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急於返回,但是吳忻在祖瓦拉還是耽誤了一天。
原因是當地居民都希望和他的大隊人馬同行。
而不接受那些恐懼至極居民的請願,然後和他們一起返回的黎波里,實在是辜負了卡薩諾和德弗李希女騎士的工作。
雖然當地民意已經被吳忻操縱,人人都想要離開祖瓦拉,但是當地幾個大家族的族長和一個一級的星月牧師,還是希望能獲得一些籌碼。
他們要求醫院騎士團能提供一些土地,並安排強力騎士爲他們打井,還有提供一些耕作用的馬和牛給他們。
最重要的,自然就是宗教自由了,他們要求官方撥款並在城堡內劃出地皮爲他們修建一座星月廟,並且得到和希瑞克信徒一樣的政治和經濟權力。
對於他們的要求,卡薩諾和德弗李希女騎士都是嗤之以鼻,的黎波里港中,就連希瑞克的教堂都只是一個草屋子而已,那麼小的城堡去哪裡給你們找地皮?
以任何角度來看,這個要求都是非常不切實際的。
這個時候,整個祖瓦拉在吳忻一夥刻意製造和散佈的謠言下,都被恐懼的氣氛籠罩著。
居民們不知道阿明到底受到了多大的損失,吳忻的部下們都暗示那場勝利只是極爲勉強才獲得的,阿明的主力未損,隨時可能重新統治祖瓦拉。
吳忻帶著主力四處敲詐小部落的財物,對於半食人魔殘兵則採取放縱的態度,散兵遊勇們把城市周圍的農民都趕進了城市,也把更多的恐懼也帶進了人羣。
在連續幾天的各種流言後,吳忻和卡薩諾把早已安排好的絕招放了出來,給了當地人早已經到了極限的精神最後一擊。
他們把幾個被俘的半食人魔身上的傷都治好。然後讓他們大吃一頓,再給他們安排好越獄路線,最後把他們放進祖瓦拉的居民區。
當天晚上好一番熱鬧,糊里糊塗的半食人魔“潛伏”進了一戶人家,雖然卡薩諾已經把他們餵飽了,但是菜單口味不行。所以他們又自行“補充了一點營養”。
然後就是吳忻用“火球術”把他們從那間房子裡炸出來,接著是直到黎明的追逐戰。
最後在吳忻的英明領導下,卡薩諾騎士的英勇奮戰下,半食人魔犯罪分子必然是統統伏法了。
當然,在統統伏法之前,確實造成了一些人民的傷亡。
大部分不是食人魔直接造成的。
吳忻丟出的火球術在祖瓦拉城不大城區裡造成了極大的損害,醫院騎士團又沒有組織救火的能力和意願,當然讓士兵提著半滿的水桶半心半意的亂跑是有的。
畢竟這會讓某些野心家和陰謀論者指控醫院騎士團故意摧殘祖瓦拉城,然後裹脅居民前往的黎波里。這是道德高尚的吳忻最不能忍受的事情了。
總之,等到火焰在清晨的溼氣裡安靜下來,四分之一的城市都被燒燬了。
“請大家放心,醫院騎士團有能力、有決心保衛祖瓦拉的安全,這次半食人魔滲透事件,不過是孤例,是偶發事件,大家不要過度緊張………….大家要相信騎士團。相信上帝!”德弗李希女騎士一邊這麼說,她身後的醫院騎士團部隊一邊打包返回的黎波里港。
政府賠償、人道主義帳篷這種東西。你就不要做夢了。
當地人的反應自然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這是壓倒駱駝的稻草,整個祖瓦拉都精神崩潰了。
當地的頭面人物再也壓制不住恐慌到了極點的居民,他們不再接受原本首領的安撫,幾乎是哭著喊著,請求吳忻帶著他們一起回的黎波里。
“西博閣下,我們願意改信上帝啊!”
