩個醉漢拖走。
等到回到自己的房間,塞拉菲感到背痛得要死。她一輩子也沒有幹過什麼活,這樣的活動就把她折騰得受不了。
這個堂兄喝了那麼多,完全超過了應(yīng)酬的需要,完全是在發(fā)泄自己的情緒。
他在擔(dān)心集結(jié)在亞歷山大港的奧斯曼艦隊。
他的壓抑和崩潰,暴露出了哈斯夫家族的窘境。這實在太糟糕了,一個自己人都沒有信心的團體,將更難得到外援。
她本來是準(zhǔn)備一回來就用最噁心的催吐劑把堂兄弄醒,然後就朝著堂兄大發(fā)雷霆的,可是一路上拖了那麼久,她已經(jīng)明白了自己堂兄的悽苦,她也感同身受。
塞拉菲公主身邊的侍女都是剛剛從加貝斯那裡過來的女奴,她們對於能夠來的黎波里港都感到很幸福,理論上的自由身不算什麼, 她們還是伺候公主。還是被公主壓迫,那什麼辭職走入這種事,她們完全無法理解。
真正讓她們高興的是脫離了加貝斯城那個虎口,即使是出不了們的女奴們,也知道哈斯夫家族是不行了。
其實就算奧斯曼帝國的援軍不來,哈斯夫家族也已經(jīng)快不行了。
海盜們的搶劫可不是吳忻的搶劫,所謂教胞的面具早就戴不下去了,不知道多少村子最後的口糧被搶走,多少部落最後的羊只也被奪走。
雖然穆雷-哈桑的來信中,說這樣收集物資的方式。說明海雷丁已經(jīng)後勁不足,隨時會後勤崩潰,這不能說沒有道理,因爲(wèi)海雷丁在突尼斯的軍事行動。明顯不是他往常的劫掠,而是想要建立長久的統(tǒng)治。
前期剋制,後來漸漸失控,說明他的日子也不好過。
但是塞拉菲公主知道,即使這樣的手段確實說明海雷丁對部下的控制力大大下降,也無法改變哈斯夫家族的日子更難過這個事實。
女奴們都沒有足夠的食物。也沒有取暖的燃料,雖然沙漠是很難打游擊的地方,但是穆雷-哈桑已經(jīng)在認真考慮放棄城市,去打綠洲地區(qū)打游擊了。
他之所以還不肯把最後的一點家底交給兒子來向吳忻求援,其實是看不上吳忻的實力,也看不上吳忻的膽量,他認爲(wèi)吳忻不敢來救援他。
吳忻能自帶乾糧去救他是最好,不去也無所謂。
他真正期待的是皇帝的救援。
最後那些家底是打算用來和西班牙的艦隊司令官疏通關(guān)係的,他希望塞拉菲公主能夠想辦法和西班牙人搭上線。
塞拉菲公主知道這實在是他太難了,她現(xiàn)在只關(guān)心,如何能把自己的老孃,先從加貝斯城給救出來再說。
元旦宴會的第二天,吳忻醒來時很意外。
他當(dāng)然不是意外於發(fā)現(xiàn)了自己懷裡的德弗李希女騎士,而是意外於自己所處的地方,這不是他的臥室。
而是一個相當(dāng)華麗的星月風(fēng)格的房間。
吳忻從窗外探出頭去,看到了那高高的燈塔和已經(jīng)位於正中的太陽。
吳忻安心了,他可以確信自己依然在城堡裡。
“怎麼了?”吳忻的反應(yīng)弄醒了德弗李希女騎士,“今天晚起一點吧,那個哥達菲小妖精從來不早起,你晚一點也沒關(guān)係的。”
“哦,那挺好。”吳忻掩飾住了自己的驚訝,他知道老德弗李希有一個來自哥達菲家族的新妻子,“你家重新裝修過了啊。”
“是啊,那個小妖精一定要把房間改成她家的風(fēng)格。”德弗李希女騎士說是這麼說,但是吳忻猜測她肯定也不反對裝修,畢竟這是她的房間。
吳忻猜測這應(yīng)該是位面修正的結(jié)果之一,老德弗李希雖然處於關(guān)鍵位置,但是經(jīng)手的錢不多,不至於那麼快就撈到了那麼多,更不至於那麼快就要炫富。
