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歡抿脣一笑:“臣妾沒有傷到,若是真的傷到哪裡了,臣妾也不會這會好端端的站在皇上面前了。至於那個刺客嘛,臣妾已經將他抓住了,皇上可想見見他?”
簡墨漓詫異道:“你抓住他了?怎麼不讓人直接送到大理寺審問?”
凌清歡神秘的一笑:“這個人,皇上最好親自見見他。”
簡墨漓略略沉吟了一下,便點頭說道:“好,朕去見他。他此刻在哪裡?”
凌清歡說道:“臣妾將他關在縈碧軒的一間雜貨房了。”
簡墨漓揚聲說道:“程德祿,擺駕縈碧軒。”
程德祿在門外答應了一聲,卻說道:“啓稟皇上,徐充容過來了。”
簡墨漓皺皺眉頭:“她來做什麼?”
凌清歡心中冷笑,徐婉令來的倒是很快。
簡墨漓和凌清歡相攜走出崇德殿的正門,卻見徐婉令正在門口等候著。
徐婉令一擡頭就看見了凌清歡,頓時愣了一下,脫口就說道:“你怎麼在這裡?”
凌清歡淡淡說道:“這話說的奇怪,我怎麼不能來這裡了?”
徐婉令這纔想起來還沒有行禮,連忙朝著簡墨漓彎腰說道:“臣妾參見皇上。”
簡墨漓並沒有直接喊起,卻說道:“你怎麼不向林昭儀行禮?”
徐婉令無奈,只好又對凌清歡彎了彎腰:“嬪妾見過林昭儀。”
凌清歡含笑道:“徐充容有禮。”
簡墨漓這才說道:“起來吧。你來這裡有什麼事情?”
徐婉令自然是來告狀的。
佩兒偷偷告訴她,林昭儀的宮裡秘密藏了一個男人,不是侍衛也不是太監,面生的很,不知究竟是什麼來歷,好像還受了傷。
徐婉令頓時大喜過望。
林嫵將那男子如此神秘的藏在雜貨房內,不是情人就是相好,還受了傷?說不定這個男人還是個刺客呢!
要是皇上知道了林嫵在自己宮中偷著藏男人,只怕林嫵這一回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所以徐婉令這纔來到崇德殿,想著要告發林嫵。
只不過她想要要去見簡墨漓,定然要好好梳妝打扮一番,所以這才落在了凌清歡的後面。
她卻沒想到,自己居然又晚了一步。
但是徐婉令心中肯定,林嫵既然把這件事情做的這麼隱秘,定然不會讓簡墨漓知曉。就算這會有林嫵在跟前自己沒辦法告她的刁狀,等到她不在了,自己定然會讓她好看的!
徐婉令得意的一笑,衝著簡墨漓卻柔聲說道:“皇上若是這會有事,臣妾也可以晚些再來。”
簡墨漓點點頭:“行,朕出去一趟,你過了晌午以後再過來吧。”
徐婉令更是高興,連忙說道:“是,皇上。”
程德祿見她這邊完事了,忙高聲喚道:“擺駕縈碧軒。”
簡墨漓拉著凌清歡的手就徑自上了御輦。
想必是最近總坐習慣了,凌清歡再坐上御輦也沒有當初那樣糾結,再加上故意要做給徐婉令看,當下也不推辭,輕柔一笑,拉著簡墨漓的手就上了御輦,坐在了簡墨漓的身邊。
果然,凌清歡成功的看見了徐婉令霍然變色的臉龐。
她也不說話,可是眼中的笑意卻幾乎讓徐婉令妒忌的發狂。
該死的狐貍精!
若此處不是簡墨漓的崇德殿門口,只怕徐婉令當時就要破口大罵了。
懶得理會徐婉令,簡墨漓的御輦緩緩來到了縈碧軒前。
凌清歡帶著簡墨漓朝著縈碧軒後面的雜貨房走去。
石寶在門口守著,見到他們過來連忙行禮:“小人蔘見皇上、昭儀娘娘。”
凌清歡問道:“這會可有人來過?”
石寶躬身說道:“並無任何人過來。”
簡墨漓詫異道:“裡面的究竟是誰?如此神神秘秘的?”
凌清歡莞爾一笑:“皇上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放心,他受了重傷,沒有任何危險了。”
簡墨漓一曬:“你也太小瞧朕了,朕就算同樣受了傷,但是等閒三五個人,又怎能近得了朕的身邊?”
說著他推門進去,一看見牀榻上坐著的雲落,頓時愣了一下,“怎麼是他?”
雲落想必也早就聽見了外面的動靜,知道是簡墨漓來了,臉上也沒有任何驚慌之色,只淡淡的笑著望了一眼凌清歡,彷彿在對她說,我早就料到你會這麼做了。
凌清歡坦蕩蕩的朝他一笑,也沒有任何矯揉造作之態,含笑說道:“你的身份太貴重,所以我也不能私自處置你。接下來你是生是死,就看皇上如何處置了。”
簡墨漓淡淡一笑,自己坐在了房中唯一一張椅子上,伸了伸手:“別客氣,坐罷。”
凌清歡就站在簡墨漓的身後,靜靜望著雲落。
雲落大大方方的坐下,眉目間一片坦然。
簡墨漓看了他一眼,淡聲問道:“你真實的名字是什麼?什麼身份?又爲何來到皇宮行刺?”