“西博閣下。沒有免費的帳篷和種子也不要緊,我們會自己買的。”
“西博閣下,我們不要任何補償了,讓我們去的黎波里就行啊。”
這些居民看到英俊的首領和一個詭異危險的女騎士、一個似乎隨時倒下的病騎士進行了激烈地爭論。
最終吳忻也無法說服那兩個討厭鬼,不過他還是“頂著醫院騎士團內部極大的壓力”。強行帶著他們返回的黎波里。
最終的結果是,大約有一千多,接近兩千的祖瓦拉人跟著吳忻一切返回了的黎波里港。
大約還有同樣人數的居民,留在了祖瓦拉。
吳忻對於這個數字還算滿意,一下子帶回去三四千人,他還擔心管理和物資上的麻煩呢,這樣其實還是有點多了,特別是在奧地利方面提供的移民也馬上要來的情況下。
薩扎斯坦和艾爾蘭牧師對於吳忻的一番苦心毫不領情,建議吳忻不要帶超過一千人,而且對於老弱婦孺也沒有興趣。
但是離開祖瓦拉的移民隊伍中,還是有很多老弱病殘,也許青壯年在漫長的旅途中會拋棄軟弱的家人,但是祖瓦拉和的黎波里之間的距離太近了,這麼點距離就把家人拋棄的禽獸真是不太多。
德弗李希女騎士有意強行拋棄一部分老人,但是吳忻對此不置可否,他們最終帶著所有人上路了。
吳忻的離開非常及時,要是他再多待一天,就可能被突尼斯攝政王,穆雷-哈桑的使者追上了他們,王太后的使者帶著好幾個高加索美貓要慢不少,有一隻主人掙破了膽大妄爲的鏟屎官給它套得籠子,耽誤了不少行程。
雖然因爲購買的情報還有到位,這位使者沒有得到什麼有效的訓令,至多也就是和吳忻打個哈哈,說點廢話而已。
不過他依然帶來了大量的禮物,包括女奴、衣服、梳妝用品等等等等,都是塞萊塔公主堅決不要的。
吳忻再次確認了這就是人之道,損不足而補有餘。
他們的行程都是塞萊塔公主通報給吳忻的。
“不讓我留下來監視她嗎?要是她把我能的情報泄露給突尼斯方面怎麼辦?她畢竟是蘇丹的姐姐。”德弗李希女騎士對於吳忻的放手策略感到有點擔心,她原本以爲自己會被吳忻留下來監視這位公主的。“被敵人的禮物打動的話,可能會對我們不利。”
吳忻對此一點也不擔心:“不用擔心。塞萊塔公主是完全的物質主義者,愛國主義和民族認同對她來說完全是無法理解的事情。對於家人的感情就更不用擔心了,她很明白,只有按照我的劇本表演,她的母親纔有好日子過。突尼斯城方面的使者一定會帶給她禮物。禮物少,她就會心懷怨恨。更加對那些宮廷中的家人憤怒,禮物多,她就會渴望更多,而如何能得到更多,自然是吧我的勢力吹噓得強大無比,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得到更多禮物。對於我來說,塞萊塔公主是比較好控制得,難點在於如何讓突尼斯方面的使者也相信我的實力,那些使者就算不是得力人手。也肯定比公主難對付得多。”
“啊,所以你把公主單獨留下,看到她是完全自由的,那些使者自然會更相信她的話了。”德弗李希女騎士終於明白了吳忻的意圖,至少是部分意圖了。
又走了一會,一個叫格比奧的騎士過來對吳忻說道:“閣下,我們帶著那麼多老弱病殘走得那麼慢,看上去今天是到不了的黎波里了。反正那個古代遺蹟可以作爲休息地點,我看等會就在那裡紮營吧。”
他是德語組的一個富裕騎士。有很多私人馬車,這一次他的駝馬們都快被他從祖瓦拉掠奪的戰利品給壓垮了。
雖然吳忻大力強化了權威,不過一切繳獲歸功,不許動異教徒一針一線這種標準,爲了避免被認爲精神不穩定,還是藏在心裡就好。
當然他的馬車不是行軍緩慢的主要原因。否則吳忻也不會容忍,夜行晝伏是軍隊的行動方式,帶著大量人口,就不可能在黑暗中行動,只能頂著烈日在日間行軍。
大部分居民當然無法堅持。所以對於軍隊來說是一天的行程,這次吳忻卻要找一個休息的地點。
“好,就按你說的辦。”吳忻的答案讓格比奧騎士喜出望外,而讓德弗李希女騎士相當驚詫。
“可是這太危險了!我們可以堅持再走一段的,再疲憊,到了的黎波里就好了。”她大聲駁斥,並向吳忻當面告狀。“西博閣下,這個格比奧騎士是一個奸詐小人,他分明是爲了私利不顧全局…….”