總之他重新躺了下去,雖然女騎士的被窩是冰冷的,但是吳忻自己熱得發(fā)燙。雖然比用掉了幾次“極效火球術(shù)”之前冷了不少,依然足以應(yīng)付冰冷的女人。
今天是元旦日,吳忻確實打算休息一天,就算海雷丁和穆雷-哈桑這兩個異教徒今天還是會繼續(xù)廝殺。吳忻也要偷半天的懶。
僅僅是半天而已,朝著士兵們投“火球術(shù)”的功課是不能省略的,畢竟除了那幾個連隊,還有很多遊牧騎兵也需要見識見識魔法。
士兵們大部分都是暗日和火焰之主的信徒,今天應(yīng)該休息。而遊牧民們大部分是星月信徒,不需要休息元旦日。
吳忻對這個安排很是滿意。
然而他的打算終究是落空了,關(guān)於休息的那一部分。
沒過多久,老德弗李希就給他安排好了一個工作。
“威尼斯共和國希望以四十斤一塔勒的價格,收購八十萬萬斤的糧食,全部是現(xiàn)金付賬,如果殿下你願意接受商業(yè)女神陛下的本票,那麼我可以做主,給你再把價格提升百分之十五,而且這是離港價格。最尊貴的威尼斯共和國將自行安排運輸船隻。”
這最後的條件很重要,吳忻最近一段時間對煩心的,就是。如今在比塞大的巴巴利海盜艦隊和在亞歷山大港的奧斯曼帝國艦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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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敵人時刻威脅著地中海貿(mào)易,大規(guī)模的貿(mào)易已經(jīng)幾乎無法進行了。
“摩洛齊尼大使,今天是元旦日,難道你就不能享受一天的放鬆,並且讓西博殿下也得到一天的放鬆嗎?”
威尼斯大使摩洛奇尼對於德弗李希女騎士的插話本應(yīng)極爲(wèi)憤怒。
雖然這不是工作地點,威尼斯的女權(quán)也是比較高的。
但是君主的情婦在外交場合打斷君主和外國使者的對話,依然是極其無禮的,特別是這種不談問題。反對已經(jīng)發(fā)生的見面更是如此。
如果上綱上線的話,甚至算得上是一個外交侮辱了,雖然摩洛齊尼並不是真正的大使,那只是客氣的說法。他沒有官方身份,正式說起來其實就是一個糧食商人。
摩洛奇尼大使完全沒有生氣的樣子,反而笑瞇瞇地說道:“德弗李希女騎士,我們不是正在放鬆嗎?世界上不會有比雙贏的生意更讓人愉悅的東西了。”
他當(dāng)然不能斥責(zé)德弗李希女騎士,一方面現(xiàn)在威尼斯急需這批糧食,另一方面則是這次會面能夠發(fā)生。其實是全靠了德弗李希女騎士才能安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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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弗李希女騎士自己不懂規(guī)矩不要緊,但是她的父親知道如何給女兒謀福利。
老德弗李希的心情很好,不僅僅是因爲(wèi)摩洛奇尼給他的禮物,一張可以在任意一個沃金教會分會中兌現(xiàn)的三百塔勒本票,更是因爲(wèi)吳忻認可了他女兒的地位。
吳忻允許他的女兒安排一些無傷大雅的行程,這是正式情人地位的一個證明。
Wωω TтkΛ n C ○ 所以摩洛奇尼不會因爲(wèi)德弗李希女騎士的話暴怒,反而要小心地奉承她。
