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墨漓臉色有些難看,可是他卻想不通,究竟是誰會冒充侍衛前來救他。
真是可笑,他堂堂一代君王,居然被三個不知底細的人戲弄了。
凌誘歡見他神色難看的怕人,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袖子,囁嚅的說道:“皇上,難道剛纔那三個人有問題?臣妾會不會也遭到那個人的暗算了?臣妾會不會死啊!”
簡墨漓沒好氣的說道:“要死你剛纔早就死了!你現在不是精神的很嗎?還打了那個人一掌!”
凌誘歡頓時噤聲,再也不敢說話了。
蕭高彌不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簡墨漓盛怒之下他又不敢多問,看了看站在一邊的夏暮,求救似得望了她一眼。
夏暮輕輕嘆了口氣,剛纔她一直沒有說話,其實心中對這三個突然出現的人很是起疑的。
那個躲在陰暗角落的男子不認識,可是石寶一說話她就聽了出來是誰,再一推斷那個啞著嗓子說話的“軍醫”,猜都能猜出來這就是凌清歡本人無疑。
沒想到她也來到了雲州,看來定然是爲了寶兒吧!
她當時緊緊摟著寶兒,恨不得當時就告訴寶兒:這個就是你最牽掛的姐姐啊!
可是她也只能沉默看著凌清歡,看著她替凌誘歡施針救她而什麼也做不了。
可是她卻暗暗驚訝起來,公主什麼時候學了這樣一手精湛的鍼灸術?
只怕這純熟的技藝,連太醫院的那幾個老太醫都比不上吧!
可是凌誘歡值得救嗎?
夏暮當時還有些不高興,這樣的女人要是換成是她,只怕早就一針刺死她了。
當初大家還在一起的時候,凌誘歡可沒少給她們找麻煩啊!
不過……扎死凌誘歡這種事情,能做出來的人恐怕也只會是她夏暮而不是公主凌清歡吧!
夏暮接收到了蕭高彌求救的眼神,心知這一次既然行動失敗了,只有先回驛站再說了。
於是夏暮輕聲說道:“皇上,咱們還是先回驛站吧,誘歡的傷必須要讓太醫仔細看過才行,而且寶兒也有些堅持不住了。”
凌寶兒嘟著脣想抗議,卻被夏暮一把握住了嘴,說不出話來,掙扎了兩下也只好放棄了。
簡墨漓沉著臉過了好半晌,才說道:“回驛站!”
蕭高彌派人做了一個簡易的擔架,讓凌誘歡趴伏在上面不要碰到傷口。
凌誘歡很抵制,但是一想到昨日上山時艱辛又只好屈服了。
蕭高彌抱著寶兒,簡墨漓拉著夏暮,衆人緩緩下了山。
剛下了山底,卻見三個衣衫不整的男子一路小跑了過來,哭喪著臉跪倒在地說道:“蕭將軍,我們三個人不知被誰打暈了放在了灌木叢中,連衣裳都丟了。”
簡墨漓一聽臉色頓時又黑了三分,蕭高彌一聽此話,纔多少明白過來簡墨漓適才所說的那三個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過現在也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他只好板著臉說道:“跟在隊伍後面,回去再處置你們!”
蕭高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簡墨漓的臉色,硬著頭皮說道:“皇上,咱們先回驛站吧!鑾駕就在前面不遠處停著呢。”
簡墨漓重重冷哼了一聲,扭頭又看了一眼乾獨山上,這才轉過頭大步的走了。
等到他們都走的連背影都不見了,從另一邊的灌木叢裡,才緩緩站起了三個人。
正是凌清歡他們。
凌清歡望著鑾駕遠去的方向,面色一片清冷。
石寶輕聲說道:“主子如果擔心小皇子的安危小人不如想個辦法偷偷的帶小皇子出來跟主子見一面?”
凌清歡輕輕搖頭。
“剛纔我給誘歡治傷的時候,發現傷口既薄且深,我開始還想不出來是被什麼兵器所傷。可後來纔想到,當年寶兒生辰的時候,父皇曾經贈給寶兒一把蟬翼刀。雖說是刀,其實卻是一把薄如蟬翼的匕首,寶兒當時很喜歡,幾乎貼身而藏。所以誘歡的傷口定然是寶兒的那把匕首所致。”
她雙眉緊蹙:“可是寶兒怎麼傷害誘歡呢?即便他再不喜歡誘歡,也不會現在去傷她,除非……”
顧子期在一邊說道:“除非小皇子想要殺的是皇上!而正好你妹妹替他擋了一下。”
凌清歡立即說道:“定然是這樣!”
石寶沒有說話,顧子期問道:“接下來你打算怎樣做?”