她這麼說,就是準備和格比奧騎士好好戰上一場了,然而吳忻在格比奧說話前,就把她擋了回去。
“我們並沒有物資,食物也很不足。”吳忻的解釋非常勉強,但是態度卻極爲強硬,他揮手讓大怒的格比奧騎士執行他的命令。“今天晚上繼續行軍,明天居民很就可以在的黎波里休息一個白天,然後在氣溫較低的晚上,搭建帳篷。”
德弗李希女騎士又爭辯了幾句,可是吳忻始終態度不改,還進一步提出了嚴厲的要求:“這是最終決定,你好好想一想,午夜之前,一定要想明白。”
吳忻的話讓德弗李希女騎士知道自己沒有抓住重點,可是直到吳忻到了隊伍的後端,她還是完全沒有頭緒。
好在時間距離午夜還有挺久,她可以慢慢思考。
之所以如此對德弗李希女騎士解釋,實際上吳忻是在爲自己培養一個可用的代理人。
吳忻點了點頭,然後回頭去看了看坐在馬車上的卡薩諾,這位騎士在昨晚追捕半食人魔的戰鬥中消耗太大,現在已經連馬都騎不了了。
他不是生病,哪怕是肺結核甚至癌癥,吳忻也不會如此無奈。
哪怕很難再羅馬教會以外找到夠等級的高級牧師,他也可以砸鍋賣鐵湊個一萬五甚至兩萬塔勒,肯定會有爲了錢不顧真選教皇怒火的某個紅衣大主教會來治療卡薩諾。
但是情況不是這樣。
卡薩諾的問題是身體老化。
接近護國的武士,極限壽命大多在八九十年上下,卡薩諾不過是五十多歲的人還遠遠沒有到自己壽命的極限,但是布達之戰中的損耗和身上的疾病,讓他無法活到這個歲數。
卡薩諾需要的“核心”級別營養劑才能維持戰鬥力,需要“護國”級別的營養劑才能延長壽命。這些藥劑太貴了,即使是他有一個小勢力作爲依靠,也很難負擔。
讓迪莉雅極爲興奮的那份“恩賜小麥濃縮膏”可以讓她使用一年,每份的價值要近千塔勒,可是也不過是“精銳級”營養劑中還算可以的一種。
這種物資,卡薩諾是得到充分供應的。地中海中最富營養的幾種魚,目前都可以供應他,但是這無法延長他的壽命。
另一種延長壽命的辦法,就是他自行突破,達到“護國”級別,這種可能性在長期得不到“核心級”營養劑的核心級武士身上極爲罕見,在生命的最後階段突破,更是幾乎不可能。
看到吳忻來了,卡薩諾也提出了和德弗李希女騎士一樣的意見:“晚上行軍實在是太勉強了。我們的士兵還行,那些裹脅著的人口可不好應付。爲了我,冒太大的險了。”
吳忻對卡薩諾騎士的態度要溫和一些,但是也沒有讓步:“這是已經充分討論後的結論,卡薩諾騎士你就不要再說了,這是我們最後能爲你做的了。”
“奧地利的移民就要來了,攝政殿下不會不管我的。”卡薩諾騎士對於拉迪斯勞斯還是有一點期待的。“他應該會再提供一些比較優質的核心級營養劑給我,西班牙控制著大洋。外洋艦隊可不僅僅是從新大陸帶回特產,還有沿途捕獲的強大生命。皇帝會分一些給奧地利。上次他給我的鯨魚油脂,應該就是這個來路。”
“也許他會再擠一點西班牙的物資給你,但是整個歐羅巴都很清楚奧地利的財政狀況,失去了布達就等於失去了大部分多瑙河的水產和沿岸豐美的水草,他要供應自己的高級武士都很艱難了。我們不能把希望寄託在奧地利方面,上一次的鯨魚油脂。肯定已經讓攝政壓力極大了。”吳忻一邊說,一邊露出了一個冷笑。“更何況你知道的,西班牙的物資分配問題上,那位女士的發言力很大,她可不會真的忘了我們這些逃出布達後。不肯老老實實呆在馬耳他島的火焰之主餘孽,她不來直接對付我就不錯了。要是再不干擾一下對我的供給,那她大概就真的徹底瘋了。”
“呵呵…………..嗬嗬…….”聽了吳忻的冷笑話,卡薩諾先是笑,可是隨後又開始劇烈咳嗽。
吳忻在馬上拍了拍他的背,然後扶他躺下。
“對了,我昨天晚上的感覺很奇怪………….”吳忻還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是不是感到能清晰地看見光了。”卡薩諾的答案,說明他也做了一樣的夢。“應該是薩扎斯坦的燈塔開始工作了。”
“這麼快?!”吳忻對於薩扎斯坦的工作效率感到難以置信。
“一開始並不需要什麼建築,薩扎斯坦是一個天才,他總有許多的辦法。”卡薩諾很疲憊地說完,吳忻點了點頭,就離開了,他還有不少事要安排呢。
……….
德弗李希女騎士冥思苦想了半天,到了夜幕完全降臨,還是沒有什麼頭緒。
她無法再思考了,她忙著維持移民的秩序。
那些移民對於一路上缺少食物和水都在努力忍耐,雖然很艱難,但是畢竟路程不長,行走的速度也不快,吳忻還提供了一些馬車拉著他們最重的一些家當。
但是他們完全沒想到會要連夜趕路,他們紛紛向醫院騎士團的士兵和哥達菲部落的遊牧民們抱怨,要求讓隊伍中的婦女兒童得到休息。
在得不到迴應後,一些青壯年紛紛發出鼓譟,可是吳忻堅決不理會他們。
一些移民要掉頭返回祖瓦拉,他們從吳忻的態度看出,自己去的黎波里的日子不會好過,寧可返回受到食人魔威脅的祖瓦拉。
吳忻也不阻止,任由他們離開,只是讓德弗李希女騎士不讓他們鼓譟,讓他們安安靜靜地離開。
這些移民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回頭路可是一點都不好走,苦難甚至不是在他們回到祖瓦拉之後纔開始。
夜色下的沙漠中,危險已經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