雲落不解的望了一眼凌清歡,奇怪她居然沒有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面前這個皇帝。
不過他依然回答說道:“雲落,便是我的真實姓名。我是雲晞國的二皇子,前一日那些殺手是衝我來的,他們是雲晞國萬皇后派來殺我的殺手。我被他們圍堵受了傷,誤打誤撞之下才進了宮,又誤闖了林昭儀的寢宮。如有冒犯之處,還請皇帝陛下見諒。”
簡墨漓眼中露出驚訝之色,面前這個雲落的來頭居然如此之大?
雲晞國的二皇子麼?
早聽說雲晞國內有些亂,沒想到居然亂到了如此地步。
皇子躲到了別國,居然還逃不開殺手的追殺,這個萬皇后也真是太猖狂了。
簡墨漓心中飛快的算計著,一面含笑說道:“原來是二皇子殿下,失敬了。但是你們雲晞國與我月朝國曆來並沒有什麼交情,反而這些年來一直都有或大或小的摩擦爭執,可真不是一個好鄰居啊!”
雲落淡淡一笑:“如果皇帝陛下能派兵助我回國的話,我一定會在父皇面前好言相勸,讓他不要再在邊境頻頻挑起爭端,影響我們兩國之間的邦交。”
他頓了頓,笑的意味深長。
“如果皇帝陛下能助我回國剷除掉萬皇后母子,使我登基爲帝的話,我願在登基之日寫下和談書,保我兩國十年內和平共處,互通經商。”
簡墨漓果然動容,十年停戰協議,不僅能節省一大筆戰爭開銷,而且兩國商業互通了,還能更加促進兩國之間的貿易發展,對國庫的充盈也能起到更有利的作用。
簡墨漓沉吟了一陣,才說道:“助你回國並非難事,只是你雲晞國的萬皇后既然連你一個皇子都敢明目張膽的追殺,只怕她早已控制住了朝野內外,若想扳倒她,那可不是一件輕易的事情。實不相瞞,我月朝新國建立不過三、四年,一切百廢待興,各處要花銀錢的地方數不勝數,若是此時派大量兵士助你回國,恐怕有些困難。”
堂堂一國之君居然在他一個落難皇子面前哭窮,這樣雲落有些無語。
但自己幾乎也是兩袖清風,又哪裡能幫得了簡墨漓養兵?
卻聽簡墨漓含笑道:“其實這件事情也不難辦,二皇子殿下若不介意的話,可以在我月朝國住上十幾二十年,那個時候我月朝國定然人強馬壯了,國庫的銀子也充盈得很了,那個時候朕再派兵護送殿下回國,如何?”
雲落差點淚奔。
二十幾年以後月朝國倒是兵強馬壯了,萬皇后那會只怕也早就病老而死,可是自己那會人到中年,只怕雲晞國的皇位早被大哥坐的穩當當的,他還回去幹什麼?
還不如就在月朝國娶妻生子終老一生算了!
雲落苦著臉,“咱們好歹也是同生共死過的,皇帝陛下你不能見死不救啊!而且我也承諾過了,若是我爲帝,對咱們兩國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我可不像我那個有暴力傾向的大哥,他滿腦子做的可都是統一天下的美夢。若是他做了皇帝,只怕月朝國也不能獨善其身吧?到時候兩國兵戎相見、百姓飽受戰火的荼毒,相信皇帝陛下你也不願意見到這樣的一幕吧?”
簡墨漓摸著下巴沉吟:“你說的雖有幾分道理,但是月朝國的國庫的確不夠充盈,至少短時間內調不出大量的銀錢來打這場仗。你可以暫時留在皇宮內養傷,不過……”
簡墨漓頓了頓:“這裡是皇妃的寢宮,你住在這裡不太適合,朕會給你另選一個住所。”
雲落著急起來,他的父皇如今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若是晚回去一天只怕皇位都被大哥奪了去,哪裡還能在這裡長久的住下去呢?
他忽然靈機一動,大叫道:“有了!你不是說國庫空虛嗎?我有一個立即能讓你的國庫充盈起來的法子,你可想聽?”
簡墨漓饒有興趣的說道:“說來聽聽。”
雲落得意地說道:“我聽說前風凌國的菖泠公主手中握有一個大寶藏,皇帝陛下若是娶了那位公主,豈不是連那寶藏也一併到手了?到時候還怕沒錢打仗嗎?”
凌清歡和簡墨漓同時臉色一變,簡墨漓咬著牙微微冷笑:“二皇子難道不知,菖泠公主早在四年前就已經去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