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法的聲音冷漠,規(guī)則血腥。
本來就處於敵對狀態(tài)的輪迴小隊,因此更有互相毀滅的必要了。
金色的光幕消失,吳忻發(fā)現(xiàn)他們身處於一個很寬敞的房間裡。
“真是奇怪,你們做過光明帝國和這個精靈部落的相關(guān)任務(wù)?”岡薩雷斯首先疑惑地問道。
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後,他更奇怪了:“按說這種和我們立場無關(guān)的任務(wù),會有先選擇陣營的前置任務(wù),就算是對抗,也會先有相關(guān)的前置鬥爭。前輩說除非牽扯到其他位面的西班牙或者奧地利,否則總有前置任務(wù)的,主位面的國家就是輪迴世界的陣營,按說不論是西班牙還是醫(yī)院騎士團,對於光明帝國和精靈部落的鬥爭,應(yīng)該是完全中立的吧?當然個人態(tài)度在國家之間沒有關(guān)係的時候也有影響,不過你們應(yīng)該根本沒聽過這個建州精靈部落和光明帝國吧。”
吳忻保持緘默,他知道應(yīng)該就是自己的態(tài)度決定了立場,但是他不打算公開這一點,以免爲人利用。
正好此時維爾福幫他解圍了。
“衣服華麗的衛(wèi)士?”維爾福對身份很疑惑。
“大概是光明帝國的憲兵機構(gòu),聽這個名字就是這風格。”吳忻當然能解釋這個。
“成功獎勵五百個命運點,失敗扣除一千?這麼高的數(shù)字可不是好兆頭啊。”岡薩雷斯的注意力也轉(zhuǎn)移了,他對於任務(wù)的獎懲數(shù)字感到壓力山大。“上次導(dǎo)致我們團滅的任務(wù)就是這個標準,當時我們可有一個算得上高級精銳的隊長啊,他可是能施展六級魔法的。”
“也許是敵對輪迴者實力比較強吧。”哥哥阿圖一邊說,一邊拿起了腦後的一根鞭子。“這個風俗好奇怪啊……….男人梳辮子…….女人倒沒有…………..”
這時,輪迴者們才注意到自己的髮型變了。
妹妹阿羅看著男人們令人作嘔的髮型感到恐懼,這就是傳說中充滿了藝術(shù)細胞的精靈們的髮型?
甚至內(nèi)心強大的迪莉雅也有點受不了了,她條件反射地把手捂住了自己的金髮。
還好,雖然好像換了個髮型,但自己並不是像男人一樣一個大光頭拖著一根豬尾巴。
除了吳忻之外,唯一一個知道光明帝國情報的人,就是岡薩雷斯。
“光明帝國在遙遠的西方,是印度的鄰國。根據(jù)亞美利哥閣下的預(yù)測,從塞維利亞到韋拉克魯斯,去光明帝國和印度的路程僅僅走了一半,也許還要跨過一個比大西洋更廣闊的大洋才能到達傳說中的泉水之城。”岡薩雷斯的腦袋後面也是一根豬尾巴,他們的眼睛也都修正爲黑色。“相隔萬里,有些風俗不同,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泉水之城?吳忻猜測這個名字是指泉州,不過這座可以與君士坦丁堡爭輝的名港在被獸人荼毒後,地位已經(jīng)大大下降,並不是光明帝國的首要外貿(mào)港了。
“這不是光明帝國的風俗,我看這肯定是建州精靈的習(xí)俗,那些所謂的精靈被迫在冰原上遷移,早就失去了審美能力。”背後的那根東西讓吳忻感到渾身都不舒服,雖然知道沉默是金,但是他在這個問題上不能沉默。“我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精靈部落的控制區(qū)了,這裡應(yīng)該是赫圖阿拉城內(nèi),光明帝國在赫圖阿拉的秘密據(jù)點。”
“那我們?nèi)フ疫@個如梅花一樣的將軍吧,商量一下行動,瞭解一下計劃。”岡薩雷斯一邊說,一邊走出房間。
房間外是一個大院子,大院子四周有好幾個和吳忻他們剛剛所處差不多的房子,院子裡有同樣腦後吊著鞭子的人在巡視。
看著吳忻他們從房間裡出來,這人立刻訓(xùn)斥道:“你們幹什麼?沒有大當家的召喚,不許從房間出來。”
“我們有事要見大當家,對於突襲行動,有一些細節(jié)要再覈對一下。”岡薩雷斯一邊說,一邊就要給身邊的牆壁一拳,展示自己的實力。
然而吳忻拉住了他:“千戶何必與小人計較,這些村夫哪裡配見識我們錦衣衛(wèi)的功夫。”
那個人並不知道吳忻他們的身份,此時又驚又懼,上下打量了吳忻他們一番,才猶豫地說道:“你們請進花廳稍等,我馬上去請大當家。”
進了花廳坐下,岡薩雷斯纔對吳忻他們說道:“其實你剛剛不要拉我,這種C級位面中,我們的實力是很強的,直接展示實力直接就可以獲得尊重,既然對方輪迴者實力很強,我們一定要儘快抓牢本方土著勢力。”
“確實如此。”吳忻和迪莉雅、維爾福對視一眼,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依然是岡薩雷斯,依然是熟悉的味道。
維爾福立刻就要吐槽他,但是這個時候哥哥阿圖及時起身,打了個圓場:“你們和首領(lǐng)聯(lián)絡(luò),我去找外面的人說說話,多個情報來源總是不會錯的,各個來源的情報互相驗證最重要了。”