“雙贏的生當(dāng)然是很令人愉悅,是很放鬆的事情,可是我不認爲(wèi)這筆交易中我們有什麼雙贏的機會,摩洛奇尼大使。”當(dāng)然,三百塔勒能買到也僅僅是見面而已,同意是不可能的,吳忻的態(tài)度很強硬。
摩洛奇尼對於這個結(jié)果並不意外,他已經(jīng)來的黎波里港有十幾天了,直到昨天晚上的宴會中,才和老德弗李希搭上關(guān)係,然後得到了和吳忻見面的機會。
這是符合規(guī)矩的,君主拖一拖外交官,然後爲(wèi)他們的情婦找一點撈外快的路子,同時也滿足她們的虛榮心,但是如果吳忻真的想要和他交易就不會拖延那麼久了。
“一個塔勒四十斤穀物,這已經(jīng)是比最欠收的年份還要貴的價格了,如果本票的話,那就是一個塔勒三十四斤,這難道還不能讓你愉悅嗎?的黎波里港的主人?”不可否認,如果這是一筆單純的糧食交易,那麼價格可以說已經(jīng)是極高了。
雖然沃金商會在黑大陸如今沒有任何分會了,但是吳忻也不難將票據(jù)貼現(xiàn)出去,相信猶太商會會很樂意以九折的價格買下這些票據(jù)。
但是這筆交易絕不是單純的糧食交易。
“這就是你的全部出價了嗎?”雖然不覺得有什麼可能,吳忻還是問一問,萬一呢?
“威尼斯共和國將感激你的情誼,如果將來時機合適,共和國將支持你奪回屬於你的寶座。”這個條件真是挺詐唬人的。
“呵呵。”然而吳忻只給他一聲冷笑,然後一邊搖頭,一邊站了起來。
如果是在威尼斯共和國的全盛之時,她的海軍統(tǒng)治東地中海,所有的德意志諸侯都欠沃金教會的錢的時代,那麼這個支持是萬金不易的寶物。
可是如今,只剩下光禿禿一個本島的威尼斯共和國的支持根本就一文不值,甚至還是一個負擔(dān),是一個必然引起維也納實力派不滿的糟糕盟友。
看出了吳忻有送客的意思,摩洛奇尼很是急躁,他擔(dān)心自己祖國的命運。
威尼斯共和國大肆備戰(zhàn)的目標(biāo)明顯是奪取了她大陸領(lǐng)地的奧地利,的黎波里集團和奧地利有特殊關(guān)係,並不是什麼秘密。
而支持這個流亡王子去奪回寶座這種事,如果是奧斯曼帝國的蘇萊曼大帝或者羅馬教會國的真選教皇來說,那確實是很有力的一個籌碼。
摩洛奇尼自己也知道,自己提出的支持很是可笑。
雖然威尼斯共和國依然財力豐沛,有全盛時一半的收入,威尼斯城依然是僅次於巴黎的歐洲第二大城市,但是並不夠格去支持吳忻什麼了。
威尼斯方面本來也沒有對此行寄予太大希望,摩洛奇尼不僅沒有正式的名義,他的隨從,用於賄賂的活動經(jīng)費,也都是他的私人財產(chǎn)。
摩洛奇尼作爲(wèi)一個虔誠的愛國者,決心做放手一搏式的最後努力:“西博殿下,我們威尼斯共和國是一個有力的朋友,也是一個知道很多秘密的朋友,你難道不想知道,誰該爲(wèi)布達的陷落負責(zé),誰害死了你的母親?”
他的話讓吳忻勃然大怒,他擡起手,幾乎要把一個火球塞進這個摩洛奇尼大使的嘴。
這樣明顯帶有立場的所謂情報,當(dāng)著他的面說,這是挑釁。
…………..
維也納宮殿中的新年宴會已經(jīng)結(jié)束。
廚具和餐具也都清洗完畢,廚師們都開開心心地帶著貪墨下來的各種食材回家了。
主廚卻還沒走,她就自己坐在了那個小小花園的門口,然後她掏出那把用來切菜的短刀,慢慢地打磨了起來。
廚師只不過是兼職,她的正式職務(wù)是大門的守衛(w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