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一個人影突然橫衝出來,擋在了簡墨漓身前,淒厲的叫道:“要?dú)⒌木拖葰⑽遥 ?
簡墨漓微微皺眉,“誘歡,你讓開。”
凌誘歡絲毫不爲(wèi)所動,只瞪著凌瀟慕怒道:“我就不讓,有本事你就讓那些人先把我射死!我也是風(fēng)凌國的公主,我看哪個敢動我一下!”
她如此一說,還真沒人敢下手了。
凌瀟慕冷哼:“你甘心爲(wèi)敵人的妃妾,早就已經(jīng)不是我風(fēng)凌國的公主了,你以爲(wèi)你還有什麼資格來阻擋我的箭矢?只要我一聲令下,你這張漂亮的臉蛋就會變成馬蜂窩的。”
凌誘歡臉色連變,卻依然身子沒有動一下。
她這股犟勁,即便是簡墨漓也不禁動容,他微微嘆息,忽然伸手點(diǎn)了凌誘歡的穴道,凌誘歡頓時身子無法再動一下。
她驚駭?shù)谋牬箅p眼,還想說什麼,簡墨漓索性連她的啞穴也一併封了。
簡墨漓將她扶到一邊,再次望向凌瀟慕的時候,眸光頓時轉(zhuǎn)冷。
“凌瀟慕,你真的以爲(wèi)你讓華明軼暗暗潛藏在朕的身邊,朕便一無所知嗎?朕剛剛就說過,這個皇位除了寶兒外,誰都無法得到。”
他伸出雙手指向兩邊,“在這大殿周圍,朕已經(jīng)埋下了數(shù)千斤的火藥,只要一聲令下,這座崇政殿瞬間就會灰飛煙滅。”
凌瀟慕冷笑道:“我就不信,你能捨下這麼多人的性命!包括這個凌誘歡還有夏暮、凌寶兒,以及你的這麼多臣子們!”
簡墨漓牽脣笑的譏諷。
“這殿上的臣子,一半心懷舊朝,一半是牆頭草,朕還留著他們做什麼?真正忠心朕的忠臣,朕早就將他們送到了安全之地。等到新君繼位,他們自然會回來輔佐新帝的。”
簡墨漓的話音略略一頓,又繼續(xù)說道:“至於誘歡、夏暮和寶兒她們幾個……”
簡墨漓忽然喚道:“程德祿。”
站在御座後面的程德祿飛快的伸手去按御座扶手上一塊突起的紅色寶石。
可是他的指尖剛剛碰到那塊紅寶石時,忽然一道白色劍光一晃而下,只聽到程德祿一聲慘叫,御座上頓時灑上了一大片猩紅的血污。
半截手臂掉落在地上,程德祿抱著斷臂撕心裂肺的叫著滾著,鮮血流了他一身。
一把明晃晃的寶劍橫在了程德祿的胸前,迫使的簡墨漓剛想衝過來的步伐瞬間一頓。
手持寶劍的女子身材婀娜纖細(xì),眉目姣好清冷。
“皇上若不想程公公這會就變成一具屍體,還是莫要再輕舉妄動的好。”
簡墨漓眼中露出一片殺意,“李冰晴,原來你也是他的人。”
李冰晴勾脣一笑:“那是自然,很早以前王爺就讓我暗暗潛進(jìn)宮了。”
簡墨漓冷笑:“上次誘歡宮裡的那幾名廚子的死,只怕也是你做的吧?”
李冰晴莞爾一笑:“不錯,是我。”
簡墨漓淡淡說道:“果然是你,看來朕沒猜錯。你這樣做,難道不怕你李氏一家被朕滿門抄斬嗎?”
李冰晴淡然一笑:“您如今不過是個亡國之君,而我李家則是開國功臣,皇上您真的認(rèn)爲(wèi)這句話能夠威脅的到我嗎?”
簡墨漓看了一眼痛的已經(jīng)昏過去的程德祿,淡淡說道:“你還是先給他止血吧,如果程德祿死了,朕不管做不做亡國之君,但是倒不介意先殺了你給他報(bào)仇。”
李冰晴面色一變,自然明白簡墨漓的武功擺在這裡並不是只是好看的,她自己性命還寶貴的很,可不想因爲(wèi)一個老太監(jiān)就白白喪失了。
她彎腰給程德祿點(diǎn)穴止了血,這才擡起身說道:“您御座下面的密道已經(jīng)被我發(fā)現(xiàn)了,皇上您還是死了這個心吧。乖乖寫了退位詔書,王爺說不定還會留您一條全屍。”
凌瀟慕也聲冷說道:“簡墨漓,我的耐心一向不怎麼好,你要是再耽擱下去,夏暮和凌寶兒,只怕我就要先用他們開刀祭旗了。”
簡墨漓冷冷說道:“寶兒是你親弟弟,你也下的了手?”
凌瀟慕淡淡一笑:“在我眼裡,只要是與我爭這個皇位的人,一律都是我的敵人。”
他的聲音驀然一沉:“綠柳,你還不動手!”
綠柳一驚,咬咬牙從懷中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向凌寶兒,卻沒想到她的手剛一動,另一把匕首已經(jīng)刺入了她的小腹中。
綠柳驚駭?shù)牡芍罩笆椎哪请b手,張了張口,卻說不出半個字來。
夏暮的臉色蒼白到幾乎一點(diǎn)血色也看不見,她喘著氣說道:“我早說過,你若敢動寶兒一下,我必殺你!”