凌清歡想了想:“大概,皇上會將寶兒直接帶回京城,我只要回了宮,日後定然有的是與寶兒見面的機會,不急於這一時,只要讓我知道他是平安無事就好。”
她忽然莞爾對顧子期說道:“剛纔你爲什麼一直躲在陰暗處?你可見到抱著寶兒的那個女孩子了嗎?如果當年我的臉沒有被毀的話,只怕現在就是與她一模一樣了。”
顧子期愣了一下,很誠實的說道:“因爲當初皇上見過我的樣子,所以我怕被他認出來,纔會藏起來的。不過我已經看久了你現在的樣子,還是覺得你現在這樣最好看。”
即便凌清歡此時再是滿腹心事,也被顧子期的話逗的撲哧笑出了聲。
她輕笑道:“好了,咱們也趕緊走吧。”
石寶問道:“咱們這就回京嗎?”
凌清歡笑的意味深長:“不,既然來到雲州了,咱們又怎能不好好看看我的家鄉呢!”
凌清歡三人將身上侍衛的衣服脫了扔掉,迅速回到了客棧,重新換了衣服,她又讓石寶去打探了一下御駕迴鑾的時間。
石寶很快回來說道:“因爲凌貴人受了傷,所以要等她的傷好一些才能走,最快也要三天御駕才離開雲州呢。”
凌清歡點點頭:“夠用了,咱們且先休息,明天我會在雲州好好走一圈的,否則皇上若是起了疑心,至少我還能搪塞幾句。”
三人就在客棧好好睡了一天,第二天凌清歡在石寶和顧子期的陪同下,將雲州好好的轉了一圈,尤其是她的“舊居”附近。
當年爲了她入宮的事宜,顧子期專門找了一個比較偏僻人少的地方給凌清歡安了一個“林嫵”的身份。
附近所有的居民或者被他遷走,或者被他用重金收買。
這一次他親自帶著凌清歡認識了每一個林家附近的居民,並讓她記清楚那些人的長相、性命與愛好習性。
自然又是無盡的金銀花了下去,但這點銀錢在財大氣粗的顧公子眼中,已經算不得什麼了。
第三天天沒亮,三人就駕了馬車朝著京城疾行而去。
兩天後回到京城,三個人卻都愣住了。
全城戒嚴。
不許出,更不許進。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顧子期出示了自己顧家皇商的身份,居然也沒有得到進城的允許。
守城的兵士對他倒是比較客氣,只告訴他城內發生了什麼事情連他們自己都不太清楚,但是上面有嚴令,一律不許仍和人進出城,否則他們的吃飯家伙就會不保了。
顧子期問他這樣戒嚴會有幾天?
士兵說,最多不會超過十天吧。
顧子期和凌清歡卻犯了難。
十天雖不長,但是那個時候只怕御駕早就回到了京城。
皇帝的御駕自然沒人敢攔,但是就算那個時候她跟在御駕後面悄悄進宮,只怕也是來不及的。
而且就算來得及,她也不敢去冒那個險。
城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士兵不說,卻不代表沒人知道。
顧子期發動自己的人脈探了探,卻原來是在外巡遊的皇帝一道聖旨下來,讓全城戒嚴,而這樣做的原因,不明。
石寶想了很久,認爲皇帝是對他們幾個人動了疑心。
所以命令全城戒嚴,就是爲了讓凌清歡無法進的了城,等到御駕迴鑾以後,再抓她一個現行。
這樣的理由倒是也能說得通,如果真是如石寶所猜想,那凌清歡他們則要更加想辦法儘快進城了。
可是四座城門緊緊關閉著,周圍都有無數官兵把守,該如何進城?
顧子期的身份不管用,三個人都進不了城。
石寶雖然輕功不錯,卻也無法躍上三丈高的城牆。
三人在城門外一籌莫展了整整一天,卻絲毫沒有辦法。
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刻,另一個消息傳來,頓時讓凌清歡心中更是一涼。
御駕已經到了京城郊外,大概兩個時辰內就能來到城門口。
只有兩個時辰了,該怎麼辦?如果全城戒嚴真是簡墨漓下旨爲了將她找出來,那麼只要簡墨漓一回宮,只怕梅青是騙不了他多久的。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城門突然大開,從裡面大搖大擺的走出來了一個人。
凌清歡他們幾乎驚掉了下巴,居然是青崖子!
他不僅出來了,身邊還帶著一個小藥僮。
青崖子連眼風瞥都不瞥一眼衝著他滿臉堆笑打躬作揖的城門守衛,大咧咧的說道:“算你們識相!知道老夫的事情耽誤不得,否則就算太后不治你們的罪,等皇上的鑾駕回來,也饒不了你們!老夫去去就回,你們可把這城門守好了,不得再放一個人進出!”
城門守衛連聲說道:“大人您放心,太后得病自然是頂頂重要的,您慢走,小的們絕對不敢放人進來。”
青崖子滿意的點點頭,大步走出了城門,一眼便看見了凌清歡他們幾個。
衝著他們不露痕跡的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跟過來,這才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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