這個阿圖不僅實力不錯,而且是個機靈的人。
李如梅很快來了,他只以爲幾個從北京來的錦衣衛(wèi)不過是些實力有限的官二代,他是累世將門出身,在北京自有跟腳,看不上這些從來沒有在關(guān)外作戰(zhàn)過的人,對於他們其實相當反感。
“岡千戶,明天一早我們就要突襲邪神祭壇,現(xiàn)在這個時候你還有何指教?”李如梅的口氣卻不客氣,他這一生跟隨老父親和兄長,南征北戰(zhàn)從寧夏打到朝鮮,資格極老,地位極高。
岡薩雷斯錦衣衛(wèi)千戶的地位他尊重,但是他也不用虛什麼。
“指教不敢,李將軍是國朝名將,北京城裡父老鄉(xiāng)親都說您和您的父親是本朝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樑,您來制定計劃,我們都是放心的。”吳忻搶在岡薩雷斯之前開口,避免了矛盾激化。“只是對於這次突襲行動,我們瞭解的情報太少了,李將軍,我們希望能得到更多通報。”
‘托住天的白色玉柱?架住海的紫金棟樑?’迪莉雅和維爾福感到有些疑惑,即使阿爾法也無法盡得語言的奧妙和華美,不過這番恭維的格調(diào),他們多少都感受到了。
“嗯,嗯。”李如梅微微點頭,竟然把吳忻的恭維照單全收。
‘這不魔法啊,你是不是光明帝國的人啊,你不應(yīng)該連忙謙虛一番嗎?!’他的表現(xiàn)在其他人眼裡也就罷了,但是對於吳忻來說,簡直要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光明帝國人了。
李如梅毫無所覺,他倒是對吳忻挺滿意的,這個百戶倒還算懂道理,而且相貌堂堂,頗有英邁之氣。
岡薩雷斯、阿圖和迪莉雅這三個超過中堅實力的輪迴者是千戶,其他人都是百戶。
他對吳忻儘量友善地說道:“我知道你們是擔心內(nèi)應(yīng)的可靠和撤退的路線。你們放心,我的內(nèi)應(yīng)地位極高,實力極大。野豬皮過去一直是我父親門下的一條走狗罷了,依靠給我們光明帝國咬人守戶,積累了一點實力,居然生了大逆不道的心思,但是這種心思也就是他自己老糊塗了,他的黨羽都不支持他。”
李如梅說到這裡頓了一頓。
“遙想兩位先李將軍的風采,我們都是不勝感激啊。大李將軍痛擊島寇,縱橫大漠,老李將軍比之徐中山、常開平,又有什麼地方遜色的?我看其實封侯爵也不算什麼,一個伯爵實在是委屈了。”吳忻的馬屁立刻跟上。
李如梅猶如找到知己一般地拍了拍大腿,好像在說,誰說不是呢?
不過這一次,他總算是又朝南擺了擺手,謙虛了一句:“能夠封伯爵已經(jīng)是天子厚恩,我們李家不敢再妄想更多,只想勤勞王室,爲君父分憂。”
然後他對吳忻繼續(xù)說道:“你們真的不要擔心,精靈內(nèi)部對於野豬皮叛亂不滿的大有人在,就是他們家族內(nèi)部也不止一次有人願意輸誠,野豬皮甚至爲此殺了他的弟弟小豹子。但是他又不敢大開殺戒,讓內(nèi)部分崩離析,所以把小豹子的幾個兒子都留著。小豹子的兒子阿敏一直心懷皇室,有他在,我們這個據(jù)點是絕對安全的,退路你們也放心,我們拆掉祭壇,然後直接快馬回瀋陽,精靈部落內(nèi)不知道有多少人聽到先父的名字就腿軟,誰敢攔我們?這事鬆鬆的,出不了任何意外。”
他是如此的傲慢自負,即使是岡薩雷斯也覺得太過分了。
迪莉雅更是已經(jīng)把他視爲此次任務(wù)的主要難度來源了。
“果然不愧是李將軍,只是敵人也可能會有來路奇異的邪神信徒守衛(wèi)祭壇………….”岡薩雷斯要提醒一下李如梅敵對輪迴隊員的事情。
“來歷奇異的邪神信徒?呵呵,精靈長期作爲獸人的幫兇在冰原肆虐,吾皇明令天下,哪個神明敢賜予這些低賤的種族神術(shù),哪個就是炎黃之龍的敵人,誰還敢理睬這些低賤的種族?”李如梅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他自信對野豬皮知根知底,他能找到什麼邪神?“自從我成祖皇帝深入大漠,重傷無眠者格烏什之後,即使是黃金家族出身的獸人祭祀也得不到祂賜下的神術(shù)了,這些建州精靈又能找到什麼邪神,無非是山野惡獸,或者是兇暴祖靈罷了,依靠血祭大概能給幾個神術(shù)或者能出來咬咬人。老子滅他像滅一盤菜,而且皇上和廠公又專門賜下了寶物,對付這種邪物綽綽有餘。”
岡薩雷斯還想再提醒他幾句,但是吳忻和迪莉雅一起微微搖頭。
他最終也放棄了。
即使是岡薩雷斯也不得不承認現(xiàn)實,李如梅不吃點苦頭,是不會認真做事的。
而且他居然敢直呼格烏什的名字,確實是橫慣了。
“這傢伙完全是個官二代,我估計他父親和他哥哥確實是人物,一直能罩得住他,這一次大概是他第一次獨當一面。”一出房門,維爾福就用煩惱的語氣說出了他對李如梅的評價。“在敵人內(nèi)部執(zhí)行這麼危險的任務(wù),卻一點也沒有戒備心,看來這一次的任務(wù),主要就是如何防止他大意了。”
吳忻他們都紛紛點頭。
“咦?!”
走到院子,吳忻他們忽然發(fā)現(xiàn)一個侍女正在把一件東西丟出院子的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