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虹的來歷不算複雜,家裡世代的小偷世家,卻是義賊,專偷爲富不仁的大富之家,不過爲了這個還算正義的家風,他們家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爹媽和哥哥都被抓了,在菜市口被砍了頭,另外的三個哥哥爲了避風頭,也都去了外面,已經幾年沒有消息了,連是活是死了都不知道。
而她劉虹,卻是出去了一年後,又回來了這裡。
她自以爲在外面偷學了點輕功,就想著來重整劉家的名聲了,可是沒有不透風的牆,因爲她識人不清,誤交損友,在她銷髒的時候,被發現了。
無奈之下,她只能女扮男裝,易容著,才能在陽光下行走。
聽著劉虹或驕傲,或悲傷,或氣憤的敘述,雲惑不得不嘆一句,真是個直腸子啊,對著才認識的人,就像個破了洞的水壺一般,把家底全給露了出來了,怪不得會被人出賣了,這傢伙太容易相信人了。
“那你又怎麼惹上水仙堂的,若是普通的東西的話,他們也不會這麼冒險的,在大庭廣衆之下追你的吧”,他們吃完很久了,茶都上了兩遍了,周圍的食客也都走的差不多了。
劉虹喝了一大口水,像泄火一般,喝的咕咚咕咚的回聲不絕啊。
“好了,我們回我家在說吧”!她像下了決定一般,把那杯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頓,突然的聲音,嚇的趴在另一桌上打瞌睡的小二,差點從凳子上摔下去。
劉虹住的地方,是在普通老百姓住的市民街上,位於富人住的街區和窮人呆的貧民區的中間。房子也是小門小戶的擠在街區裡面。
“我爹說了,想要隱藏自己,不能太過突出,富裕和貧窮都不行,要和大衆一樣,才最容易掩藏自己”,劉虹說的時候,挺自豪的。
“恩,你爹說的很有詩意”,雲惑進了房子裡面,房子不大,只有三間屋子,一個小院子,裡面
還種了些青菜呢,還真是自給自足啊。
“爹,娘,哥哥,我今天帶朋友來看你們了”,劉虹說著,就對著大堂的三個靈位牌高興的叫著,然後在點了香,拜了兩拜。
所謂入鄉隨俗,入屋隨主的。雲惑也點燃了三炷香,朝牌位拜了拜,“伯父伯母,劉大哥好,初次見面,請受小弟一拜”。
聽著雲惑說的有些生硬古怪的詞句,劉虹捂著嘴笑了起來,“不用這麼嚴肅的啦,我爹孃,還有哥哥都是很愛笑的,好了,你先坐會,今晚我們邊喝酒邊聊哦”。
說著就一溜煙去準備了。雲惑被三面靈位看著,也不敢亂走動了,只是規規矩矩的坐著,等著,心裡無力的吐糟一句,壓力好大啊,怎麼感覺背後陰森森的呢。
一個時辰後,劉虹就把酒菜端了出來,太陽也氣喘吁吁的跑完了半個天空後,慢吞吞的往地平線下落了。
等四個菜和兩壇酒都上來後,屋子裡只剩下燭燈的光芒了。
“來,別客氣,喝酒”,主人豪氣的先乾爲敬了。
雲惑卻沒有動自己的那碗酒。
“那個,我可不可以換個碗”,雲惑舉了舉自己的那個完全可以戴在頭上當帽子的碗,表示抗議。
“怎麼了,不是很合適嘛,你動作可真慢,來,我給你倒滿酒”,說著手腳麻利的給雲惑那海碗給倒滿了酒。酒香四溢,看來的確是好酒呢。
可是雲惑卻還是不喝,“那爲什麼我要用海碗,你要用那小杯子呢”,劉虹手上的,是隻夠一口的小酒杯。
“小女子不勝酒力,當然要用小酒杯了”,雲惑臉色緊繃,“我也要用小杯子”。
“不行,我爹說了,男人最容易酒後吐真言,我什麼都告訴你了,你可什麼都沒告訴我,這太危險了”,劉虹不知怎麼的,突然聰慧了起來,想要了解自己這個剛結
交的同伴了。
“這些可都是你告訴我的,我可沒多問呢”,看著面前這碗清晰的倒映著她自己略顯憔悴的臉的酒水,她有些無奈了,怎麼就能用自己的過錯來懲罰別人呢,太過分了。
“你喝完它,我就立刻給你看那面鏡子”,劉虹巧笑微兮的看著雲惑。
雲惑歪頭想了想,一碗也不算多,況且自己的目的不就是她的那破事嘛,於是也就認了,端起碗一口氣幹了那海碗酒,放下碗時,還不由自主的打了個酒嗝。
劉虹笑瞇瞇的看著,“好酒量呢”,然後又手腳麻利的給雲惑倒滿了。
“鏡子呢”,喝酒是要甜頭的,快把甜頭拿來。
劉虹一看,勸雲惑吃點菜,自己也把酒杯裡的酒給喝了,然後才把一個小布包放在桌子上。
布包被劉虹小心翼翼的給打開了,裡面躺著塊巴掌大的小鏡子。
可是說它鏡子吧,又不像普通的鏡子,因爲它是透明的,白色的,從鏡子的一邊,能看到鏡子的另一邊清晰的景物。
“你不是吧,怎麼冒險偷了塊連當鏡子都不能用的鏡子來啊”,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還讓她白白的喝了一海碗酒。
“你個沒見識的外地人,這你就不懂了吧”,劉虹不急反笑,還慢悠悠的喝著酒。
雲惑瞪眼,等著她下面的解釋。
“話不多說啦,先喝三大碗酒吧”,這話氣的雲惑差點就要摔碗走了,但眼睛又撇到了供臺上的三個靈位,後背又感覺涼涼的了。沒辦法,好人不和鬼鬥,不就是幾碗酒吧,那就喝吧,唉,真是好奇害死貓啊。
三海碗酒下肚,雲惑已經微醺了,就算酒量在好,也禁不住這麼急的喝法的,放下碗後,她不得多吃幾口菜了。
還別說,這個看上去話多不靠譜的劉虹,做的菜還真是可口呢。
(本章完)