綠柳張著嘴,緩緩摔倒在地,她求救似的望著凌瀟慕,希望他救她,可是卻發(fā)現(xiàn)凌瀟慕連眼角都沒朝她這邊看一眼。
綠柳只覺得自己體內(nèi)的溫度在瘋狂的流逝著,可是小腹傳來劇烈的絞痛,痛的她幾乎說不出一個字來。
她伏在冰冷的地上,最後一滴溫?zé)釡猁y的淚水從眼角滑過她的脣邊,到死她都是死不瞑目的。
凌瀟慕卻根本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只對夏暮淡笑道:“你倒是把清歡的脾氣學(xué)了不少,只可惜你就算了殺了綠柳,也救不了寶兒和你自己。”
夏暮突然渾身顫抖起來,剛想說什麼卻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簡墨漓面色一變:“夏暮,你怎麼了?”
李冰晴涼涼的說道:“她中了毒,在這世上,除了我以外,無人能解。”
寶兒突然從自己的懷中抽出一把小小的匕首,直直刺向了李冰晴,尖聲叫道:“你這個壞女人,快將解藥拿出來!”
寶兒身子雖小速度倒很快,簡墨漓還未來得及抓住他,就已經(jīng)被李冰晴一個箭步提在了手中。
她將寶兒手中的匕首轉(zhuǎn)手奪了下來壓在了寶兒的脖子上,輕輕笑道:“皇上,夏暮體內(nèi)的毒已經(jīng)發(fā)作了,您若是再不寫詔書,只怕一個時辰內(nèi),她就會毒發(fā)身亡了。寶兒體內(nèi)也有這種毒,雖然發(fā)作的沒有這麼快,但是小孩子可經(jīng)不起耽擱。他若是一旦發(fā)作起來,只怕就算我立刻將解藥塞進(jìn)他嘴裡,只怕他這條小命也得交代在這裡了。”
簡墨漓冷冷的瞪著他們半晌,才忽然一笑。
攤攤手,簡墨漓笑的雲(yún)淡風(fēng)輕,可笑意卻絲毫達(dá)不到眼底。
“你們贏了。可是讓朕如何相信,朕寫了退位詔書以後,你們就能信守約定,將所有的人都放了?”
凌瀟慕不耐煩的說道:“我是即將要繼位的新帝,天子一言九鼎,又豈會失信於天下?更何況誘歡也算是我妹妹,寶兒只要不與我爭皇位,我自會許他一世平安。至於這些朝臣們,只要真心歸順於我,我殺光了誰又替我治理天下呢!”
簡墨漓點(diǎn)點(diǎn)頭,“好!朕且信你一次。”
他大步走向御案,取筆紙一揮而就,蓋上玉璽,擲給了凌瀟慕。
“退位詔書已寫好,拿去!把解藥送來!”
凌瀟慕展開退位詔書望去,得意的笑了笑:“好,最後一樣,只要你自刎於衆(zhòng)人面前,我將會立即給寶兒和夏暮解藥,並放了所有人。”
話音剛落,滿殿朝臣頓時驚呼起來:“皇上!您可不能聽他的啊!”
簡墨漓定定望著凌瀟慕,沉聲說道:“你說的可當(dāng)真?”
凌瀟慕淡淡道:“君無戲言。”
簡墨漓緊緊捏著自己腰袢的天子之劍,過了許久,才緩緩將它拔了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從側(cè)殿忽然響起一個冷冰冰的聲音。
“慢著!你的命除了我以外,誰都無權(quán)收走!”
簡墨漓握著寶劍的手忍不住微微一顫,甚至連這柄伴隨著他許多年的寶劍都幾乎無法再把握得住。
凌瀟慕脣邊散出一抹淡笑,笑容中不同於以往的淡漠疏離,反而多了三分寵溺。
凌清歡想必是一路疾行而來,氣息有些不穩(wěn),可依然清冷而高傲。
就在這一瞬間,彷彿那個當(dāng)年的菖泠公主又回到了衆(zhòng)人面前。
她看也不看簡墨漓一眼,徑自走向了夏暮跟前,俯下身取出銀針在她的胸前飛快的刺了幾針,夏暮痛苦的低吟頓時減輕了不少。
她將夏暮小心的扶起來,柔聲問道:“可好些了?”
夏暮雙目含淚,低聲叫了句:“公主!”
這一生公主,是她午夜夢迴了一千多個日子,夜夜都縈繞在口中卻叫不出的兩個字。
這一次她終於叫出了口,她終於將公主的身份還給了凌清歡。哪怕就在這一刻死去了,她也能含笑九泉了。
凌清歡微笑道:“放心,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她這才轉(zhuǎn)眸望向凌瀟慕:“大哥。”
凌瀟慕含笑道:“清歡,你的模樣倒是比四年前更嫵媚了許多。”
凌清歡的眼中卻是一片冷然。
“我喊你一聲大哥,是還念著咱們的兄妹之情,可是大哥,你真的還把我當(dāng)成妹妹嗎?”
凌瀟慕攤攤手:“自然,在我心中,你便是我唯一的親,否則我又怎會讓明軼和石寶都在明在暗的護(hù)著你呢?但是清歡,我做了這麼多事情,便是爲(wèi)了要做這個皇帝,所以你莫要再阻攔我了,我不想傷害你。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寶兒今生不與我爲(wèi)敵,我絕不爲(wèi)難他,並可以封他一個富貴王爺,讓他安度此生。”
凌清歡澀聲說道:“那你放了簡墨漓。”
凌瀟慕冷冷說道:“不行,簡墨漓必死!這是我的底線,我最多再答應(yīng)你,不誅連月朝國皇族,只罷了他們的官職,黜爲(wèi)庶民。”
“那麼……”凌清歡彷彿下了什麼決定般,艱難的說道:“請你答應(yīng)我最後一個要求,我要親手殺了他,爲(wèi)父皇母后報(bào)仇。他的命是我的,誰都沒有權(quán)利殺他,包括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